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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爸爸慢条斯理窝进另一只沙发里翘起腿，瞧了眼明显有点心虚的翟越，拍了拍沙发扶手招呼大猫：“过来坐会儿。”
江寅乖乖的坐过去，依然看着脚尖再不说话。
气氛有点诡异，翟越抹了抹脸跟尹江对了一眼，收到一记警告的眼神，一激灵，连忙跟江寅道谢：“谢谢你了，这么晚了还担心我。”
江寅这才松了一口气样：“我们是……朋友啊。”
毕竟也没人说过你是我朋友这样的话，他自己单方面把别人当做朋友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似乎还有点不敢确定，却又有些期待。
翟越有时候还挺能合上他的频道：“是啊，那我们也不用太客气吧。”
江寅这才又精神起来，重重的嗯了一声，尹大王就有点不是滋味了：“你跟他是朋友，那我呢？”
江寅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啊，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朋友。”
大猫不会说谎，也不会开玩笑……
尹江心底被这话搅了一下，心跳都差点乱了。
翟越看了眼呆住的尹江，酸得舔了舔槽牙：“喂喂，当着面抛弃我呀？你们要不要这么狠，大半夜特地跑来刺激我。”
眼瞧大猫就要道歉，尹江干咳了一下转移了话题：“闲的啊，来看看你受了什么刺激大半夜在这儿练演技……”
翟越又焉了：“我爸给我打电话……这么多年了，第一次亲口给我说生日快乐……”
江寅很难理解：“那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翟越心累的笑了笑：“我高兴啊……”
江寅：“可是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呢？”
尹江挑眉，商人都是无利不早起的，冷漠了十几年的人也不可能忽然就良心发现，忽然改变不是有大病活不了几天了，就肯定是有目的。以翟越他爹现在的活跃程度，大病几率忒小……尹江刨了刨大猫的头发，轻轻提示：“宝贝儿，有些事不能刨根问底的。”
翟越看着大佬忽然有点欲言又止，尹江想假装没看见，奈何这家伙还是说出来了：“我爸想要一张我跟你的合影。”
尹江除了集体照和证件照，从来不单独和家人以外的人照相，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你爸该不会还有什么奇葩的要求的吧？比如，要我最好别笑什么的。”他玩笑似的一说，翟越却吃惊极了：“你怎么……知道？”
尹江看起来很无所谓，笑容也很温和：“我猜的。”
翟越似乎看到点希望：“行吗？”
“当然……不行！”
这烂桃花有够变态啊，居然想拿他照片YY舅舅。
尹江心里把梅花九撕了一遍，面上依然笑眯眯的，轻描淡写的告诉翟越：“那么喜欢，我可以送他一个骨灰盒，让他下去陪着那个人吧。”
翟越：“……”
平时那些猪朋狗友聚一起，难免不哔哔一些成人世界的灰色地带，翟越也不是傻白甜，在他们的阶层里，老变态们怎么玩弄小男孩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的。他一直以为他的爸爸就算变态，也没有变态到会直接对尹江下手。
可这一通电话，让他看见了深渊。
想要尹江的合影，还要人家最好别笑，要惹他生气的表情，那说话的腔调配上隐忍的喘息，也不知是压抑的兴奋还是别的……
怎么想都有点不寒而栗，可他却没有拒绝的底气。
这个变态是他爸，翟越想想都觉得委屈，这种要求提出来分明就是找揍吧。
虽然尹江看起来没有生气，但话里透着股让你爸去死的意味……也是，除非缺钱上赶着卖贱的人，正常哪儿会有人能容忍自己被老变态YY的。
第38章 38
翟越看着尹江的笑容，感觉他老爸要是站在这儿估计能被大佬笑眯眯的拆成八块，他不自觉就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基因这么差劲，我是不是也没救了。”
江寅虽然很懵，但也听出二翟的爸爸不是好人的感觉，可是这跟翟越又有什么关系呢？二翟现在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啊，大猫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基因的话，你妈妈也要占一半呀，她肯定是……”正常的吧？
翟越丝毫没有受到安慰，反而被针扎了一样吼：“我说过我没妈。”
江寅被吼得一缩，被尹江圈进怀里。
大佬嗤笑道：“怎么你们家雌雄同体的么？还是你爸已经物种变异到可以自攻自受连怀到生一条龙自己搞定？”
翟越涨红了脸，眼泪滚了三圈居然没掉出来，甚至还学尹江笑了起来：“那你告诉我，是卖出卵子的算我妈，还是卖出子宫的算我妈？”
试管婴儿加代孕生产……没错，他就是这么弄出来的玩意儿！
大佬难得地收敛了笑容：“……”
江寅却认真的说：“她们肯定都比你爸爸的基因好。”
还有这么安慰人的！翟越差点裂开：“？！”
这家伙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在侮辱我？要不是江寅还在尹江怀里，他都要蹦起来踹人了。但江寅一脸的真诚：“因为翟越你很好呀。”
翟越充满怀疑：“……真的？”
尹江摸了摸大猫的脑袋，终于接上话题：“真的，其实你真的还不错，毕竟在那种变态的养育下，还能长成现在这么单纯无害的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不管是提供卵子还是奉献子宫的女士，应该都是善良的人。”
大佬的安慰当然凑效，翟越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更瞧不起我。”
“怎么会呢，毕竟，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自己能做主的事。”尹江轻轻笑了一下，温柔的嗓音里充拓着连他也无法排解的无奈。
“是啊，我都不知道他费这么大劲儿把我弄出来干什么。完全不在乎我，又何必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呢？”翟越摊在沙发上，想起这个秘密被摊开的时候，真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的。每个家庭缺失的孩子，都会询问不见的那个家长在哪，翟越也不例外，他爸非常直接的告诉他：你问那个女人？卵子五万代孕十万，很便宜，两个女人我都只见过照片，如果你想知道，可以找老蔡要资料，自己查去吧。
那种毫不在乎的口气，就像在说，查到了你愿意跟谁滚就跟谁滚吧。
都出口安慰了，那肯定得有始有终，尹江又说：“想那么多做什么，不管什么原因你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这个身体他属于你自己，也有人愿意给你一个栖身之处，让你能健康长大，已经很好了，至少没有虐待你不是！很多事不必强求，也不必在乎，人生是你自己的，何必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纠结浪费自己的人生。有这功夫浪费在祈求怜爱上，还不如找一个自己能坚持一辈子的兴趣，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域，享受巅峰快意受人膜拜不好吗？”
从来没有人对翟越说过这些，他忽然有一种被人抚摸了天灵盖的感觉，虽然尹江的话里有些不负责任的漠视亲情，但却令他感到放松，是啊，不在乎你的人，你又何必去在乎呢。但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难以启齿的终极秘密，就这样摊开在这两人面前，放松完又觉得有点不公平，可尹江父母俱全家庭和睦，本人又阳光灿烂优秀拔尖，是很多人艳羡的对象，好像也没什么辛秘可言，翟越自然地盯着江寅，带着几分好奇问：“那你呢？你知道你爸爸的事吗？”
江寅眨了眨眼，毫不保留：“我知道呀。我妈妈说，是在她研究生时跟项目组出国交流的时候，有天夜里一个男人跑进她的房间，要和她研究一下两个人躺在床上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他低下头，看着脚尖，轻轻的嗓音像是怕惊动了谁，“我就是那个化学反应的结果。得到我这个结果的时候，她已经回国了，甚至都没有看清那个生理上可以称为我父亲的人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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