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寸头还懵了下,抬手一抹眼帘,一片红。
有个混混从背后冲言祈抡起球棍,还没往下砸就被叶扬一脚踹飞,连棍带人落在窗边的碎玻璃堆里,“嗷”地一声,捂着屁股蹿起半米多高。
不知哪个喊了声:“愣着干嘛!快上!”
“他们就俩能打的怕个屁!”
四五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蜂拥而上。
叶扬勒过其中一个脖子把人摔在地上,又猛地一拳,打歪另一个下巴。
他和言祈顾忌有Omega在场,没释放信息素,但单凭肉搏这群混混都不是对手。
眼见已有五六个同伴被撂倒,一个躲在角落的混混趁言祈不注意,把手中砖头凌空抛过去。
“会长小心!”
言祈和叶扬同时回头。
那砖头对准的是言祈的后脑勺,他来不及完全躲开,腰往后一折,砖头险险擦过胸口。
衬衫被磨破,皮肤卷起一阵火辣的疼。
空气中,酒精信息素猛然炸开,眨眼铺天盖地席卷整间排练教室。
龙舌兰是烈酒,拥有它的Alpha易感症状激烈,释放时强度同样恐怖到不可思议。
那些找事的混混被压制得动弹不得,浓烈的酒精侵蚀进皮肤,灼烧一般滚烫,酒气熏得人头晕目眩。
叶扬走到扔砖头那人面前,卡着脖子“砰!”一声把人摁倒在地,紧接着一脚踹翻,然后踩着他后背、扯着他头皮一下一下狠狠往坚硬的石砖地面上砸。
一旁话剧社的男生忍不住挪开眼,心说叶神这是真把人往死里打……疯了吧。
在场几个Omega呼吸困难地攀住幕布支架,连声音都发不出。
言祈快速抓了个塑料道具一扔,砸在叶扬背上:“信息素收一收。”
叶扬松开手,回头。空气中的酒精信息素渐渐淡去。
他眉骨和鼻梁生得锋利,眼神扫过剩下那几人,像刀刃在他们身上豁开一道口,皮肉未破里头的神经就隐隐作痛。
信息素压制消失,但他们已经不敢再和叶扬动手,挨个屁滚尿流地爬起来踉跄逃走。
“阿祈,你怎么样。”
叶扬掀开言祈破掉的衬衫想给他检查伤口,刚碰到手就被拍掉。
言祈抬眼瞥他:“后面好几个Omega,你没看见。”
叶扬哑了一下。
他以为言祈是在怪自己释放信息素,又听他说:“别当着女生面掀我衣服。”
“……哦。”
忘了言会长是有包袱的。
叶扬一挑嘴角,又压下去,神色认真问:“疼吗?出这么多汗。”
言祈摇头,抬手擦去额角的汗:“我易感期,压制信息素比较费劲。”
他扶墙喘了口气:“你去看看他们怎么样,我先回宿舍。”
说完就半步半步地往外走。
叶扬注意到,他小腿膝弯内侧有一块淤青。
那些混混毕竟拿着家伙,人又多,混乱中不可能做到毫发无损。
男生们扶着幕布后的女生和Omega出来,冲叶扬比个“OK”的手势。
他们中有人混迹一中论坛,很懂地对着叶扬挤眼睛:“叶神你快去搀着会长,这边我们来收拾。”
周以岚手里拿了块计算器,已经跑到昏迷的寸头男跟前蹲着,开始算等他醒了要索赔多少钱。
叶扬朝他们一点头,转身两步追到排练室门口,胳膊抄过膝弯,一下把言祈拦腰抱起来。
贺莎瞪圆眼睛:“他这不是很熟练吗!”
搀着她的男生笑了笑:“会长受伤,叶神一着急不就无师自通了嘛,这有什么的。”
“什么无师自通。”贺莎气鼓鼓“我看他那是蓄谋已久!”
——被抱着出了排练教室的门,言祈才反应过来,他从没被人这样抱过,一瞬间腾空整个人都有些失重。
言祈一拳砸在叶扬肩头:“放手。”
叶扬垂眸看他:“你一瘸一拐走回去太慢,这样快一点。”
说着就蹭蹭蹭地下了楼梯。
抱着个人脚步反而更轻快。
“操。”言祈都给他气笑了“那你背我不是一样?”
