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大佬暗恋我(47)
电话居然是舅舅打过来的。
江元野跟舅舅许久都没打过电话了,他掂量着手机,估摸着可能跟白蕊儿和林艳秋有关,他先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昨晚的事,然后才接通。
接通电话的时候,江元野听见了舅舅暗含愤怒的问责声:“江元野,你爸呢?”
江元野隐隐猜到了一些,他低“嗯”了一声,说“不知道”。
舅舅越发生气了。
“你爸之前和我说好了,婚礼这边我们都准备了,结果他突然说要推迟,是怎么回事?”舅舅问。
江元野顿了顿,又说:“我不清楚。”
他心知肚明,但这些事他不想掺和。
涉及到妈妈的母族和父亲之间的利益交缠,他看见了就烦心。
舅舅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也感受到了江元野的排斥,他生硬的转了一个话题:“蕊儿回来的时候一直哭,我问她,她也不说,是不是在你那里闹脾气了儿?”
“是闹了一点脾气,被吓到了,兴许过几天就好了。”江元野也没过多解释。
他知道就白蕊儿的性子,回家之后肯定跟舅舅把一切都撂干净了,舅舅问他,不过是想从他的嘴里面再把事情经过问一遍,看看能不能再掏出来一点其他消息罢了。
但关于林艳秋的事他不想说,想起来那一片粘稠血迹就会勾起他的回忆,他推脱了两句,舅舅也就不再问了。
“今天晚上你爷爷过生日,你去不去。”舅舅又换了一个话题。
江元野被舅舅一说,才记起来这回事。
江元野的爷爷早些年也算是一方豪杰,不过老爷子是个和善人,一辈子乐善好施,因为格外不喜欢江父的性子,江父年轻的时候几乎是被江老爷子逐出家门的,后来江老爷子岁数大了,想儿子了,江父也老了,知道演了,双方才渐渐的和缓了些。
值得一提的是,白家人跟江老爷子还比较熟悉。
他们豪门圈子里有钱都熟人,彼此都有几分交情,所以每年江老爷子过生日的时候,江父都不去,免得碰上白家人,只有江元野每年都去看他爷爷。
江元野其实也不想见,见一次,往日伤疤就被揭一次,但爷爷过寿总不能不去去,所以多数都是避让着,江父是跟白家的仇还没解开,所以一直不肯见。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白家和江父的仇突然就解开了,甚至还开始商量重新结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他们不跟江元野说罢了。
“去。”江元野小时候被爷爷带过一段日子,有些感情,不过江元野跟江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所以江爷爷对江元野也不是那么掏心掏肺的喜欢,但他们之间好歹隔着一辈儿,不至于像是看江父一样不顺眼。
舅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了一句“那见了面再说吧”,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江元野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也没了训练的心思,他才刚关掉电视,打开房门,准备回房休息一下,就听见了林艳秋高亢的声音。
透过门缝,他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拖鞋啪嗒啪嗒的踩在地板上,林艳秋一路冲上了阁楼。
她还是病躯呢,手腕上还绑着绷带,但完全不耽误她的速度,她飞快的跑上了楼。
林艳秋冲上阁楼,抬手扭开门把的时候,林酒正坐在床上发呆。
床还是那张小床,上面铺的被褥是新的,他已经许久没回来住了,但被褥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凑上前去闻还能闻到淡淡的新的布料的味道,布料很柔软,手指摸上去的时候很舒服。
他的心里隐隐有那么一点预感,但又不太想相信,开始拼命地找其他的可能,他想,这张床会不会是保姆给他捡回来的?之前保姆哄他的时候跟他说过,会把床捡回来,擦干净。
可是他心里头又像是烧着一团火,把他整个人都给烧的口干舌燥,让他难以思考,小脑袋像是被放在了不倒翁上一样,摇来晃去,一会儿往这个可能上想,一会儿往那个可能上想,想来想去,就是不敢想那个人,连名字都不敢提。
直到他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脚步声冲到门口,林酒整个人一抖,一个“江”字都冲到了喉咙口,就看见了林艳秋的脸。
“林酒,快起来收拾东西,妈妈带你出去买两套衣服,弄一下头发!”林艳秋兴奋地团团转,拖鞋“啪嗒啪嗒”的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酒回过神来,问妈妈:“怎么了?”
