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敏感又脆弱,不符合你对恋人的期待,所以就喜欢说反话,听你哄我,以此来证明你对我是在乎的。我说我想离开,是想听你挽留;我说我想消失,是希望你能肯定你需要我的存在。我不该在你状态不好的时候去惹你,用的方式也让你嫌烦了,我道歉。亲爱的,对不起。”
不见寒沉默半晌,说:“你这不是心里都很清楚吗。”
“是呀。所以我当然也知道,阿寒是因为喜欢我,宠溺我,才由着我乱来的。”苍行衣立刻甜言蜜语地回答。
事实上,无论是苍行衣也好,边仇也好,都基本没真正见过不见寒对他发火。
唯一一次不见寒像这样对他这样大声说话,就是在酒店里,苍行衣假装绑架了边仇,胁迫不见寒和他上床的时候。
苍行衣知道,这绝不是因为不见寒脾气好。不见寒的脾气其实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他见到过不见寒对提出无理要求的约稿甲方破口大骂的样子,也见过他不留情面地批驳工作效率低下的合作人,甚至和企图用潜规则压低他作品成绩、抢走他参展机会的辅导员公开论战。
只是在他面前,不见寒从来都很克制自己,几乎没有说过重话。
他和不见寒相识太久,过去也太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了。无论自己做什么,不见寒赞成也好不满也罢,最终都会用无奈的笑容,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翻篇。他以为这是因为不见寒对他的事情毫不在意,所以没有反对和支持可言。直到现在,他才醒悟,不见寒对他并没有想象中的轻忽。
不见寒对他,其实一直是宽容,甚至是纵容的。
以不见寒的性格,如果真的不能接受他的精神分裂,在察觉真相的当天,就会果决地提出分手,一刀两断,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斩得干干净净。而不是由着他胡闹,又是陪度热潮期,又是好声好气地哄他,纵容他反复折腾这么久。
不见寒很爱他。
爱不是“我爱你”这三个字浮于表面的告白,不是生理欲望的释放,也不是忽悠他和边仇时那些精心编制的花言巧语。
是鸡飞狗跳的琐碎日常中每一次耐心的回应,是从始至终坚持的陪伴,是不断退后的容忍的底线,也是他所有无声的温柔。
“阿寒,我说你如果不高兴,可以朝我发火,并不是在跟你卖可怜呀。”苍行衣温声说道,在不见寒颈侧落下细碎的轻吻,“或许你觉得微笑和爱是好的,所以把它们送给我;愤怒和指责是坏的,所以让它们远离我。可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的。”
“你对我来说那么珍贵,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更了解你的思想和情绪。我在意你每一个心念的转变,你的神态和话语,不同的心情……你带给我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很重要的宝物。真正会让我绝望的,只有你的拒绝和冷漠。”
“亲爱的,我是在请求你,别对我那么吝啬。”
“我已经向你坦白了真实的自己。如果我这些话能够让你明白,我是怎样在爱你的话,你愿意将你所有美好的、或者没有那么完美的模样,都与我共享吗?”
第51章 我们结婚吧
茶几上放着清凉的薄荷汽水,一串串细密的气泡从玻璃杯底冒上开,在水面上炸开。规律而细密的气泡破碎声,容易使人心情放松下来。
苍行衣并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一端,而不见寒仰躺在沙发上,将头枕在他大腿上。他双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柔地按压着不见寒的太阳穴,为不见寒缓解焦躁和头部的涨痛。
易感期带来的变化并非只是心理压力陡增,生理上的的折磨,同样是导致Alpha性情暴躁的重要缘由。
“……总是在我面前装无辜,最狡猾的人就是你了。”
不见寒闭着眼,向苍行衣抱怨道。
“就你知道怎么才能让我心软。不停地招惹我,每次在我准备朝你发火的时候,又开始卖惨。”不见寒说,“听你说完那样的话,我哪还气得起来。”
苍行衣只是微笑,不接话,手指插进不见寒细软的发丝间,给他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按摩。
“说起来,边仇好像还没见过你进入易感期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苍行衣才说,“在他印象里,你好像就跟没有易感期一样的。所以你突然朝他发火,一时间把他给凶懵了。”
“我当然有。我又不是Beta和Omega,怎么会没有易感期。”不见寒哼了一声,“我青春期的时候易感期发作,跟不渡平打起来,能打到两人一起被救护车送进医院里。这是恋爱之后脾气才好了很多,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难看的一面,所以就算不舒服,也会想办法强压下来。”
苍行衣问道:“那你和边仇在一起的时候,遇到易感期,都是怎么调节压力的。”
“我想想……”不见寒说,眉头微微皱起,“一般都是跟智障合作人吵架,或者辱骂甲方。”
苍行衣:“辱骂甲方……噗。一般你们行业的,不都是叫甲方金主爸爸吗?”
“是啊。但我不行,忍不了那个委屈。”不见寒说,“大概不渡平确实把我惯坏了,我老觉得自己不缺这笔钱,受不得一点气。画图只肯按自己喜欢的来,不想接的单子就不接,不爱改的稿件就不改……”
苍行衣没有反驳,只是笑着摇头。
他当然知道不见寒能够这样做,不是被不渡平惯得任性刁蛮,而是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在业内,不见寒或许因为接稿挑剔使名气受到了影响,可他的实力也是绝对硬核的。独树一帜的绚烂风格,别人无法复刻的诡谲笔法,都使想要约稿的人对他趋之若鹜,他完全有资格选择自己觉得顺眼的合作方。
“一般而言,很少会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但凡对方是个能正常沟通的理性人,我都能跟他们好好说话。”不见寒继续说道,“可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我感觉画画的人多少都遇到过一两个那种,让人不骂两句浑身不舒服的奇葩甲方。”
苍行衣:“比如说?”
“比如说……我想想。”不见寒回忆了片刻,“要说最让我生气的,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但是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怪东西。”
苍行衣:“?”
“平时经常有人吐槽甲方提的需求,说什么,五彩斑斓的黑,七彩缤纷的白,都还算好的。真正奇葩的要求,是你想吐槽都很难用语言去形容那种感觉的。”不见寒说,“有段时间我跟不渡平吵架,脾气上来了,不想用他的钱,于是自己出去接稿子。当时我很少在外面接稿,不知道世道险恶,只问了舍友哪边接稿稿费高,结果误入了奇怪的网站。”
“当时有一个稿子悬赏很久了,始终没有人接,我看报酬很高,就把它接下来了。结果试稿通过之后,甲方告诉我她的约稿需求,我立刻就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接她这个稿子了。”
说到这里,不见寒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痛苦表情。
他说:“她让我给她的原创角色画双人涩图,而且要在她的自设身上画上十个牛子。”
苍行衣:“……???”
“是的,她要求每个牛子形状都不一样,生长点设计合理,造型美观又有张力。”不见寒痛苦面具,“我原本想拒绝的,可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后来我磨了半天把草稿画完了,给她看,她很满意,直接让我勾线稿上色。但是等到我画完了成稿,她才又跟我说,她仔细数了一下,发现牛子的数量不够,只有九个。”
苍行衣:“……”
不见寒说:“我承认那是我的问题,我第一次接这种稿子,只顾着匆匆画完,没有仔细数清楚。但我实在不想改稿了,就跟她商量,你就当做这最后一个牛子长在宫腔里行不行。”
“这样你就可以一边被人拱宫腔,一边用宫腔里的牛子拱别人的牛子。牛子套娃,够涩情了吧?”
苍行衣:“……你这也能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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