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喜欢你(52)
宋景从放下笔无声地叹了口气,摘下盖住了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抬起头仰视钟疏放,眼波流转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钟疏放嘴角的伤痕处。
钟疏放见状勾起一边有伤痕的嘴角恶劣地笑了笑。领带歪歪扭扭地搭在肩上,条纹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都被他解开,他微微倾身,露出一小片光洁白皙的胸膛,是一个想凑到宋景从耳边说些什么轻佻话语的姿势。
宋景从瞥了一眼钟疏放露出的锁骨和胸膛,微微皱了眉头,随即面无表情地拎起桌上写了一半的试卷,啪地一下糊在了钟疏放身上,将人露出来的部分遮了个严严实实。
“精彩!”蒋回放下单反毫不吝啬地夸了一句,谁说他要拍不良校草和乖乖学霸了,明明白切黑的人设更加带感。
不过宋景从如此得心应手的样子他着实没料到,小孩看起来就乖,还是个Omega,这种反差感着实让他惊喜。
钟疏放就不必说了,老合作伙伴,什么表现力他再清楚不过了。
道具师过来加了一件黑色外套挂在了钟疏放肩上,他侧坐在宋景从旁边,坐也没个坐像,一条腿大刺刺般露在桌外,撑着脑袋一脸玩味地盯着宋景从的试卷。
宋景从抬眼瞥了他一眼,手中的笔没停,写下最后一句结语。
钟疏放恶劣地笑了笑,抢过宋景从手中的笔和卷子,在姓名一栏大手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幕拍完钟疏放将脸上的伤痕卸了,又换了衣服,和宋景从一样身着校服衬衫,甚至老老实实扣紧了最后一颗纽扣,板板正正打上领带。
最后一镜的场景是在走廊,宋景从拿着杯子走出教室想要去接水,不到半路便被钟疏放拦了下来。
Alpha仗着自己高伸手摘下了宋景从的眼镜下一秒戴在了自己脸上。
宋景从一愣当即伸手拽住了钟疏放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领带,抿起嘴唇盯着Alpha的眼睛。
钟疏放一愣随即微微弯下腰和宋景从对视,甚至抢过了人手中的水杯就这这个姿势印着还留有水渍的地方喝了一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挑衅地望着宋景从。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连结,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蔓延开来,张力十足。
第60章 针锋相对
“下一组拍点不一样的,你们先去换衣服。”蒋回冲两人笑了笑,率先走向另一处布置好的场景。
那是一片玫瑰海,中间放置了一张长长的玻璃桌,在冷调灯光下泛着清凉的冷意,与四散在周围的艳红玫瑰花瓣格格不入。
而在长桌尽头,同样放有一张玻璃椅,银质的枪支端端正正摆放其中,金属光泽冰冷而不近人情。
这一套服装居然是燕尾服。
钟疏放打好领带的时候宋景从刚好撩开帘子走了出来,白色燕尾服更衬得他挺拔而优雅,包裹在西装裤下的双腿笔直修长。
钟疏放还没来得及开口过个嘴瘾,宋景从便抓住了他的领带,像刚拍过的一幕一样钟疏放顺势弯下腰,却没有玩味和挑衅,仅仅是笑眼弯弯望着宋景从的眼睛。
“这一次我们可是敌人。”宋景从眼神乖张,有恃无恐地说道。
“嗯,是敌人。”钟疏放附和,也没急着起身,索性就这这个姿势印上了宋景从的双唇,直到张牙舞爪的小猫咪被亲到收起了全部爪牙钟疏放才直起身子。
“那就拜托崽崽手下留情了。”
最后的这个主题他们的确是敌人,针锋相对却又缠绵悱恻。
“先拍小宋单人。”蒋回眼睛毒,目光在宋景从绯色的面颊上停顿了一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对钟疏放坐了个请的手势,“您先一边歇着。”
他先前还有些担心最后一镜外人太多宋景从的状态达不到要求,这下子好了,钟疏放提前帮他解决了。
好在蒋回的眼神一扫而过,宋景从并未察觉,他笑着点了点头,站到了灯光下。
钟疏放毫不意外蒋回的安排,他在人别有深意的目光下耸了耸肩,轻笑一声站在了蒋回身后,“我就不去休息室了,在这儿看看。”
“随你。”蒋回无所谓地应道。
“外套脱了,领口解开向下拉。”蒋回指了指铺满了厚厚一层玫瑰花瓣的空白处,“趟过去头转向一边给我个侧脸。”
宋景从照做,头偏向一边拉低了的领口露出了贴的不甚端正的腺体贴和隐隐约约的牙印。
蒋回摸着下巴琢磨了几秒,指向自己的后脖颈,问在场的两位:“这个可以拍?”
