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洲“无意间”睨眼看到这,笑了笑:“这是袁印海袁老先生吗?你都毕业这么久了,还跟老师关系这么好啊。”
方维说起这个就骄傲:“老师肯定不会跟每个学生都保持联系,可能是觉得我专业风格比较对他口味吧。”
顾屿洲就静静看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所以这份文件就是阮颂抄袭污点的证据?”
“对,这份文件里修改意见给出的时间都在。”
方维一口笃定:“当时我在老师的指导下写出的东西,不知道怎么被阮颂偷看去了,他写了个类似的想拿去参加电影节的剧本评比。幸亏是在报名结束前被老师抓了现行,强制要求他取消了参赛,事情没闹大,不然我们A大的名声算是全毁他手上了。”
顾屿洲假作若有所思:“你们研究生毕业那年……就是你拿奖那部《上医》?”
方维脸上不显,但眼神里已经流露出骄傲:“是的,我也是因为这部剧才一战成名,所以一直非常感激袁老师。”
顾屿洲听完故事,从善如流:“兹事体大,能麻烦您把文件发给我,我回头再让助理核实一下细节吗?一旦确认无误,我们这边立马拿掉阮颂的参项资格。”
方维深信不疑点头,正好他也想加顾屿洲微信:“那我扫您,把文件发给您!”
但李助理正好从门口进来,接替了顾屿洲的位置:“不用麻烦了,我扫您,您直接发给我就行。”
顾屿洲拿到自己想拿的东西,客套冲包间各位略略一点头便抬脚离开。
李助理收下文件,紧随其后。
方维全程从开始到结束,完全没察觉自己把自己恩师的底裤都卖了,还在做着把阮颂从项目中剔除出去的春秋大梦。
…
阮颂体力差,但也没大家想的那么夸张。
他只是有点汉白,浑身上下一冒汗,皮肤就跟刚剥壳的鸡蛋一样,闷得又嫩又滑,太阳底下白到反光。
等他趴在任钦鸣背上缓了会,胸口那口气喘过来,也就又能自己下地爬上两级台阶了。
他们从半山腰的木屋爬楼梯爬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路都还算好走,就是普通爬山,没什么格外需要注意的。
但也就在三人放下警惕之时,脚下盘山的楼梯忽然断线,宽阔的路面在仅仅一个拐角的转弯后骤然缩紧,脚下带起的小石子顺着坡面飞快滑落,掉进无尽深渊。
他们接下来这段路,一步一步紧贴岩壁。
虽然护栏保护得很完备,但脚下的玻璃板通体透明,低头就是惊险万分的悬崖。
所有弹幕都在震惊,完全不知道这玻璃栈道是什么时候修出来的。
【最主要这个一看就没什么人踩过,玻璃透得很彻底啊……】
【是的,我之前在其他旅游景区玩的玻璃栈道,其实玻璃被磨损得已经很斑驳了,根本不吓人】
【靠靠靠,摄像师怎么突然就上去拍悬崖了!连个预警都不给,我隔着屏幕腿都软了!】
【这到底是什么倒霉运气,抽到了这条路……】
好在是阮颂没恐高这方面的毛病,并且在他印象里,任钦鸣也……
“你们两个干嘛?”
阮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病号”回头,居然看见那两个健全的,不知何时距离栈道退开老远。
一个两个强装镇定挨着左侧的山体岩壁。
阮颂直接迷惑,亲自走到栈道跟前往下看,毫无畏惧转头问任钦鸣:“万清月就算了,任钦鸣你搞什么,你不是不恐高?”
任钦鸣堂堂一介冷面阎王,当然不可能有恐高这么掉逼格的毛病,但……
“我觉得这个高度已经跟恐不恐高没关系了。”任钦鸣难得为自己找了回借口。
他刚刚站在前面只是不经意往下一瞟,底下云雾缥缈,断壁深不见底,入眼全是白茫茫,脚下顿时止住了步子。
甚至不需要大脑指挥,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和万清月一起退到角落里。
万清月则比他更直接,开口就摊牌自己确实恐高:“只要是高度超过三层楼,我都害怕……”
阮颂又是问号:“那敢情我们三个,就我一个人能过?”
