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公演,练习生们又忙碌了起来,长时间的彩排与日夜颠倒的作息让每个人都极度疲惫。
公演的前一天晚上彩排,程朝还在舞台上滑倒了,手掌蹭过旁边尖锐的道具,弄破了一个小口子。
他没告诉别人,自己用袖子挡住了。
费思弋作为舞蹈导师,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下。
在表演完的急促喘息与忐忑不安的目光下,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像之前那样严厉批评,反而一反常态的说了几句吝啬的夸奖。
年轻的练习生们欢天喜地的各自回宿舍休息,费栗勾着程朝的肩膀也往走廊里走,却被工作人员小声叫住。
“程朝,费导师叫你过来一下。”
闻言,程朝一怔,下意识看向了费栗。
费栗也没想到费思弋会让工作人员在满是摄像机的走廊里传话,但既然是这样的话,说明他叫程朝不是为了私事。
可他还是不太愿意让两人独处,于是收紧手臂,笑眯眯的说。
“我陪表哥一起去吧。”
费思弋没有提及费栗,但工作人员也不好把他赶走,犹豫了一下后,把他们带到了导师的房间。
每个导师在训练营里都有单独的休息房间,为了保护隐私,都没有在里面安装摄像头。
到了门口,工作人员就走了,他们进去后,费思弋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头翻找着医药箱。
看见雪白的医药箱,程朝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没有想到费思弋刚才居然看见了自己的小意外,而且还放在了心上。
一股不知所措的暖流涌了心尖,因为精疲力尽而没有完全放松下来的情绪逐渐变得和缓,他小声叫着。
“哥哥。”
平时在训练营的时候,他只会和其他练习生一样,叫费思弋“费老师”。
察觉到他称呼上的转变,一旁的费栗倒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敏锐的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这让他很不开心。
他气鼓鼓的搂紧了程朝,装作一本正经的问费思弋。
“费老师,您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他是要提醒费思弋,刚才他们在私下里过来是被工作人员看见的,也是被摄像机记录着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说不出口的事,被其他训练生知道了只会以为是费思弋给他们开了小灶,到时候肯定会对程朝不利。
而费思弋是非常严谨的一个人,不可能会突然做这种荒唐事。
费栗好歹跟他生活了十几年,就算关系不好,对他的性格也了解的足够清楚。
琢磨了一会儿,他狐疑的目光落在了费思弋面前的医药箱上。
与此同时,费思弋终于从刚让人买回来的医药箱里找到了酒精和纱布,侧过头,望向了程朝,声音平和的开口。
“朝朝,过来。”
程朝紧张的攥了一下衣角,掌心用力时仍然泛着火辣辣的疼。
他心虚的避开了费思弋的目光,然后走了过去。
费栗没料到他这般听话,只一愣神就抓了个空,反应过来后立刻疾步跟了上去,却见费思弋轻轻托住程朝的手,将长长的衣袖往上掀开,露出了红了一片的掌心。
白皙柔嫩的掌心衬得那片擦破的红格外鲜艳,费栗的目光一下子就被烫到了,脸色乍变。
“哥哥你什么时候——”
话说到半截,他才明白了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恼又沮丧的仿佛在关心程朝这件事上输了一头,被费思弋平白占了先机。
他知道程朝娇气,怕疼,见到费思弋拿出酒精就害怕的一颤,于是赶紧坐在他身边把人抱住,既是分散他的注意力,也是不想让他被费思弋的关怀给迷惑。
“哥哥,你受了伤怎么也不说啊,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第一个告诉我。”
费栗特意在“第一个”上加了重音,颇为妒忌的瞪了费思弋一眼。
程朝小声吸着气,颤抖的手掌总想从费思弋的钳制里抽回来,但对方紧紧捉着他的手腕,他动弹不了,一边没什么底气的嘟囔着回答。
“也没什么事,它自己会好的。”
这么一点小伤,他自己都快忘了,但却被人放在了心上。
第28章
消过毒,涂了药,缠上绷带。
费思弋皱着眉头,将绷带打上一个漂亮的结,叮嘱道。
“这几天别沾水。”
看着雪白的绷带,程朝小心的攥了攥拳头,发觉有些妨碍行动,于是有些为难的小声说。
“可是明天就要公演了....不然等明天之后再用绷带吧,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不行!”