“今晚你江叔叔要带咱们去江家老宅!”林艳秋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其中的雀跃兴奋却全都跳出来,砸在了林酒的脸上:“今天你爷爷过生日!”
林酒后知后觉的琢磨过味儿来,这爷爷,说的是江元野的爷爷。
他想问一声“咱们要去给爷爷过寿吗”,但又有点不好意思,他连面儿都没见过,这爷爷俩字叫不出口。
而且他总觉得,人家江爷爷恐怕也...够呛喜欢他吧。
他有点不能理解妈妈为什么这么高兴,不过是过个寿罢了,但妈妈催他,他就听话的跟妈妈一起下了楼。
他们下楼的时候是中午十一点多,林酒穿着运动鞋在一楼站着,目光忍不住四处乱看。
但他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江元野,好像江元野进了门之后就不出来了似得。
林艳秋美滋滋的换上了漂亮的高跟鞋和裙子,她大概嫌左手上的伤口不好看,想了想,又换了一个长袖的裙子。
那是一套乳白色的裙子,腰上裹着蓝色的腰封,踩上同款高跟鞋,更衬得林艳秋优雅依人。
这裙子略显保守了些,把林艳秋全身都给遮盖住了,只露出一双脚踝,林艳秋觉得这裙子体现不出她的优势,她现在春风得意,就像是孔雀摆尾一样,恨不得美上天,觉得这身裙子衬不出她的美。
但她转瞬间又清醒了。
去江家老宅,她还是不要那么高调了,她这一身正好,优雅端庄,最好再换个妆容,算了,还是去找专业化妆师化吧。
她辛辛苦苦十几年,终于要被江父带着进入江家了,终于要被江父所承认了,林艳秋激动得不行,但她是个忍得住的女人,越是关键时刻她越是沉得住气。
今天的重点不是她,她不能太耀眼,要低调,要沉稳,让大家知道她、认识她就行,太冒头了反而不是好事。
一定要冒头的话——林艳秋把视线落到旁边的林酒身上。
林酒还是乖乖地站在她旁边。
这是她的儿子。
林艳秋想,她已经老了,她拼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迈进江家,以后她能做的最好的,就是扎根在江家里,剩下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但她的儿子不一样,林酒还年轻。
——
林酒在旁边安静站着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妈妈的视线,他抬起头来,正看见妈妈伸出手,轻柔的揉了揉他的头。
正午的璀璨阳光里,林艳秋一身温婉白裙,站的直直的,笑着和他说:“走吧。”
林艳秋很少对林酒这么温柔,让林酒都有些受宠若惊,他跟在林艳秋身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始飘起来了。
接下来的一下午,林酒都生活在林艳秋泛滥的母爱里。
林艳秋把林酒带去了高端的私人定制店铺里,亲手给林酒挑出了几件西装。
她明面上捧着江元野,但心里头还是希望自己儿子更出色的,只是以前一直伏低做小是因为没有机会,眼下她终于起来了,连带着也想让自己的儿子更夺目些,她特意挑了一套很衬人的灰色西装,又选了一个红宝石胸针,最后挑了一双红色小皮鞋。
这身衣服一上身,显得林酒整个人都光彩夺目,他本来生了一张活泼的小圆脸,但最近清减了些,脸上的肉少了,少年人的骨架就突出来了,好像凭空比前些日子大了些,林艳秋眼光特别好,这掐腰小西装把他的身形衬得十分清隽,再加上面料高档,乍一看竟然有了点贵公子的感觉。
理发师给他做了一个发型,还想给他画画眉,被林艳秋拦住了。
“这样就挺好。”林艳秋绕着林酒转了一圈,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感,不知不觉她儿子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