蒋回站的地方有些昏暗,宋景从还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地方,钟疏放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可以。”
宋景从:?
下一秒Alpha已经走到眼前将他拉起,“崽崽,将大摄影师问我们牙印能不能拍,你对我有信心么?”
“不是都贴住了。”宋景从的脸颊肉眼可见又红了一些,“蒋回为什么看到了牙印?”
“怪我没贴好,可能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蹭歪了。”钟疏放心知肚明,一脸真诚地望着宋景从,“放心吧崽崽,我咬的很好看。”
征得同意后蒋回变换着角度拍了几张都不甚满意,他盯着相机中的照片皱了皱眉头,“腺体贴撕了重新贴,多露一些痕迹出来。衬衫的扣子再解开两颗。”
“解开两颗是不是露的有点多?”钟疏放首先提出质疑。
“嗯是有点。”蒋回惦着手中的相机,“你也过去,撒花瓣上去,给我个侧脸就行。”
钟疏放竖起大拇指:“这个构思我喜欢。”
宋景从双手举过头顶,头向一边偏去,眼睛上蒙着一条黑色沙带,雪白如玉的肌肤透着绯色,淡淡的,粉粉的。他的身上落了不少红玫瑰,层层叠叠,微微下卷,像盛极的晚霞洒落人间,甘作陪衬映照着花容月貌的少年。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上歪歪扭扭地贴着腺体贴,蜜桃和青草交映之下是个月牙状的咬痕,整整齐齐在暖杏色的灯光映照下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目光向下移动,钟疏放半蹲在一旁,黑色燕尾服包裹着挺拔的腰身,他似乎是在笑,专注地盯着躺在红玫瑰中的人,无限缠绵。
那双眼眸中藏了太多情绪,爱恨沉浮,无限流连,最终定格在滚滚升腾的不舍。
下次再见,便是敌人了。
“视觉盛宴。”蒋回激动地鼓起了掌,给钟疏放和宋景从极高的评价。
钟疏放把宋景从拉起,将人的衬衫纽扣扣了个严严实实,又接过服装师递过来的外套披在了宋景从身上才回头冲着蒋回道了声谢。
蒋回看见钟疏放的动作倒是乐了,调侃道:“干什么呢,还要补拍单人的镜头,刚刚忘了。”
“你能忘拍单人镜头。”钟疏放又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衬衫领带,“久负盛名的工作机器啊蒋摄。”
“行了行了,整理一下情绪,准备下一镜了,你说的早工作早收工。”蒋回见骗不到人耸耸肩即刻进入工作模式。
早就布置好的玻璃长桌这才派上用场,道具师匆匆跑来递给宋景从一双白手套,银质的小巧枪支在纯白的映衬下冷调更甚,宋景从面无表情地盯着枪口看了一会,眼中逐渐浮现出恨意,与残存的浅薄爱意交织。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钟疏放的坐姿相当放松,一手放在桌面上配合着音乐打着节拍,面上甚至带着如沐春风的笑颜。
待宋景从将枪口对着他时,钟疏放面上的笑意霎时烟消云散,他站起身,一手随意地搭在玻璃椅背上,那双眼眸中的阴翳藏得极深。本就是令人惊艳的容颜在刻意表现出的冷淡加持下更是显得难以接近。这个人,生来便该如此,如同天山雪莲般成长在极寒之地,与周遭的冷意融为一体,仿佛这大千世界,没有任何能入了他的眼眸。
包括他面前的这位——这位昔日的爱人,今日的敌人。
两个人,一黑一白,一把银枪,针锋相对。
拍摄现场一时静得可怕,除了蒋回不断按动快门的声音,远远围着的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出,谁都生怕扰乱了两人之间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