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射杀恋人(14)
作者:笼羽
时间:2018-12-03 14:5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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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冬歧竭力忽视发烫的耳根,故意冷淡颔首道:“有点意思。不过我刚来此处不太熟悉,你知道附近哪有……那种地方吗?”
小摊贩诧异张张嘴,几秒后他拍手“嘿”了一声道:“那您可算问对人了!咱们卖这玩意能不懂吗?您过来我给您说……”
危冬歧配合弯腰凑至小摊贩嘴边,就听小摊贩挡嘴叽里呱啦吐出一串高档场所地址,危冬歧积极配合,时不时点头冒出了然笑意。
“……不知您喜欢走湿道还是干道?我刚才说的那些地儿主要都走湿道,如果您还想知道……”
危冬歧瞥眼竖着耳朵表情快碎裂的三色男,赶紧摆手打断小摊贩:“不必了,我不好此道。”
小摊贩遗憾地“噢”了一声,似乎很遗憾有人竟然拒绝享受干道之乐。
他刚想诱惑顾客打开新世界大门,顺势再卖出一款畅销产品“雏菊保养膏”,就见顾客凝视手机似乎有点急躁。
“就这瓶,还有那什么麻雀喳喳糖记得送我。”危冬歧催促着屈指敲敲木桌。
小摊贩连声应下。
他弯腰从仓库掏东西时,确定三色男没叫增援的危冬歧放心下来。
他扫了眼摊位五花八门的工具,突然想起昨夜师宥翊为撬开危冬歧的嘴,在没扩张的情况下硬生生骑乘起来。
危冬歧爽是爽了,不该说的话也没因为下半身思考泄密,不过……
危冬歧想起师宥翊后半夜挫败感十足地龇牙咧嘴,揉着臀不准他抱的可怜样,又着实有些心疼。
危冬歧轻咳一声说:“那个,再给我来一瓶……润滑油。”
危冬歧提溜一黑口袋的情趣用品,将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尾巴带到早花钱订好的酒店。
危冬歧冲前台使个眼色,前台大妈挤出满脸横肉朗声欢迎他,并且热情地招呼危冬歧往房间走去。
三色男被给了小费的保安拦下检查证件,危冬歧尾随大妈从前门走到后门。
推门,危冬歧望见熟悉小道,笑着将方才从当铺得来的三分之一虚拟货币划给大妈,大妈眼神锃亮,连声保证自己不会露馅。
她早就安排好和一位危冬歧身形打扮差不多的年轻人住里面了,大妈还决定一日三餐送到房间,减少年轻人露面机会。
反正事成之后还能找危冬歧报销饭钱。
“我找了个俩月不出门的死宅,只要给他台游戏机,绝对安分待着。就是那买游戏卡的钱……”前台大妈美滋滋抚摸数据栏货币后的奇长数字,小心翼翼问道。
危冬歧不在意地摆摆手:“凭证收好,到时候找我报账就是。”
大妈的喜悦挤动脸上横肉,她“哎”了一声挥舞手帕恭送金主:“那您慢走。放心吧,那些人没房卡根本上不去顶楼。”
门落锁,危冬歧转身离开,他心情愉悦到冲玫瑰花丛哼了首歌,心想: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
暂且解决掉心腹大患的危冬歧终于能松懈几天,他决定最近都待在家安心哄恋人。
结果危冬歧进门没瞧见师宥翊,薛嵘也不在,只有苏良蹙着秀眉坐飘窗前正翻阅一本泛黄书籍。
危冬歧心情颇佳,主动走去问他一句:“怎么突然看起书了?”
