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孟潮憋着一口气问他:“你知不知道,我这里是白天?”
早上刚到公司就看到如此刺激的画面,孟潮头一次体会在晨会时魂不守舍,一刻都坐不住。
等散会再摸出手机,那头勾引他的小混蛋已经睡着了,抱着枕头露半张脸,孟潮盯着看,半个小时后才挂断。
不知是哪位过来人下定论说,两人分开后感情会慢慢变淡。
孟潮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明明是时间越久,思念越泛滥。
孟潮告诉安何,他和以前的床伴一向好聚好散,只排遣欲望不谈感情。
安何点头:“我也有过床伴。”
孟潮眯起眼睛:“那个张绍元?”
“不不不他不是。”安何连连摆手,“他是我第一个客人……虽然他没给钱,后来是江哥帮我要回来的。”
孟潮的啐道:“这个老东西。”
安何说:“你也不小啦,都快三十啦。”
孟潮警觉:“你嫌我老?”
“不是不是。”安何否认,“我就随口一说。”
沉默一阵,孟潮有些艰难地开口:“那我跟他,谁比较——”
“他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安何瞪大眼睛:“你干吗要拿自己跟他比?”
待弄清楚张绍元有什么特殊癖好,以及安何那晚遭的罪,孟潮觉得自己确实不能跟他比。
然后把人抓回来打了一顿。
亲自动的手。
满满一缸水,孟潮拎着张绍元的头发把人往水里按,呛水快窒息才把人拎出来,问他:“知不知道安何是谁?我们全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谁他妈给你的胆碰他?”
折腾够了扔给打手一顿暴打,孟潮还不解气,给席与风打电话:“你之前收拾过张绍元?”
“怎么?”
“再收拾一次,把他新公司搞垮,带我一起。”
席与风笑一声:“这家伙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挂电话前,席与风道:“根据你目前的状态,给你两个建议。”
“什么?”
“一是买机票飞趟伦敦。”
“我的情况你不知道?根本走不开。”
席与风:“那就只能建议你尽快去做一次心理测评。”
孟潮:“……”
回头孟潮问孟岚,我看起来很不正常吗?
孟岚听完他最近的事迹,沉吟片刻,说:“你有没有看过果戈里的《泼留希金》?”
向来对文学不感冒的孟潮:“什么普希金?”
孟岚从书架上抽一本书,翻开,指着上面的一句话——泼留希金就像一切鳏夫一样,急躁,吝啬,猜疑了起来。
孟潮念了两边才明白什么意思,“靠”了一声:“谁是鳏夫?”
至多算个老婆不在身边的寂寞男人。
孟潮也不是没想过飞伦敦,只是公司这边他撒手三个月,正是走不开的时候,加上父母两双眼睛盯着,他去隔壁市出个短差都瞒不过,更别说出国。
不过好在,安何很忙。
安何每天要学英语,学画画,视频一周一次,发消息也只是三言两语。
这样好,孟潮想,是该让自己忙起来,不要总惦记着大洋彼岸的人。
这样时间或许会过得快一些。
入秋那阵,远在他乡的安何感冒了。
有点发烧,没到不能自理的程度。恰逢孟母前几天刚来过,安何不想让她担心,没把生病的事告诉任何人。
还是让孟潮发现了。
视频的时候,安何刚解开两颗纽扣,就猛打三个喷嚏,孟潮立刻阻止让他不要脱了,躺下休息。
被监视着吃了药,喝完一杯温开水,安何蜷在被子里,一只手伸在外面握手机。
“放下手机,睡觉。”孟潮说。
“不……”
“不睡觉想干吗?”
安何眨了下眼睛:“想看着哥哥。”
孟潮便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手机架在一旁。
药效很快上来,安何打了个哈欠,忽然想到和孟潮的第一晚。
他哼一段旋律,问:“这是不是叫……降B大调第17钢琴奏鸣曲?”
孟潮:“嗯,钢琴业余八级考级曲目。”
那时候孟潮十岁,被这曲子折磨得痛苦不堪,小孟泽就坐在一旁陪他练琴,为他加油打气。
安何已然不记得四岁时发生的事,但仍记得这个旋律。
也记得那个梦境。他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好久没听哥哥弹琴了……想听。”
安何没想到,随口的一个愿望,孟潮竟放在了心上。
次日下雨,安何上完课从学校出来,撑伞走在雨里。
他租的房子在学校附近,步行仅需几分钟。平时他不喜欢在外逗留,总是下了课就往回赶,给孟潮打电话,趁那边还没到深夜。
这次安何难得有闲情漫步雨中,空着的那只手摸出手机。
潮,泽,都和雨水有关,他莫名地想把这雨景拍下来,发给孟潮看。
举起手机时,镜头正对前方。
起初以为是看错,安何用力眨了下眼睛,视线从屏幕移动到现实里。
看见刚刚还在想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安何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也不是欣喜,而是——
“下雨天,怎么不带伞啊?”
说完上前一步,伞举高,把孟潮纳入伞下。
伞是明黄色,光透过伞面落在人脸上,有种奇异的温暖。
仿佛雨过天晴。
进屋后,孟潮先去洗澡,安何帮他整理带来的东西。
等到孟潮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安何已经把折叠钢琴摊放在桌子上,凭着久远的一点肌肉记忆,弹了一段小星星。
孟潮走过去,从身后拥住安何,掌心覆上他手背,带着他弹了一首两只老虎。
安何笑个不停,问孟潮是不是太久没弹,退化到只会弹儿歌了。
孟潮睨他一眼,把手指掰得咔咔响,双手落在黑白琴键上,又弹了一首世界名曲——小兔子乖乖。
安何一边拍手一边摇头晃脑跟着唱,还现场改词:“就开就开我就开,哥哥回来了,我就把门开。”
听说孟潮是趁出差转机,好不容易腾出半天时间来看他,安何忙拉着孟潮躺下,然后急吼吼地开始脱衣服。
弄得孟潮失笑:“我像是来千里送的。”
最后到底没做,孟潮把安何拉进怀里,揉他头发,说:“天亮就要走,陪我说说话吧。”
安何就安静了,脑袋枕着孟潮胸口,听他笃实沉稳的心跳声。
孟潮问他怎么瘦了,安何说:“这里的东西太难吃啦。”
顺便捏了捏孟潮的腰,“可是你也没把自己养胖啊。”
“我有肌肉。”孟潮说。
“嗯嗯,毕竟你是当老公的。”
“别招我,现在给个火星我就能爆燃。”
“好的老公。”
两人说了会儿浑话,开始聊最近的生活。
“我觉得妈妈已经看开了。”安何说,“上次她来的时候,没再问我有没有和你联系,也没说要给你找老婆。”
孟潮“嗯”了声:“最近确实没给我介绍对象。”
不止孟母,孟父那边似乎也佛了,或者懒得再管。要不然孟潮这次哪这么好运正好从伦敦转机。
倒是印证了那个道理——在儿女的人生走向上,父母向来无法成功干预。
安何呼出一口气,而后又笑起来。
问他笑什么,安何说:“我想起一件事。”
那时他刚上幼儿园,孟潮小学三年级。人缘好的关系,总有小朋友来他们家玩,其中多是女孩,和孟潮同龄。
某天孟母开玩笑地问安何,让他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他喜欢的小姐姐,以后给他当嫂子。
小安何问:“什么叫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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