“我刚还顶在最前面你们知道吗?”任鹏飞比划着动作给他们复盘,“你爸刚露个脑袋我一炮就拉上去了,给他炸一愣,差点抬胳膊揍我!”
“雪糕姐还使劲在后面挤,拿个生日帽子硬往前伸,在那喊‘我的桥我的桥’,差点把帽子摁你姨头上。”
任鹏飞捏着嗓子学她说话,雪糕姐拱在抱枕堆里再次惨叫:“青春美少女在未来婆婆面前狠狠丢脸!”
“姐你是真的虎。”崔洋眼泪都出来了。
狗小盒用鼻子顶炸了一颗气球,原地蹦一激灵。
边桥边听他们说边去揉揉狗,嘴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扬起来的,起身看着满客厅乱七八糟的布置,他笑着骂了句:“有病。”
“你张罗的?”他回头问苟小河。
一屋子人都在笑在闹,只有苟小河笑不出来。
他还抱着那个盒子,冲边桥瘪一下嘴,很失落的耷下眼。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他小声跟边桥说。
边桥看了苟小河一会儿,伸手戳上他脑门,把他脑袋一点点推起来。
“箱子里是买给我的礼物吗?”他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不少,眼睛依然跟苟小河对视着。
苟小河闷着嗓子“嗯”一声。
“打开我看看。”边桥收回手,收到一半,又拐到苟小河头顶摁了摁。
苟小河跟着边桥的手往他身前歪,在他肩头蹭一下额头,才转身去找剪刀。
沙发上雪糕姐和任鹏飞还在互相开嘲讽,江潮和崔洋还在笑。
“桥儿看见横幅上那些话了没?”任鹏飞扯嗓子问边桥,“我们一人一句,谁也没落下对你的祝福。”
“你那句祝福里高低包含了些许贬义。”江潮说。
“何止,”崔洋跟着接话,“起码具有诅咒的成分了。”
“就你俩不爱看实话是吧?”任鹏飞一条胳膊一个,勒他俩脖子,几个人全倒在沙发里。
雪糕姐使劲朝旁他们躲:“离我远点!”
他们对于给边桥过生日也很热心,很积极,但好朋友之间对这些仪式并不追求完美,就算弄了个稀里糊涂,一群人也开开心心的。
边桥也不在意这些,虽然有点儿尴尬,不过每个人的心意他都明白。
微微笑了下,他去看苟小河开盒子。
苟小河大浪淘沙,纠结了至少一星期,最后给边桥选择的礼物,是一盆小盆栽。
花盆倒是挺精致,小小的,店家还包了专门的泥土。
就是那根“栽”不知道是什么植物,黑黢黢一节木头疙瘩,枝头就一小片绿叶子,边桥怎么看也没看出生机盎然的味道。
苟小河对这片小叶子十分宝贝,他蹲在地上捯饬半天,先小心翼翼倒上半盆土,把木疙瘩插进去,然后护着叶子朝边桥伸手:“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边桥跟他面对面也蹲下来,以为自己没听清:“头发?”
