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真的从蒋方成这个废物的身边,挖出了一个宝藏啊。
蒋父听见席乘昀的笑声,更是生气了。
那头厨房的门打开,一个中年美妇缓缓走了出来,局促地出声道:“饭、饭好了……我知道乘昀回来,所以特地亲手准备了一些菜。”
蒋父这才按住了怒意,没有再发作出来。
席乘昀淡淡道:“好像叫错了。”
美妇站在那里,脸色微微涨红,改了口:“嗯,知道大少要回来,所以……”
蒋父不耐地打断:“好了好了,别说了。别让丝丝看了笑话,走吧,先到饭厅落座。”
白绮勉勉强强理顺了一点关系。
妇人可能是席乘昀的继母一类的角色……
白绮还想着呢,就觉得突地一腾空,席乘昀单手把他抱了起来。
啊,这臂力!
席乘昀理了理他腰间坐出来的褶皱,然后才将他放下。
白绮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直接亲他的,于是就一脑袋拱到他怀里,拱了两下他的胸口。
就跟小猫撒娇一样。
白绮用嘴巴来了个配音:“啵啵。”然后才直起脑袋。
蒋父:“……”
看不下去!
要瞎了!要气死他了!
席乘昀掐了掐指尖,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白绮的脑袋应该很好摸……
他们一行人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走到了饭厅落座。
妇人不敢再叫“乘昀”,席间一直都只唤“大少”,她像佣人一样站起身,为席乘昀倒了酒,等再绕到白绮身边,也要给他倒。
蒋父和席乘昀几乎同时出声。
“给他倒什么?!”
“他不喝酒,喝牛奶。”
妇人僵立在那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时候,管家进来了:“二少回来了。”
妇人面上一喜:“丝丝快去。”
韩丝假笑两声,起身,懒怠地迈出两步,没打算真去接。
蒋方成步子迈得快,倒也没几步就到饭厅了,他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语调阴沉沉的:“我听说大哥带了女朋友回来了。”
说完,他一进门。
蒋方成就立在那里不动了。
蒋父扶了扶额。
要知道今天这个状况,他就不会把韩丝也叫过来……
希望蒋方成冷静……
蒋父这心理活动才进行到一半呢,蒋方成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是恶鬼一样了。
他一个大步上前,直接把桌面上的东西全掀了。
“你们什么意思?!”
蒋方成怒不可遏。
韩丝也惊愕地望着他,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蒋方成这般模样。
妇人已经吓呆住了,然后眼底滚出两颗泪珠。
她伸手试图去抓蒋方成的手:“成成,你怎么了?你别这样,你大哥带了人回来,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她本意是想暗示蒋方成认清楚场合,却没想到这话等同于火上浇油。
蒋方成随手抓起个东西就砸。
白绮浅浅吸了一口气。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蒋方成这么有病呢?好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样。
蒋父咬牙:“你满意了?别让人看笑话!”
这句话既是说给席乘昀听,也是说给蒋方成听。
席乘昀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手腕上的表带,语气平静文雅,但却好像有冷意,直直渗透入人的骨子里。
席乘昀:“您看,您这个二儿子,不也是个神经病?我早就说过了。这都是遗传了您身上的劣质基因。”
“别说了,别说了。”妇人哭求道。
席乘昀这才分了点目光落在蒋方成身上,他问:“你要有力气,就把桌子一块儿掀了。但今天我回来,不是来看你掀桌子的。”
他顿了顿,淡淡道:“人到齐了,我就来介绍一下。”
席乘昀指着白绮:“这是我的结婚对象。”
蒋方成的肩膀剧烈抖动着,像是猎物见了猎人一样的本能反应。
他抬头,望着席乘昀,露出了惊恐的惧色。
一刹那间,白绮好像明白了。
今天这顿饭的确是可有可无的。
席乘昀之所以带他过来,大概就是彻底杜绝蒋方成再来找他。
这是在宣誓主权。
而且是不可侵犯、不可触碰的,属于狮群里唯一那个狮王的主权。
第7章 结婚戒指
“可惜菜都打翻了。”席乘昀说。
但语气里可没什么可惜的味道。
立在蒋方成身旁的妇人连忙道:“我让人去饭店里……”
席乘昀:“也就不用吃了。”
直接一口截断了妇人的声音。
蒋父这会儿是巴不得他快点走了,免得等下局面更难看。
“那算了……”蒋父勉强露出点笑容,“我知道你忙,你能来这一趟也不容易。我就只是希望你想想清楚,什么人该相信,什么人不该相信……”
蒋父点到即止:“你走吧。”
席乘昀站起身。
白绮当然牢牢跟在了他的身边。
尽管吃瓜的欲望都已经快爆棚了,但白绮还是没有丝毫的留念,也没有主动去问席乘昀怎么回事。
他们并肩往外走。
蒋方成紧紧握了下拳头,竟然转头追了出去。
“他……他去送他哥哥。”蒋父的声音都没甚底气。
韩丝:“哦。”
也只当没看出来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蒋家越心虚越好了,将来自然也就管不着她了!
这头跨出门没走几步,席乘昀就听见了身后跟上的脚步声。
席乘昀顿了顿,转过身。
蒋方成眼底涌现了血丝,他浑身的肌肉微微抽动着,那是他实在按不下去的本能反应。
他满头大汗,但还是死死盯住了白绮,从喉中挤出声音:“是谁不好?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当然,只有蒋方成自己知道,是谁都不行。
是席乘昀,他才怕。
“你知道吗?他差点失手杀了我!”蒋方成嘶声吼道。
白绮:“……”
啊这。
白绮轻飘飘出声:“你也说了,是差点、失手。”
席乘昀并没有要瞒着白绮的意思,他嗓音温和,绅士风度仍在,开口便如同在优雅地念一段散文诗。
“嗯,要知道,当一个人发现,被他母亲捧在掌心里长大的自幼体弱的弟弟,原来只是个被掉包的,一个保姆生的杂种。谁都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他去死的。”
蒋方成听到这里,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面色铁青,眸色阴沉,说不出话了。
白绮心里卧了个大槽。
难怪那个妇人,先是叫“乘昀”,而后又改口叫“大少”。
那席乘昀的亲生母亲呢?
……去世了吗?
白绮从蒋父、妇人还有蒋方成的反应,几乎能想象得到,当年真相戳穿的时候,席乘昀的举止如何恐吓住了他们。
这时候司机从车里走了下来,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席乘昀轻拍了下白绮的肩:“上车吧。”
白绮乖乖点了头。
蒋方成眼睛红得仿佛都要滴血了,可席乘昀站在那里,就像是攀附着无数荆棘的一座高墙。
他越不过去。
蒋方成脑中思绪混乱地想。
绮绮为什么不害怕呢?
绮绮应该讨厌席乘昀啊!
他身上点着明亮的光,又怎么能舍身走入黑暗?
等蒋方成从思绪中挣扎出来,席乘昀的车已经开远了。
车里,席乘昀凝视着白绮,低声问:“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好啊!”被这么一耽搁,他快饿死了。
席乘昀这才挪开了目光,轻轻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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