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鸥洵挑眉:“第三十个?”
孟燃:“三年,我努力了三年。”
陆鸥洵的表情当即就有些不对了。
他掩饰得尚可,不动声色:“我都不知道,你跟我说说看,我帮你分析分析。”
孟燃转头瞥了陆鸥洵一眼,是个「你一个直男怎么分析」的眼神。
但孟燃还是说了,因为他现在心梗,需要有人在身边听他的倾诉。
孟燃:“你也知道的,我外婆奶奶都不在了,我一直很想再有个家。”
孟燃:“这三年我追过别人,也被人追过,但是一个都没成。”
孟燃:“原因很多,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孟燃:“像你知道的周临枫,人品不行、还抠;唐柠,他喜欢你这样的,不喜欢我;顾岑,他不喜欢我跟你一起,向我提了要求,被我拒绝了。然后就是今天的何沐。”
孟燃说的时候语气里有些沮丧,陆鸥洵都听出来了,可陆鸥洵没办法告诉孟燃,当他知道这三年一个没成的时候,他心底隐隐是有些高兴的。
他也知道不该这样,但那些都是他潜意识的反应,他控制不住。
理智又同时在线,告诉他这时候要安慰孟燃,支持他鼓励他。
陆鸥洵有种本能和理智在相互撕扯的分裂感。
他就在这种分裂感中,听到孟燃说:“我看我还是消停一段时间吧。”
陆鸥洵紧了紧搂住孟燃的手:“也好,整理下心情。”
孟燃顶了下肩,挑开陆鸥洵搂着自己的手,说:“刚好也快期末了,下学期就大四了。”
陆鸥洵收回手,「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像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他道:“孟燃,我想问你件事。”
孟燃:“嗯?”
陆鸥洵:“你和男生亲过吗?”
孟燃:“……”
陆鸥洵一个问题成功点燃了孟燃刚收拾好的心情。
孟燃炸毛道:“我都失败三年了,我跟谁亲?”
他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陆鸥洵心底松了口气,活跃气氛的调笑道:“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我初吻也还……”
孟燃打断他:“谁要知道你这个啊!”
一脸想打人的恼怒。
陆鸥洵笑,小跑起来:“我这不是让你心理平衡下吗?”
孟燃追:“这能让我平衡什么?”
夜里,躺在床上,陆鸥洵也想明白了:对孟燃,他就是私心很重的。
他面上可以装装样子,内心里并不乐意身为gay的孟燃和同性亲近。
这些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问题。
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孟燃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所以就趁着孟燃消停下来的这段时间,好好和孟燃相处亲近,以宜疏不宜堵的方式好好满足下自己的私心,等过了暑假、下半年,随孟燃去吧。
于是从次日开始,陆鸥洵继续陪上课、陪自习、一起吃饭、一起兼职。
孟燃决心暂时消停会儿,心理层面的负担放下了,生活变得简单又充实,整日和陆鸥洵一起进进出出,渐渐的,他和陆鸥洵逐渐变得像高中时那样亲近:
陆鸥洵不带包、书都放他包里,包又都是陆鸥洵在背;
吃饭的时候,两人点不同的菜,一起吃,饭卡也不分彼此,一起刷;
不止陆鸥洵陪孟燃上课,陆鸥洵死皮赖脸地拉他,孟燃也会陪着去上计算机系的课;
喝同一杯饮料、同一杯奶茶……
这日,孟燃一早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陆鸥洵侧躺在他身旁,胳膊撑着脸,等了有一会儿的样子。
孟燃:?
孟燃启唇,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惺忪,问他:“你躺我床上干嘛?”