“这是心诚树,把你的头发和我的头发系一起埋土里,在心里默念对对方的愿望,只要它开花,愿望就都能成真。”苟小河跟他解释,伸手先拔了一根自己的。
边桥沉默着看会儿他,再看看心诚树,什么也没说,稍微低低头:“拔吧。”
雪糕姐在旁边人都看呆了,指指花盆:“这不之前的网红树吗?你怎么买这个啊,早就被测评辟……”
她话都没说完,江潮伸腿踩了她一脚。
“江潮!”雪糕姐“嘶”一声,人都要疯了。
“哟,踩错人了。”江潮笑着跟她道歉,“不好意思,我想踩任鹏飞的。”
“我干嘛了?”任鹏飞去厨房拿饮料,出来就瞪他俩。
“你什么也不干都招踩。”崔洋上去就踩他。
几个人又闹起来了,苟小河认认真真把他和边桥的头发系一起,用卖家送的红布条包好埋土里,高高兴兴捧去浇水。
边桥全程沉默着看他做完这一切,站起来轻轻踢一脚快递盒子,嘴角又勾了勾。
虽然进门的生日惊喜弄得稀里哗啦,晚饭他们还是吃得很热闹。
唯一的槽点是七彩蘑菇蛋糕房的蛋糕,做得挺大,料也不少,就是让人十分费解。
“我长这么大,真的第一次见到,不放草莓放圣女果的蛋糕。”雪糕姐真的要无语疯了。
“凑合吃吧。”任鹏飞他们都习惯了,“苟小河订的蛋糕,舍得抹奶油就不错了,要求那么高。”
“不好吃吗?”苟小河不懂圣女果有什么不好,捧着盘子吃得香喷喷。
雪糕姐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对圣女果蛋糕许下心愿:“愿我们未来都是有钱人,都能吃得上草莓蛋糕。”
“同上。”江潮点点头,任鹏飞和崔洋表示附议。
“今天是边桥的生日!”苟小河赶紧挥胳膊打断他们,扭头催边桥,“你赶紧再许一遍。”
边桥正把蛋糕上的圣女果往外挑,闭了闭眼:“愿蛋糕上不再有圣女果。”
圣女果蛋糕的愿望大概是废掉了,苟小河耿耿于怀,晚上这群人一走,他就去看看他和边桥的心诚树。
“感觉它的叶子精神了点。”他喊边桥来看。
“哪有这么快。”边桥随手弹一下叶子。
“你把它碰坏了!”苟小河伸手拦他。
拦住边桥的胳膊他也没松开,顺势往怀里一夹,趴在窗台上继续看他的黑疙瘩树。
他看树,边桥靠在旁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他。
看了会儿,他动动胳膊开口喊:“苟小河。”
“嗯?”苟小河继续盯着叶子,捏捏他的手。
“你今天怎么没喝酒?”边桥勾一下他的手指头,用不经意的语气问。
作者有话要说:
55 你们太可爱了我真的会看评论看到面露围笑
第34章
边桥说的酒还是酒精饮料, 苟小河又不能喝又有瘾,之前看见了就想嘬两口。
今天崔洋专门点了两件子,他一口没喝, 光喝米酒了。
“什么喝酒?”苟小河的心思都在他那片小叶子上,听边桥这么问,下意识反问:“你想喝吗?”
边桥也不说话, 就看他。
苟小河正好准备去拿水壶,松开边桥的胳膊往外走:“那我给你拿一瓶上来。”
刚迈开脚,他就听见边桥在身后“啧”了声,还伸脚绊他一下。
苟小河扶了下墙,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隐约的念头。
——人的记忆是很奇妙的东西,很多时候,对一件事情的印象不仅是事件本身, 勾起回忆的可能是某句耳熟的话, 可能是某个雷同的颜色, 也可能是气味,是触觉, 甚至是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一个动作。
比如这一刻, 被绊脚的趔趄感, 突然就让苟小河回想起过年那天, 他上楼找边桥说话, 在地毯边缘绊的那一下。
而在那之后发生的事件, 也包裹着葡萄酒的气息,从脑海里“呼啦啦”翻涌上来。
“你,”他顿顿脚, 迟疑着扭过头, 小声问边桥, “你不会是想,趁我喝酒再跟我亲嘴吧?”
问出这话的同时,苟小河从脑仁到嗓子都感觉烧得慌,还没喝都快要大舌头了。
边桥其实没想那么明确,他一开始看苟小河今天不喝酒觉得有点儿奇怪,不由得思考了一下,苟小河是不是对喝酒这事儿有了提防。
至于提防的内容,他肯定也含有一些想法。但是突然听苟小河自己提出来,边桥一瞬间也愣了愣。
“你说什么?”他站直身子,朝苟小河靠近一步,跟他抵着脚尖。
苟小河想往后躲,结果身后就是墙。“边桥想趁他喝酒跟他亲嘴”的念头一起来就下不去,这会儿人一靠过来,他都有点不敢跟他对视。
“不然你让我喝酒干嘛?”他后脑勺都直发烫,瓮着嗓子问,“以前不都嫌烦不让我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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