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黑的我被前任追着捧杀(36)
“咳咳。”林思霁又咳嗽两声,对吴哉说,“把暖气拿回去吧,我吹不惯。”
吴哉抱着暖气晃荡着回来,杨焱放下剧本,眼神询问。
吴哉无奈的说:“人家林导不要。”
杨焱说:“你没和他说他感冒了更需要暖气吗?”
吴哉说:“说了,但是他说他病都病了有没有暖气都是病的,不如把暖气让给没生病的人预防生病。”
拗口的理由,逻辑链清晰且扯淡,是林思霁惯用的绕人话术。
杨焱一言难尽的看着吴哉:“所以你就抱着暖气回来了。”
“嗯啊。”吴哉嘀咕,“挺有道理的不是吗。”
在不需要拍摄有特殊时间要求的戏时,剧组中午一般会给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林思霁是个很接地气的导演,一路和剧组人员同吃同住,十来块的盒饭也能扫得干干净净。
但今天有些例外。因为感冒的原因,林思霁喉咙十分难受,就连咽口水都疼,吃饭就更和受刑没两样了。他扒两口饭,便放下筷子乐意吃了。
林思霁把助理冲好的感冒冲剂喝了,收拾东西准备小憩。
他离开位置去丢垃圾,回来便见到吴哉扛着椅子,身后跟着杨焱,两人迁移似的往这边赶。
林思霁停在原地,眼睁睁看完了,吴哉把凳子一放,杨焱无缝衔接坐上去,吴哉再把暖气往他手里一塞,攥着插头雄赳赳气昂昂去找插座,的全过程。
杨焱规整的坐在椅子上,他抱着暖气,面无表情的抬头看林思霁:“中午好。”
“中午好。”林思霁上下扫视一番,“你这是……”
“那边风太大了,我能来林导这避避吗?”
“……”林思霁陈述事实,“你已经来了。”
“……”
杨焱无视他的话语,礼貌且强行的道谢:“谢谢。”
林思霁被他的强买强卖镇住,一时半会儿不知该说什么,只眼神狐疑的看向杨焱怀中的暖气。
这可能是这个方块状的廉价便携电器的器生最高光的时刻——它被一个知名度极高(虽然很大程度是黑出来的知名度),脸蛋如艺术品(然而表情常年冰冻)的大明星以母亲拥抱孩子一般的姿态,用沉稳又坚毅的力量环住。
那一瞬间,林思霁错觉杨焱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母性光辉。
这光辉太过刺眼,以至于他不得已抬手,揉揉自己被刺痛的太阳穴。
林思霁望向暖气的动作太过显眼,杨焱注意到他的视线。
他把暖气抱紧一些,礼貌的问:“虽然知道导演你吹不惯,但是我比较怕冷……所以……可以用的吧。”
拐弯抹角原来就是在打这主意呢。
单暖气送不过来就干脆连人一起捆绑着打包过来了。
林思霁哭笑不得:“请便。”
于是杨焱心安理得的抱着暖气不动了。
林思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随意抹去面前设备上的灰尘,借面黑屏的反光,看向后方动态。
吴哉回来了,他从包里拿出什么,递给杨焱。
杨焱仰头和他说了两句,吴哉抬眼往林思霁这边看下,走了过来。
“林导。”吴哉停在林思霁身旁,“您要睡午觉吗?”
林思霁抬头,礼貌笑下:“正打算睡,怎么了?”
吴哉把手上东西往前一递:“或许,需要要枕头吗?”
他手上抓着的是充气抱枕,鼓鼓囊囊一块,深蓝的色调干净利落。
林思霁问:“这个给我,你家艺人怎么办吗?”