“不一样,背着会蹭到你伤口。”
言祈:“……”
他觉得这个姿势实在是有些羞耻,加上易感期本来心情就烦,皱皱眉怼了一句:“你现在不避嫌了?”
叶扬笑着把他往上抛了抛:“我们不是一伙的?避什么嫌。”
言祈被轻轻抛起,手臂下意识环住叶扬肩膀,紧接着又稳稳地落在他怀里。
言祈定了定神,抬手狠狠勒住叶扬后颈。
叶扬不怕他真的用力,还轻轻挑了下眉:“如果实在不好意思,我不介意你把脸埋我怀里。”
言祈:“……”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掐死面前这个狗东西。
*
回到宿舍,言祈进浴室冲过澡,穿了条沙滩裤出来。
他背对床往后一倒,整个上身陷进被单里。
言祈打架时把信息素压疯了,这会儿全在体内翻江倒海,虽没有酒精信息素那么剧烈,也是相当难熬。
言祈喉结滚了滚,侧过头,半张脸都埋在微湿的黑发里。
叶扬洗完出来,看见他躺在床上阖着眼帘,边擦湿发边走过去,俯下身,左手撑在床单上,右手还沾着水的拇指轻轻擦过言祈唇畔。
言祈睫毛动了动,睁开只眼。
叶扬看着他低声说:“我想起你初中有一次打架脸上挨一拳,嘴角肿半个月没消。”
说着拇指贴住他唇侧揉了揉:“好像是这里。”
受易感期影响,言祈被叶扬这一揉,唇边的皮肤就开始发痒,有种想咬住在自己嘴上乱碰的手指的冲动。
他侧开脸,把叶扬手打掉,起身去浴室刷牙。
拿冷水洗过脸,言祈手指握紧又松开,再抬起头,看见镜子里他的眼睛。
眼尾的睫毛微微翘起,底下的皮肤泛着红。
冷水泼过后,眼皮反而烫得更厉害,连着太阳穴到额角都一跳一跳地疼。
言祈牙刷到一半,叶扬拿了罐药膏进来。
他叼着牙刷回身,猝不及防被叶扬握住小腿往上一托,被迫坐到洗手台边上。
白瓷的触感冰凉,言祈又只穿了条沙滩裤,被冻得条件反射差点一脚把叶扬踹开。
他微微皱起眉,叼着牙刷,手指在叶扬胳膊上重重戳了两下,含糊不清地问:“你是不是欠揍。”
叶扬低头握住他小腿涂药,听见言祈模糊的嗓音,一贯清冷,不过此时掺着点牙膏泡沫,放狠话都没什么威慑力。
他勾了勾嘴角往前一挤,长腿贴上洗手台边缘,挤得坐在上边的言祈岔开腿,险些往后倒在镜子上。
然后叶扬揽住他腰又捞了一把,把人捞回来。
言祈双手扶住洗手台边缘坐直身体,视线落在叶扬洗过澡赤着的上身。
这人没怎么擦,皮肤上的水淌下去流干了,锁骨深陷处还蓄着湿润的水珠,在浴室暖灯下微微发亮。
言祈抬手,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帮他抹了一把。
指腹刮过锁骨沟的瞬间,握住言祈小腿那只手猛地收紧,他本能挣动一下,叶扬又松开。
涂完小腿的淤青,叶扬稍稍抬头给胸口的伤处抹药,眉眼仍低着,看不见表情。
言祈平常少有肢体接触,皮肤比较敏感,现在易感期,敏感程度翻倍。
他转头吐掉泡沫漱了漱口,转回来拿过叶扬手里的药膏:“你出去,我自己来。”
叶扬没动,站在原地盯着言祈眼睛看。
他知道自己眼睛有点红,淡声说:“没事,易感期正常现象。”
言祈低头拿食指沾了点药膏,在胸口抹开。
等他抹完一抬头,叶扬整个上身忽然靠过来,精薄的肌肉贴上他的。
言祈皱了皱眉,抬手想推,就看见叶扬修长手指一点颈侧的皮肤:“让你咬回来。”
言祈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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