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不明显,但越往后篇幅越长,有时候一些他已经忘记的琐碎事情,都被钢笔墨记录在纸上,一清二楚。
2024年10月20
带容容见了老宋。
原本没多想,但如果以后能正式带给父母见的人是他,好像也不错。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有光,但我们似乎不是一路人。
可能有点喜欢吧,但还是算了,做朋友挺好的。
2024年10月24
做什么朋友啊,想做他男朋友。真贪啊宋词。
想闻他,想咬他,想要他。
还跟他说了喜欢,但他好像理解错了。
就这样吧,说出来他大概会被吓跑,朋友和男朋友就差了一个字,问题不大。
2024年11月1
容容穿裙子还挺好看。帮他涂口红的时候,有点想亲,忍住了。
但好像有点高估自己,朋友和男朋友差得不止一个字。有点忍不住。
Alpha的本能似乎比我想的难控制,但真的太喜欢了。
宋词,离他远点吧。
他没了你也不是活不下去,他多烦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
这一页后半段都是宋词对自己乱糟糟的劝说,字迹有点乱,纸被揉得很皱,想来这人当时心情一定糟糕透了。
但这页翻过来,下一页是张空白,上面用纸胶带贴了一小朵蓝色满天星的干花。
容诗翊心里有股没来由的闷气,同时他腺体处有一丝麻痒感,他没太注意,只抬手挠了一下。
他继续往后翻。
后面就是宋词疏远他的那两个月,但日记本上却还有他的影子。
哪天迟到了,哪天翘课了,写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宋词的日记变成了他的专场,除了跟容诗翊有关的事情,再很难见到别的。
后来,日记本上有一段时间的空缺。
容诗翊算了一下日子,大概是宋词受伤进医院的那段时间。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宋词伤得究竟有多严重,这人到现在都没有和他仔细说过这件事。
2025年1月29
去了周婆婆那里拜年,想到会遇见容容,还真遇见了。
试着表白了,但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想拒绝。
料到了。
容容说不想失去宋词这个朋友,似乎,之前是我自以为是了。
今天雪下得挺大。
继续做朋友吧,挺好的。
2025年2月20
十班来了一个转校生,Omega。
契合度跟容容应该挺高的,是好事,这天总会来的。
高契合度再好不过了,最好的结局。
是吧。
……
容诗翊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情绪有点不对劲,估计是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的Alpha情绪总是特别敏感,放在平时,他看完日记大概还能笑话宋词两句,但现在不大一样。
他又闷又气,还有点伤心。
容诗翊把日记合上,去别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找抑制剂。
但也不知是情绪上头了还是怎么样,他手有点抖,也没耐心继续找,最后还是给宋词打了个电话。
“喂?”
接通的时候,容诗翊语气算不上好。
“怎么了?”
“抑制剂在哪啊?”
“床头柜看看?”
“看过了,只有润滑和套子。”
容诗翊烦躁地把抽屉拉来拉去制造噪音。
“。”
宋词停顿一下:
“那你等等我,我现在回去。”
宋词似乎有点无奈。
容诗翊挂了电话,也没心情玩手机,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Alpha就算打了抑制剂也没办法完全无视易感期的影响,每当情绪有点不受控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冷静冷静。
他不受控地想到了宋词的日记,他代入了一下宋词,没办法想象如果是自己换做他的处境,会有多难过。
容诗翊做事一向不会考虑太多,比如他还没跟宋词表白的时候,想的总是怎么把人追到,而不是“对方是Alpha,自己的喜欢会给他带去困扰”。
如果他能再早一点想到就好了,聪明一点就好了。
驯鹿就不用难过那么久了。
乱七八糟的情绪和想法一个劲往容诗翊脑袋里钻,他有点受不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被子里全是草莓奶油的味道,白兰地的味道微不可寻,这让他有点烦躁。
直到房间的门锁发出细微的响动,容诗翊探头看了一眼。
宋词去公司一般都会穿正装,他今天没穿外套,上身的白衬衫干净整洁,袖口卷到手肘处,整个一斯文败类。
他还带着少年时的稚嫩,但轮廓间已经有了“宋先生”的影子,只是笑起来依旧和初次见面一样,像个一肚子坏水的狐狸。
他推开门,看见被子里只露个脸的容诗翊,没忍住笑了:
“你不热吗?”
说着,他走进来顺手把门带上,容诗翊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提了两个东西。
一个装着抑制剂的塑料袋,还有一个不大不小、被纸包着的矩形物件。
宋词把抑制剂和神秘物品一起递给他:
“给你。”
“这什么?”
容诗翊看见他就安心不少,他坐起来,没管抑制剂,而是有点暴力的先拆开了矩形外面的泡沫纸。
等到保护层一层一层揭开,露出来的东西是一个白色的画框。
画框尺寸不大,中间有一副油画,画的是童话一般的荧光海。
这画风太过特别,容诗翊最近一星期都在研究这个画家的作品,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
果然,右下角落款处签着“顾禾”。
“看你这几天都在看他的画,感觉你会喜欢。送给你,恋爱1549天的礼物。”
宋词坐到床边,他是准备亲一下男朋友的,结果还没得逞,就先一步被人还住了腰。
空气中都是草莓奶油甜丝丝的味道,宋词能感觉到,容诗翊的易感期这次似乎格外严重。
但大约他们都对对方的身体太过熟悉,因此就算被如此高浓度的信息素包裹起来,宋词也没有过多不适。
但他怕出事,于是摸着他的头安抚情绪,一边帮他弄好抑制剂,学着儿科医生的语气哄道:
“容小朋友,打一针就不难受了。”
但容诗翊却抱得更紧了。
过了一会儿,宋词感觉自己胸口处的衣料被什么东西打湿了。
这给他整不会了。
宋词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他微微皱眉,试探似的拍拍容诗翊的后背:
“……容容?”
容诗翊没动,只凶巴巴地威胁一句:
“你抬头,别看我!”
声音还带着鼻音,奶凶。
随后,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太没有气势,容诗翊哼了一声,抬头就往宋词脖颈上咬了一口。
容诗翊高兴了生气了吃醋了都喜欢咬他,宋词早已习以为常。
他安抚似的捏捏容诗翊后颈,等结束后,他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
“怎么了?”
容诗翊眼睛红了,睫毛上还挂着泪。
他在大二的时候就没再坚持他的红头发了,原生黑发少了几分攻击性,放大了他五官中柔和的部分,有些神态下会有点像撒娇的大型犬。
“没什么。”
他抬手摸了一把眼泪,皱着眉,有点别扭道:
“我就是想说,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太笨了,不然咱俩现在不止1549天的。”
他太久没哭过了,导致现在连说话都一抽一抽的。
宋词都不知道该笑他还是该心疼他。
最后,他选择吻他。
“我爱你容容。”
宋词吻掉容诗翊的眼泪,一遍一遍说着爱。
“谢谢你肯喜欢我。”
容诗翊去撩他的衣服,意乱间,他的手突然被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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