费思弋还没说话,一旁的费栗就生气的驳回了他的要求。
他捧着程朝的指节,亲了亲他的手背,然后目光明亮的看着他,认真的说。
“哥哥是我们的,就算受了一点伤,我们也好心疼,所以哥哥不许不听话,不然就要罚你了。”
最后一句威胁并没让程朝和往常一样产生惶恐的畏惧,此刻,心里反而暖融融的。
他咬了咬嘴唇,在两人的注视下乖乖点了点头。
“我听话的。”
费栗这才满意,凑过来,响亮的亲了他一下,要故意在费思弋面前表现自己和他更亲密似的,搂着他的腰就要准备离开。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程朝被他连推带抱的拉到门口,后知后觉的又回头看向刚给自己包扎过的费思弋,总觉得什么都不说就走掉也太无情,拖拖沓沓的脚步都犹豫了下来。
他望着费思弋,不舍的小声说。
“哥哥,我们先走啦,你早点休息。”
费思弋仍旧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
闻言,他只是微颔首,唇角扬起了十分细微的弧度,声音很温和。
“朝朝,明天加油。”
程朝一怔,随即红着脸,眼眸亮亮的用力点了点头。
“恩!”
旁边的费栗看到他明显欢悦起来的神情,不太高兴的轻哼了一声,妒忌的催促道。
“好了好了,我们走。”
走出费思弋的房间,走廊里多了几个看到监控赶过来的工作人员,举着摄像机问费思弋找他们有什么事。
费栗早就知道节目组肯定要把这件事剪辑进正片,因此表现的诚恳又感动,将费思弋夸成了一个面冷心热关怀练习生的善良导师,摄像机也给程朝包扎过的手做了特写。
等工作人员心满意足的捧着完全可以营造人设引起轰动的素材走了,费栗也拉着程朝往宿舍走,到了一处拐弯的死角,忍不住气呼呼的嘀咕着。
“厚着脸皮夸了费思弋那么久,真是便宜他了。”
程朝见他的心情依然不是很好,偷偷捏了捏他的掌心,忍不住替费思弋说好话。
“小栗,哥哥对我们本来就很好的。”
“那是对你很好,你不记得小时候我和他总打架的事情了吗?不过费思弋这人其实坏透了,哥哥你别理他,只理我只喜欢我就好了。”
费栗熟练的把费思弋贬低的同时也不忘笑容灿烂的说服程朝偏向自己,只是程朝现在已经听多了这种诱哄的甜言蜜语,扯了扯衣角,便笨拙的转移了话题。
“已经好晚了,我们快去洗漱睡觉吧。”
见他没回应自己,费栗也没在意,顺其自然的接过来回答。
“哥哥的手不能沾水,我帮你。”
无微不至的关怀是程朝早已习惯的偏爱,他点了点头。
公演的这天是练习生们精神高度紧张的一天,程朝昨晚睡得有些晚,精神不太好,但是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依然努力表现出了最好的状态。
只不过这次稍微出了点差错,在他原本要从队伍中变换到一侧表演独唱部分时,脚下忽然一滑。
队伍里始终留意着他的费栗与导师席上的费思弋同时皱起眉。
程朝心里一惊,有些慌张的差点摔倒,还好被从队伍里冲出来的费栗稳稳抱住了。
这本不是费栗出现的part,但他神情淡定,用目光示意程朝继续表演,于是程朝僵了僵,竭力冷静下来,站定后就跟着音乐按照彩排时的设计继续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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