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打脸花瓶人设后(26)
“……您还有什么事吗?我还要出门呢。”
那人听了,便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又怕他抽开去,立即就握紧了。
“你要出门?让我带你出去。”
失明后,冉时的其他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他本想挣脱力道,却被那人指尖的温暖烫了一下。
能有人带着自己出门,确实总比他一个人瞎碰乱撞要好。
冉时心思一转,如是想着,对江珉报以一个微笑。
“那就麻烦江先生了。”
……
——“先生?先生?您已经到目的地了。”
冉时在出租车后座被人唤醒,头脑犹觉昏沉,睁开眼时光线刺眼得紧,一时他竟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时何处。
司机好心提醒他付车费,冉时才定了心神。
冉时揉着额角,下了车,不觉自嘲地笑了笑。
这是他第一次梦到重生前的事,居然还梦到了刚认识江珉的时候。有所思有所梦,看来“江珉”的事情对他的影响不小。
他加紧步伐,赶紧走进写字楼。
******
他走进事务所里用磨砂玻璃隔开的谈话室时,已经有人早他一步到了。
那人看见他,立刻站起来,微笑地同他伸手:“你好,我是江珉。”
这位江律师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模样,面相温润,声线清亮,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
……只是与他想象中的江珉实在大不相同。
二人打过招呼,江珉便直奔主题:“之前电话里说的不太详细,听你的意思,是想和现在签的公司解约?”
冉时收回飘远的思绪,点点头,捋了捋思路,把他继父欠了高额债务,与秦总逼迫他签下霸王合同,以片酬抵债的事说了一遍。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实际上,片酬、代言、推广……这些钱一分也没填补在贷.款漏洞上,现在还在不停增长债额。当时他们用母亲的安危威胁我,我连翻看条款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强制签了字,这事也是我后来意外得知的。”
江珉听完他的遭遇,做记录的笔停在纸上很久。
“说是还债,都是进了别人的账;每天只让休息三四个小时,还只按月给你最基本消费开支……这太过分了!”
江珉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他来回踱着步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对冉时安慰道。
“你这个解约官司比起其他明星而言,简单许多。这份合同完全不受法律保护,况且你继父和你母亲也只是事实婚姻。”
冉时一见到江珉,就油然升起一股特别的信赖,想对江珉说的每一句都点头同意。
他对江珉微笑:“江律师,那之后还要麻烦你帮我快刀斩乱麻了。”
江珉在纸上记了些思路,又询问道:“你说合同文件在你继父手上,有没有可能拿到手?”
冉时皱起眉:“这……有点困难,我试试看。”
“充分准备好文件资料会对我们的局面更加有力,官司也还需要走流程,你不需要着急。”江珉起身,给他倒了杯茶,“但我建议你,可以先为舆论战慢慢铺垫,还有事业……你也要做好准备,直白点说,先找好下家吧。解约后你的流量会骤然下滑,最好能找到一家足够有实力保护你的公司。”
冉时赶紧一一记在心里,只是他颇有点好奇:“江律师,你还挺懂娱乐圈的嘛。”
江珉愣了愣,很快为自己解释了一句:“之前也接手过几个解约的案子,有经验了。”
冉时哦了一声,捧着茶杯喝了口茶:“江律师,你这红茶也不错,入口绵醇,很有品位。”
江珉有些得意,刚要顺着他的夸奖多说几句,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改口:“是别人送的,我平常只喝……嗯……冰咖啡!”
冉时这才放松了下来,笑道:“您的口味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江珉也暗暗松了口气,打趣道:“那今天以后,你又多了一个只喝冰咖啡的朋友了。”
冉时没有久留,和江珉又咨询了一些专业问题,不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江珉还热情地送他下了电梯。
转身回办公室后,江珉撸起袖子,没好气地对赖在他办公室的人发火。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任家的都有病,就喜欢成天折腾来折腾去……还突然跑来我办公室让我装作是你?你也不看看我们两个差别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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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占了办公椅的任光年不为所动:“他走了?”
“我刚刚送下楼呢,”任光年把刚才做的笔记收录归档,“客户资料一切保密,我是不会告诉你他说了什么的。”
“没事,我都知道。”
“哼,就我是刚刚知道的呗……我再声明一次,我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你说的什么重生,我不会信。”江珉泄愤似的拆了一包金贵的茶叶给自己泡上,“我肯接这案子,答应伪装成你,是因为冉时的情境让我很同情。”
任光年惜字如金:“嗯。”
但江珉好奇心切,一边倒水,一边又忍不住发问。
“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听你说的,只有半年而已……”
“半年时间,足够能喜欢上一个透彻的人。”
他对冉时说的话大半是真的,他在以江珉的身份出现以前,找到了话剧团的人,也打听了不少剧组的故事。
五年内冉时参与的影视作品,话剧作品,他都看过。
江珉沉思后又道:“你是觉得对他五年前有亏欠,陪在他身边——还伪装成我——帮他的忙,然后有了好赶么?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还要跑来折腾我?”
任光年缓缓摇头,叹了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这么简单。”
江珉好奇心简直爆棚,对任光年的八卦来了兴致:“还能怎么复杂呢?这对我了解我的客户很重要——你要是不开口,我就把一切告诉你大哥。”
任光年垂着眼,沉默了很久,眼神难得有几分迷惘。
江珉等得茶都快凉了,他才开了口。
“……其实,那时他的境遇已经在慢慢变好了。演技和台风愈发成熟,导演也正想让他演主角,再从B角争到A角,也只是时间问题。”任光年难受地闭了闭眼,“就是这时候,他的眼睛出事了。”
江珉这个唯物主义者的心情也低落下来,感慨道:“命运总是无情的。”
任光年没有继续说话,还沉浸在情绪中。
江珉突然从他的沉默中明白了什么,心情复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我个人支持你追对象,只要你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就好……该说的话,别只和我说,你要和他说。”
“……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说。”
江珉想了想,还是和这个爱折腾的小辈唠叨了几句。
“追对象嘛,该撩就撩!别闷着!”
每天都在努力撩人的任光年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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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时赶晚班飞机到了杭市,一落地,还有种特别不切实际的感觉。
这个江珉和他的好友各方面差距都很大,但又给他一种微妙的错觉……
五年,能变化的东西确实不少,声线音色的改变算不上什么。
——难道只是他多疑,错怪了任光年?
他的这位好友寡言少语,冉时实在不清楚太多关于“江珉”的特征。
——如果“江珉”和任光年无关,那任光年为什么主动来招惹他?
冉时一路沉思,回忆着他重生以后这近两个月的点点滴滴,回溯任光年的一举一动……
小杨乐颠颠地在通道门口等冉时,接他上车。
冉时上车后,却招呼正要坐上副驾驶位的小杨坐到他旁边来。
小杨一头雾水地换了位置,就听到冉时语重心长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