吴哉说:“没事,杨哥还有一个备用的。”
“哦。”林思霁说,“那谢谢了。”
他想伸手去接充气枕头,谁知道吴哉手一缩,莫名把枕头收了回去。
吴哉将枕头举起,开口:“林导你可能不大会用这个,我跟您讲一下哈,把中间这个凹槽卡脖子上,头靠边上就好,很舒服的……”
林思霁的手尴尬的僵在空中,他想说他会用充气枕头,这个世界上不会用充气枕头的人应该不多,不,不说人,就算给猩猩递一个充气枕头,它估计也能用它灵活的大脑很快思索出这玩意儿的用途。
但是吴哉滔滔不绝,林思霁一时半会儿无法抗拒这汹涌澎湃的好意。
看着唾沫横飞的吴哉,林思霁默默想这位经纪人可能入错了行,他如此“周到考虑”,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幼师,而他身上那种毫不看人眼色的执着本性,也足够让他在电商行业发光发热、做大做强。
林思霁莫名觉得吴哉有一种熟悉感,他沉思片刻,把某位同样热情且愚蠢的大学校友从记忆中拖出来鞭尸。
想到这,林思霁有些好笑的看向不远处的杨焱。
杨焱显然也在关注林思霁这边情况。听着吴哉多此一举的介绍,他面如土色,一副替人丢脸,恨不得立刻钻地三尺逃脱现场的难堪神态。
注意到林思霁的视线,杨焱也看过来。
两人视线相遇,一个揶揄,一个无奈。
“你身边怎么总能聚集这种人。”
“我哪知道。”
视线在空中碰撞,短暂的交换其主人想要表达的话语,一触,马上就分开了。
吴哉还在坚持介绍:
“……这个枕头密闭性特别好,绝对不会发生压着压着漏气的情况,只要不把塞子拔出来……”
吴哉说得上头,想也不想,手握上塞子,干脆利落的一拔……
“像这样!”
吴哉声音响亮。
“嗤——”
枕头不甘示弱。
漏气声引回林思霁的注意,杨焱也重新将目光放到吴哉身上。
就连吴哉本人也被这不对劲的声响吸引,猛地低头。
三人注视下,深蓝色的枕头打个愤怒的嗝,迅速干瘪下去。
吴哉:……
杨焱:……
林思霁:……
当枕头归为一片薄布,林思霁打破沉默。
他礼貌开口:“请问,现在我要如何使用它呢。”
吴哉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干的蠢事,他冒出几分冷汗。
“不要紧的,再吹起来就好了……林导你等一下。”
他着急找忙举起枕头,嘴对上吹起口就要吹气。
杨焱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把暖气往椅子上一丢,上前两步,抓住吴哉手臂,阻止他吹气。
“林思霁有洁癖。”他低声说,“枕头沾上你口水他就不乐意用了。”
“那怎么办。”吴哉抓着枕头傻眼了,“总不能让他自己吹吧,人还在生病……”
杨焱和吴哉大眼瞪小眼,林思霁在边上笑眯眯的看热闹。
尴尬半响,杨焱压低声线:“我来吧。”
“哦。”吴哉下意识把干瘪的枕头递过去,忽地意识到什么。
“不对啊!”他惊愕的嚷嚷,“既然有洁癖,那沾上你口水他就不介意了?”
吴哉讲这话时没控制音量,只要林思霁不是聋子,应该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杨焱抑制住骂人的冲动,面无表情的想。
他当然不介意我口水。
毕竟直接交换唾沫的事又不是没做过。
但这话是不能和吴哉说的,所以杨焱也只能僵硬的停在那,尴尬的不动了。
林思霁看够了热闹,咳两声,带着笑意道:“要不我自己吹吧。”
“可是林导你不是生病……”吴哉说。
林思霁笑:“感冒而已,没虚弱到一个枕头都吹不起来的程度,给我吧。”
杨焱无言递出枕头,林思霁接过。
“谢谢。”他说。
“不客气。”杨焱低声回。
林思霁很快吹好了枕头,他把充气枕卡上脖子。
这枕头平时估计都是杨焱在用,枕面沾染着杨焱特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