正陷入沉思的苏良吓了一跳,抬头“啪”地一声把书合上了,他结巴回道:“没没没……我,我刚好在仓库翻出这本……就,随便看看。”
苏良越说越小声,危冬歧哑然失笑——这位不懂世事的小王子明显不擅长撒谎。
危冬歧没拆穿他,他瞥了眼书籍的泛黄封面,摸摸衣兜里的东西,自然而然认为苏良是在看某些黄黄的东西。
想起苏良前几日还涨红脸说要找薛嵘告白,危冬歧了然一笑。
他从兜里掏出润喉糖慷慨送给小王子,说:“喏,拿着。留着嵘哥答应你那天用。”
苏良困惑望向瓶身硕大的“润喉糖”三字,以为危冬歧觉得最近天亮易感冒,自己哑着嗓子找薛嵘告白估计效果不佳。
想到这儿,苏良弯着眼睛道了声谢。
危冬歧摸摸鼻子说他客气了,其实他路上思索半天,总结出来自己并不爱听麻雀喳喳喳也不爱听小羊咩咩咩,就爱听师宥翊在床上间或清脆间或暗哑的呻吟。
危冬歧决定将这玩意儿送给终于开窍的小王子,反正薛嵘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说不定心理变态就好这一口。
他嘱咐苏良把东西揣好,一定得等告白成功再用,苏良郑重点头。
危冬歧又拍拍他脑袋冲告白小战士鼓励几句,危冬歧随即摸着兜里的药钻进师宥翊屋里。
为避免小菊花仍红肿的小翊恼羞成怒,危冬歧将药和油藏进床头柜,心想今晚若成功掳获恋人芳心,他就把师宥翊顶到床头柜掏东西大干一场。
如果不小心失败了……
危冬歧叹了口气:那就让小翊再休息几天,多久成功多久用吧。
危冬歧倒在床上,放松地捏捏鼻梁,他心想凭借三色男的谨慎,估计不敢在闹市做太大动作,只能守株待兔。
等三色男发觉不对再找线索时,危冬歧早就带上服服帖帖的师宥翊远走高飞了。
危冬歧调出系统屏幕,输入指令,随即眼神一厉——
倒计时已经标红!
这局游戏居然快到尾声了!
危冬歧眉头紧蹙——在荷尔蒙的诱惑下,危冬歧这回时间比往常过得都要快,向来敏锐的他竟没能及早意识到。
危冬歧右手拨灭界面,下意识抬手看腕表,想起自己把身上最后一样值钱东西也当了。
早点结束也好,危冬歧叹了口气,危少爷头回谈恋爱,可不能让恋人陪着自己穷困潦倒。
他搓热脸蹦起身来,危冬歧走到墙边拉开窗帘,光芒刹那间充斥室内,细小尘埃在空气中飞舞。
窗外玫瑰花娇艳绽放,玫瑰花海与天边晚霞连接,澎湃的橘红和妖艳的深红交缠在一块,危冬歧墨黑瞳孔都被震撼的自然景观染红了。
他缓缓吐出胸口浊气,算好时间这周就得让小翊打消疑虑重新信任自己。
危冬歧掏出手机,手指啪嗒啪嗒敲击屏幕。
他删了打打了删,最后一咬牙发送成功:“小翊,今晚能早点回家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第十七章 “我们来日方长。”
危冬歧从窗前挪到床边,又从床边挪回椅子。
嗡——,危冬歧迫不及待解锁,师宥翊问他:“你今天去了哪里?”
危冬歧拧眉半晌,为避免节外生枝,他屏息回道:“上回不是崴了脚吗?今天我又去看了医生,说没大碍了。”
对不起……
危冬歧摁下发送,指节泛白半晌没松开。
窗外鸟群拍打翅膀惊飞而起,师宥翊回复姗姗来迟:“恩。”
宛如一位心虚的被查岗的丈夫,危冬歧摩挲那个单字,无声叹了口气。
危冬歧与师宥翊的隔阂愈发明显。
起先师宥翊还试探得不动声色,最近他直接把怀疑放到明面上。
危冬歧锁屏,将手机扔上桌子,随即他后陷进靠枕,用力揉揉眉心。
汹涌倦意即将把他吞噬,危冬歧白日的愉悦和满酬壮志顷刻间烟消云散,只余无尽的愁绪。
师宥翊曾经也不怎么信他,甚至随时掏出手枪扬言要行刑,可至少危冬歧还能窥见师宥翊狠决之下潜藏的轻盈。
最近,师宥翊那些惹危冬歧心痒的小性子全没了,又变回一只礼貌的小刺猬。
危冬歧怨自己不坦率,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师宥翊披着夜色回房,就被桌前一动不动的危冬歧吓了一跳。
啪,师宥翊拍亮灯,冲危冬歧拧眉问道:“怎么不开灯?”
