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77)
就算是每个月改善一次伙食了。
岑昀一整天都在时不时地看手机,开会时看,到工地也看,聚餐的时候还看。
“这手机都快被你盯出火花来了,”严寻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揶揄道,“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谈恋爱?
应该算是,但在看了眼一整天都毫无动静的手机后,岑昀也说不准了。
他这样真的算谈恋爱吗,其他人谈恋爱难道也是这样?
“愣什么呢?”严寻用肩膀碰了一下岑昀,“真谈恋爱了?”
“没有。”岑昀垂下眼。
严寻见岑昀兴致不高,倒了杯酒,转移了话题,“不说了,来,喝酒。”
都说郁闷的时候不能喝酒,一喝就容易多,这句话在岑昀身上相当完美地验证出来。
几杯酒下肚,严寻甚至以为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岑昀,而是哪个不得了的酒神,喝白酒喝得这么猛。
“停停停——”他赶紧拦下岑昀再倒酒的动作,“你疯了?这么喝下去,不出十分钟你就得到厕所吐去。”
岑昀面不改色,因为喝太快,酒劲还没上来,脸都没红,只是眼神有些飘,说话声音依旧稳稳当当:“我还能喝。”
“喝个屁!”严寻直接没收了岑昀的杯子,并叮嘱旁边的同事看着他,不能让他再碰酒瓶。
“刚烤好的,给他吃点,这怎么才开始半小时就喝多了?”旁边的同事递过来一盘烤肉,严寻赶紧推到岑昀面前,让他吃下去垫吧垫吧肚子。
不过百密总有一疏,没过多久严寻就被其他部门的人拉去敬酒,而刚刚受命看着岑昀的同事也正好去了厕所。
没出半秒,刚刚的酒瓶就又出现在岑昀的手中。
等同事解完手回来,就见岑昀已经眼神迷离,醉得不成样子了。
“我的哥啊,你咋今天这么馋酒呢?”同事赶紧抢过酒瓶子。
一看,晚了,已经空了。
这可要命,岑昀的酒量整个公司都知道,最多2两白酒,3两就得倒。今天这可是整整一瓶啊!
他赶紧回头把正喝得嗨的严寻拉回来,问他怎么办。
严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已经醉成烂泥的岑昀:“能怎么办,找人给他送回去!”
“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只知道哪个小区,不知道哪栋楼,你问问其他人,看有没有去过他家的。”
过了一会儿,同事回来说:“问了,没有。”
“…他怎么就这么不合群?”严寻头痛地捏了捏鼻梁,“你翻翻他的手机找找看,实在不行就只能把他扔酒店了。”
同事从岑昀裤兜里摸出手机,刚抓着岑昀的大拇指解开密码,就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看向严寻:“来,来电话了,怎么办?”
“怎么办?接啊!”严寻恨不得踹他一脚,办事这个墨迹,“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岑昀家住哪里。”
“哦哦,好。”同事依言,抬手按了接听。
“下班了吗?”电话那头是一名男人,声音有些低沉,蛮有磁性,还挺好听。
同事在严寻的眼神压迫中紧忙回答道:“岑昀喝多了,我是他同事。你是他朋友吗?你知不知道他家住哪里啊,我们得送他回去。”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后男人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额…”同事抬起头看了眼店里的宣传牌,说出了店名。
“我现在过去接他。”说完这句话后,男人就挂断了声音。
“怎么样?他知道吗?”严寻问同事。
同事看了眼已经趴在桌子上不动的岑昀,“这人说过来接他。”
“过来接?”严寻皱了下眉,“你问清楚了吗?他是岑昀的朋友吗?”
“我不知道啊,”同事老实回答,“他什么都没说,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严寻实在没忍住,还是抬腿踹了他一脚,“你就不怕他是骗子啊!我们都不认识他是谁,等下过来了,岑昀是给他还是不给他?”
“应该不会是骗子吧?”同事有些委屈地摸了摸挨踹的屁股,辩解道,“我见岑昀手机上都备注着名字呢,哪能是骗子啊。”
“备注着什么名字?”
“好像姓傅,我就扫了一眼,没太看清,应该是叫傅松?”
“……”
“老板?”
“没事了,你滚吧。”
“那等下人来了到底让不让接走啊?”
“让。”
“那万一是骗子呢?”
“不能。”
“为什么啊?”
“再多问一句就扣工资。”
“……”
傅松到得很快,不到半小时就把车停在了饭店门口,推门走了进来。
因为是全公司聚餐,严寻老早就把饭店包了下来,整个大堂都只有他们公司的人,冷不丁进来一个陌生人,所有人都纷纷看过去。
傅松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在看到严寻后,迈腿走过去。
“岑昀呢?”傅松语气不虞地问严寻。
“那边。”严寻指了个方向,傅松看过去就见趴在桌子上的岑昀。
他正欲迈腿走过去时,严寻突然伸手拦住了他,“我们聊聊。”
饭店门口,夜色已深,除了偶尔开过去的车辆外,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经过。
“什么事?”傅松比严寻高个几厘米,如果站在一起看并不明显,但不知为什么,单独分开就总感觉傅松要比严寻高出半个头。
严寻的气势并不弱于傅松,毫不退缩直视着傅松:“你和岑昀是什么关系?”
傅松一脸不悦:“什么意思?”
“你跟岑昀是什么关系,值得你大半夜跑过来接他?”严寻紧紧逼问。
傅松面无表情:“这和你无关。”
“我是他老板!我得对他负责。”严寻挺直身板说,“你忘记大学跳楼的那个人了吗?我不想下一个跳楼的变成岑昀。”
傅松的脸色在严寻提到跳楼的时候瞬间黑了几分,声音寒气逼人:“你什么意思?”
严寻丝毫不惧,“岑昀跟你不是一路人,像你这样只愿意玩玩的,就找喜欢陪你玩的,别来糟蹋岑昀。”
“我们是在交往,”傅松咬着牙说,“我没有玩。”
“交往?”严寻像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先不说你会不会跟别人认真交往,就那会儿我还刚问过岑昀了,他说他没有在谈恋爱。你交的哪门子往啊?”
岑昀是被傅松抗走的,动作有些粗暴。一旁的同事用略微惶恐的眼神询问严寻,怕以这种姿势,还没等出门口呢岑昀就直接吐在傅松身上。
严寻没任何表示,平静地看着傅松将岑昀扛出饭店,放置在车内后座上。
一上车,傅松就将四扇车窗全部降下。
踩下油门后,夜风呼呼从车窗灌进车内。没多会儿,岑昀就被吹醒了。
他迷糊睁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自己现在正躺在车里。
扶着背椅坐起来,因为酒精作用,岑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拖长:“师傅,麻烦把车窗升一下。”
没有动静。
岑昀皱了下眉,感受着吹打在脸上的夜风,觉得头都要吹歪了。
“师傅,车窗升一下。”
耳背的司机此时终于听到了岑昀的声音,将车窗升了起来。
没有了呼呼打脸的夜风,岑昀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倒在车座上,同时还不忘向司机道声谢,“谢谢。”
就在他迷迷糊糊差点再次睡着时,车停了。
“到了。”傅松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岑昀没有听出来,费力睁开眼,从座位上起来:“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