【哈哈哈哈哈病号瞬间变超人】
【这就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doge】
【阮老师:好吧,那我又行了】
【家人们,弟弟脸都白了,我感觉他是真怕,嘴唇一点颜色没有】
【我哥又能好到哪里去,要不是颜面不允许,指不定就一屁股坐地上了,亲亲.jpg】
“你们先走吧,我应该得磨叽一会,做一下心理准备。”万清月竭力让自己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但阮颂一看他那样就知道做什么准备都没戏。
如果他现在不想办法把万清月弄过去,万清月铁定是过不去了。
去不了,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不了;生活费就不会结算;小龙虾、烤全羊也不会给他们吃;就算原路返回木屋也没水没电。
节目组一路把他们骗到这的“良苦用心”不言而喻,已经没有退路了。
阮颂只能首先拿任钦鸣开刀,率先牵着自家小狗一步一步挪到玻璃栈道上:“你要是害怕,就捂着眼睛别看。自己捂自己眼睛总会吧?”
这要是随便别的什么人,任钦鸣肯定不会,但如果对象是阮颂……不会也得会!
实在是脚下全新的玻璃透明度太高,任钦鸣站在上面腿都是软的,握着阮颂的手十成十用力,最后颤巍朝脚下万丈的深渊一瞄,心一横,五根手指紧紧扣住阮颂的手:“你要牵好我。”
阮颂也是没想到这人反应这么严重。
看他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闭着眼眉头紧皱,难得露出怂样,嘴角莫名挂上了点笑,把任钦鸣另一只手也抓过来搭到自己手腕上:“没多长,跟我后面一下就走完了。”
任钦鸣乖乖点头啊点头。
其实闭上眼只要不看,整体感官立刻会好转不少,理智上也能说服自己不会掉下去了。
但阮颂顺利送完第一个,再回来接第二个就没那么容易了。
万清月还前脚才和他吵过嘴,现在后脚就让他全身心把自己交到阮颂手里,无异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天色渐暗。
他们如果不在光线彻底暗下来之前上山,夜里就看不见路了。
然而阮颂好话歹话都说尽,万清月依旧克服不了心理障碍。
就在弹幕以为进度条要卡在这动弹不得时,阮颂蹲在地上,托着下巴忽然定定对万清月看了一会,说:“如果是任钦鸣带你过去,你肯去吗?”
【???】
【我哥怎么带???】
万清月也傻了:“钦鸣哥自己都好不容易才过去,怎么可能回来带我。”
“那我说有可能就是有可能。”
阮颂已经从他的神情里知道了他的态度,一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从栈道口起身说:“等着,我去给你把他弄回来。”
弹幕又是【?????】
没两刻,众人便见阮颂当真牵着任钦鸣的手,又把“盲人”一样自己合着眼的人牵回来。
阮颂走在前面,散步一样逛着栈道,时不时还能低头欣赏欣赏脚下无限的风光。
而被他牵在后面的任钦鸣,无条件紧跟,一步一个脚印,阮颂带他往哪走,他就往哪走,明显有了第一次经验,不再陌生胆怯。
不怪弹幕百嗑不腻。
【又双叒叕世纪名画《女王和他的狗勾》】
【任钦鸣这属于是真没救了,估计只要对象是阮颂,让他去干什么都能成,摇头.jpg】
【但就算牵回来也没用吧,我哥自己睁不了眼,看不了路,怎么把弟弟带过去?】
万清月当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但阮颂毫不介意便将任钦鸣的手,亲自递进了他手里:“我牵着任钦鸣,任钦鸣牵你,你只需要信任任钦鸣,不用信任我,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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