“太亮了,”危冬歧嗓子有些哑,“我想歇歇。”
师宥翊不知该用何种态度对待他,只好将休眠小宠物搁上软垫,没管危冬歧洗澡去了。
近日师宥翊状态太差,以至于和他关联的小宠物也没精打采,师宥翊狠狠泼一捧冷水试图逼自己清醒。
师宥翊凝视镜子里面色苍白双目赤红的男子,冰凉水滴顺脖颈溜入衣领,他牵扯一抹苦涩的笑。
太狼狈了,师宥翊心想,外面的人包揽了所有疑点,你还在期盼什么?
师宥翊拉出另一张椅子坐下,他并拢两腿脚跟着地,双手抱胸抓紧肩膀,防卫姿态尽显。
危冬歧心底一寒,他跟着坐直身子,迟疑问了句:“有空聊聊吗?”
师宥翊摊手说:“请便。”
公事公办的口吻令危冬歧勇气更泄大半,他疲惫揉揉眉心,问:“小翊,咱们能不这样吗?”
“我也不愿意。”师宥翊慢条斯理说。
危冬歧寻思片刻,他前倾身子想去抓师宥翊右手,却被对方不动声色躲开了。
危冬歧抓了一手空气,他回想起前几日的内忧外患,蓦然生出一股烦躁。
再出声时,危冬歧差点控制不住音量,唤道:“师宥翊!”
师宥翊没应他,瞳色更加浅淡无情。
危冬歧意识到失控,他克制语气说:“我不是来吵架的,小翊,我知道你最近怀疑我骗……”
师宥翊手臂搭上椅背,偏头冲危冬歧冷笑道:“怀疑?危冬歧,你就说你有没有瞒我事。”
危冬歧哑然。
师宥翊内心荒凉更甚,他摇头说:“没什么可谈的,我大概也猜到了。”
“煤煤!”他盯着危冬歧眼睛唤了声小宠物,煤煤从休眠状态强制激活,半梦半醒地在虚空中投影屏幕。
师宥翊抬起冷硬指节划拉几下,食指最终点向一张照片。
他敲击屏幕,问:“眼熟吗?”
危冬歧心生巨大荒谬——
照片赫然是白天走进酒店的危冬歧!
危冬歧蓦然转头,诧异不已:“你跟踪我?!”
师宥翊点点照片上眉飞色舞的危冬歧,淡声说:“只是恰巧路过罢了。”
危冬歧常常带伤回家,起先师宥翊只是担忧,怕恋人逞强,惹上麻烦却不告知自己。
师宥翊旁敲侧击试图撬开他嘴,都被危冬歧以柔克刚推开。
不乐意刨根问底的师宥翊放弃问询——
他向来习惯自己探索真相。
危冬歧神出鬼没,借口漏洞百出,师宥翊在煤煤帮助下终于跟踪了他。
果不其然,危冬歧从不去他报备的地方,他流连于各种场所,有时是荒野,有时是闹市。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危冬歧勘测地形,与形形色色路人闲聊,还好几次拨出接听方不详的电话。
为隐蔽踪迹师宥翊不便靠近,但他通过对方夸张的肢体语言,沉沉凝视着不一样的危冬歧。
不是师宥翊所熟知的绅士,不是情浓意浓时温柔的恋人。
那是一个陌生人,师宥翊从没认识过他。
师宥翊不怕他有多副面孔,不怕他谜团重重,只怕他从头至尾都没坦诚过。
——毕竟连习惯留个心眼的师宥翊,也在很久以前透露过自己比赛和目的。
如今细想,危冬歧听见比赛名称时表情很奇怪,那道探究眼神至今都灼得师宥翊不舒服——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危冬歧搂住,轻声安抚说:“没事,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