陆鸥洵大大咧咧的把胳膊搭到孟燃腰上,一脸理所当然:“等你啊。”
从这天开始,只要陆鸥洵醒得更早,孟燃每天睁开眼睛,都会看到躺在他身边的陆鸥洵。
不仅如此,陆鸥洵还会抬手搭肩、搭背,甚至搂腰。
孟燃没多想,也因为高中时两人就是这么亲密的,只当是他们处多了又熟了,自然而然就沿着过去的轨迹重新亲近了。
何况一般主动的都是陆鸥洵,陆鸥洵又是直男,孟燃只当这些都是他直男式的相处。
只有一次,孟燃觉得陆鸥洵的举动非常不合适。
那次是他们在食堂遇到陈寻,陆鸥洵坐着,陈寻站着,两人说了会儿话。
孟燃吃完饭,把自己的餐盘放回回收处后,回来取陆鸥洵的,被陆鸥洵拉住手,轻轻一带,坐到了陆鸥洵腿上。
孟燃:“……”
陈寻:??
那一次,孟燃事后非常认真地和陆鸥洵说了,觉得他的举动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都格外不合适,建议他以后不要再这样,同时提醒:“你最好还是要记得我是个gay。”
陆鸥洵接受了建议,并表示以后不会再犯,但孟燃最后一句话他不赞同:“gay怎么了?”
陆鸥洵:“你是gay我就要跟你保持距离,那还怎么做朋友。”
在清吧兼职的时候,Kevin也看出两人比从前亲近。
Kevin抱着某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悄悄问孟燃:“诶,在掰了?”
孟燃:“没有。”
Kevin:“看起来你们挺「好」的呀。”
“好”字意味深长。
孟燃让Kevin不要想太多。
Kevin笑:“咱飞哥多正啊,你都不觉得浪费吗?”
孟燃坚定道:“他只会是我的朋友。”
时间一晃,期末过去,来到暑假。
孟燃往年会回老家住半个月,今年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往年他都找理由拒绝陆鸥洵,今年则和陆鸥洵一起回去,坐的是陆鸥洵家里派来的车,司机帮忙搬运行李。
孟燃和司机打招呼:“陈叔。”
陈叔惊喜道:“小燃也在啊!”
又说:“你叔叔阿姨每年都要念叨你,问你怎么不跟鸥洵一起回来。”
孟燃:“往年会留下来打工。”
陈叔感慨:“也不用那么辛苦。”
车子载着两人从学校离开,高速开了三个多小时回到S市,先送孟燃回家。
到了孟燃家楼下,陆鸥洵下车,帮忙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拿出来,在车旁和孟燃告别:“我晚上过来。”
孟燃以为他过来玩儿,点点头。
陆鸥洵抬手搂住孟燃的肩膀,偏头凑近,作势要来个分别吻,还说「亲一个」,被孟燃无语地躲开、拍掉手,“别闹。”
陆鸥洵上车,又说了一遍:“我晚上过来。”
孟燃站在车外冲他摆摆手:“知道了。”
孟燃推着行李箱坐电梯上楼,拿钥匙打开门,宽敞的毫无烟火气的三室两厅尽收眼底。
孟燃道了句:“我回来啦。”
就像他小时候,外婆奶奶还在的时候一样。
晚上,陆鸥洵过来,孟燃已经把蒙了层灰的室内都打扫干净了。
长久没人住,地方又大,就算是打开了电视机、音量稍微调得高了些,屋子里也照样显得很空。
陆鸥洵一来,多了个人,有了聊天说话的声音,就好多了。
而陆鸥洵从前常来,什么都熟,就跟这是自己家一样。
他甚至在孟燃这儿洗了个澡,洗完内裤都没穿,套了条自己过来时穿的宽松的大短裤,人往孟燃卧室的床上大咧一躺。
陆鸥洵躺下的时候,孟燃眉心跳了下,有种不妙的预感,脱口而出:“你不会晚上要睡这儿吧?”
陆鸥洵敞腿躺着,头枕着套了麻将凉席枕巾的枕头:“是啊。”
问:“不行吗?”
“我以前不是经常住这儿的吗?”
又说:“我都跟我爸妈说了,我晚上住这儿。”
孟燃便没说什么,去隔壁房间,重新铺了一床被褥、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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