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能,转移到他身上也好。
他声音沙哑着,听不出什么本音了,心脏疼到眼眶也泛了红:“我喜欢。”
他的轻吻不断地在余今的发间、额头、眉心、眼睛、鼻子、脸颊、嘴唇落下,又摩挲着游移不止,带着无尽的温柔,就好似久旱后的甘霖,一点点安抚慰藉着余今心里那片封闭又干涸的土地。
余今最脆弱的那一处彻底被打开,本来已经在诉说中止住的眼泪再一次翻出来。
这可能是他来到南界以后哭得最狠的一次。
他紧紧抱着荣荀,就好像抱着风浪中唯一的大树一样。
危险,却又格外的安心。
“对不起。”
“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
他后悔逼他了。
余今摇摇头,眼睛虽然红肿着,但眼泪已经不掉了:“谢谢。”
他顿了顿,又怕荣荀生气,补了句:“我不是跟你客气,我就是想谢谢你喜欢我。”
他真的没什么好的,可就算是这样的他,还有这么好的荣荀喜欢着。
荣荀心脏又疼了下。
他在心里呼出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勾着唇故意玩笑着让气氛轻松起来:“干什么?给我发好人卡?那我可不接这个谢谢。”
余今原本还有点压抑的情绪,瞬间消散。
他破涕为笑,有点哭笑不得:“我……”
余今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气又好笑地瞪了荣荀一眼。
荣荀重新将他抱在怀里,认真道:“应该是我谢谢你。”
他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事主动说出来:“我父亲不喜欢我,觉得我长大后会影响到他的地位。所以他想杀了我。”
“我母亲和我父亲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她在结婚前,有一份不错的事业,但因为联姻怀了我,这份事业无疾而终,所以她很恨我,觉得是我毁了她。”
“唯一朝我伸手的叔叔,亲的那种。他也是想要利用我,他要从我父亲手里夺家主的位置,很可笑是不是?”
荣荀说着,自己还轻哂了声。
“而且我小时候很瘦,像病痨鬼,有很多事都做不好,也做不到。我有很多很多的不完美,你现在看到的优秀,我真的下了很多苦功夫才做到。”
荣荀笑了下:“所以应该是我谢谢你。”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余今头一回觉得,这个声音也不是那么的好听,因为太有故事感了,也太沉重了。
“谢谢这么好的你会喜欢这样的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写哭了呜呜呜呜呜呜
其实就像是我在二十九章写到的,小金鱼和荣老板“就像两个漂浮在大海的浮萍,纠缠着成为彼此的根”
第57章 五十七尾金鱼
余今觉得自己今天有点狼狈。
本来一开始他是觉得自己挺潇洒的, 尤其是对着那对自称是自己父母的人摆出那样的态度,又帅又利落。
可一到荣荀跟前,就瞬间失态。
偏偏还是在荣荀面前哭成这样……
余今卒了。
他也和寻常男孩子一样啊!
也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耍帅扮酷啊!
但是不和荣荀说的话, 他又好像没有谁可以依赖。
余今的性格从小就要强又倔强, 有些事他自己知道不能憋着,可他真的不喜欢将伤口和脆弱的一面揭露给人看。
是荣荀的话……又好像刚好。
他知道自己是被遗弃的,但这点也只不过是让他彻底对他们失望了而已。
余今不是那种菩萨,可以做到完全不在意。
所以他挺想见他们一面的, 想知道他们将他割舍下后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
不过好与不好, 都和他没关系。
他之前想的是,如果他们过得好,那他就笑着送个祝福,从此大家就继续做陌生人, 他不再惦记。
如果他们过得也不是那么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我不恨他们。”
余今轻声说:“我虽然不记得人了,但有些事是真的很容易就和人对上号的, 都不需要去多想多猜。”
“记忆的确是模糊了,但我记得我在医院时总是有人陪着我。也记得有谁带着我去大城市里看病。”
这倒是真的。
荣荀在得知余今被送到南界时, 是因为院长因为个人的一些原因资金链断了, 医院没有办法维持正常的经营。
他想找人资助余今,将余今送往国外更好的医院进行治疗。
当时荣荀看到的时候, 还觉得不可思议。
甚至第一反应是因为药物和治疗费太贵,余今的父母承担不起, 需要捐款。
那时, 荣荀十七岁。
他在荣家还没有站稳脚跟, 但还是带着自己悄悄存下来的钱, 想办法让自己受伤, 有了正当的理由去医院看他的小金鱼。
他只能这么做。
因为他父亲始终想要杀了他, 他的叔叔过于谨慎狡诈,巴不得能够掌握他更多的弱点。
可是他的小金鱼并不快乐。
那天荣荀站在窗户旁边看着被护工带到公园的余今看了很久很久。
只有他知道,他心里交错翻涌的情绪有多可怖。
他想保护的人,他没有保护好。
甚至现在他就在自己眼前,他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保护他。
他只能找他认识的朋友帮忙。
所以他欠了纪哥不少人情。
同时他也请纪哥帮他查了一下余今在内陆的就诊记录。
他父母的确带着他跑了很多医院,但每个医院给的说法都是需要观察。
因为这个心理障碍太特殊,目前在国内根本找不出一例完全相同的。
人的大脑真的很神奇,心理暗示和心理障碍能到什么地步,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每个人的症状也会因自身的情况不同而有所不一样。
余今的父母带着余今求了一年的医,之后再也没有诊断记录。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因为他们觉得太烧钱了,还是单纯的放弃了,又或者……是那最后一点的爱和愧疚都随着这个病彻底消失。
荣荀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动作上还是在安慰他。
余今是真的无所谓了
也许他在今天之前心里还是有一个结在那,但是今天之后,就像是他说的那样。
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走一边。
他们对他的好或坏,就随着那点血缘关系一起埋葬好了。
“荣荀。”余今说:“我不知道你听见没,但是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他微顿:“就当从来不认识他们,也别做什么了。我们和他们,从现在开始就是陌生人。”
荣荀喜欢他的划分,但他没有应好与不好,只是又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
因为过于心疼和愤怒,他的唇都有些冰凉,印在余今脑门上时,触感很深。
“小金鱼。”
他垂眼,注视着余今那双被水洗过后显得更为纯净漂亮的眼睫,眼尾的一点还未消去的粉不会让他看上去脆弱,反而是打破了幽冷的颜色。
他说:“我问你一件事。”
其实他可以不问的。
余今那么聪明,多半猜到了,却没有提。
那就代表他不介意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没有猜到。
毕竟余今的确是不记得人的。
如果是这样,对于荣荀来说更好。
可人都是贪心的。
明明早就决定好了要将自己体内肮脏的血液藏好,却在得到了超出自己预计以外的情感时,不免想要拥有更多。
余今点头,示意他说。
荣荀便慢慢道:“你会怕我么?”
他停了停,不等余今回答,又抱住了余今,把人圈在怀里:“你不能怕我。”
余今稍顿。
他想荣荀其实挺强势的。
像他这样又强势又没有安全感的人,大概很少吧。
“……我为什么要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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