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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暗红之地：祭坛
莫名的力量将白晓拖进虚空, 给他换了身除了好看没有任何用处的衣服，接长了不能卖钱的头发，却掳走了他的吞月镯。
这样算起来, 他亏了。
“这儿的亡灵……竟然还会打劫……”
白晓再度摸了摸空空的手腕, 神色颇有几分一言难尽，看向四周飘荡的亡灵。
亡灵们飘荡的动作一顿, 齐齐转身朝着白晓张开嘴巴, 发出愤怒而尖锐的声音，似乎是在指责白晓的污蔑。
这本就是黑暗遗主曾经的样子，它们根本不稀罕那破破烂烂的镯子！
白晓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寒凉：“你们拿走了我的吞月镯……”
“叮”的一声轻响，像是什么重物磕碰到了地面的石头。
当当几人边跑边朝前看去，只见藏银的手镯溅上了几分灰尘，落在了白晓面前。
亡灵们幽怨地看着他。
白晓根本没理会他们, 迅速将镯子捡起来，仔细检查了里面的东西过后, 大大松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
“我应该不是什么黑暗遗主吧，之前他们拿了我手镯, 好像还是在没放弃追杀？”
白晓顺利拿回了手镯，其实心里有了点预感，他可能真是这什么黑暗遗主，否则亡灵们不可能对他这样耐心。
但是想到要从里面拿东西送给亡灵，又觉得不划算, 于是咳嗽两声, 试图提醒亡灵们, 他其实已经“献过”东西。
亡灵们没想到特意把那支破手镯找出来给他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顿时从呆滞到愤怒，从愤怒到身形扭曲！
果然，它们不该对一个曾经抛弃过它们的主人抱有期待！还是杀了吧！
“钱钱，这时候你就不要想着赚钱了哇！赶紧找点东西啊！”
当当一个震惊，拉着白晓躲过身后一个满含愤怒的长矛投掷，低头弯腰蹿到图尔斯身后，试图让他替自己拦住身后骷髅大军。
苏琼也差点被白晓的抠门言论惊崴了脚，手中光魔法都有点用不出来了，觉得这些亡灵多少有些可怜。
白晓遗憾地从手镯里拿出两件铜币就能买的衣服，想了想又换成了衣服上的配饰，远远地扔了出去。
骷髅大军停了下来。
但没过一会儿，亡灵们再度逼近，骷髅大军也纷纷靠近。
“不行啊，就两样东西太少了！”
苏琼提醒着，拦住了再度冲上来的亡灵们。
白晓忍痛往后面又扔了点东西，眼见着骷髅大军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打死也不肯再拿东西出去：“献出黑暗遗主之物显然不是出暗红之地的办法，图尔斯叔叔，你还记得魔法书上记载了什么别的办法吗？”
不仅是骷髅大军俨然把他们当成了移动资源站、停一会儿追一会儿消耗他们的魔器，更重要的是苏琼他们一直没恢复人形，显然这办法对诅咒并不管用。
图尔斯也觉得这群骷髅大军太过分了，就连他都没有拿到过白晓那么多个人物品，顿时应下声：“我觉得你说得对！不能再给他们扔东西了！”
图尔斯努力回忆魔法书上的内容，好在虽然是两年前看的，但他记忆力不错，很快想到了另外的办法。
“有了！小小你是黑暗遗主，虽然这些亡灵宣布不再信仰你，但实际上你们之间的契约很可能并未消失，小小你试试感受这片暗红之地的气息。”
亡灵们始终徘徊在这片暗红之地不愿离去，很可能这地方与黑暗遗主有关，应该能通过感知这里的气息唤醒双方之间的契约。
白晓闭上眼睛，手中的若木弓比先前更加滚烫，似乎正向他诉说着什么。
他迅速睁开了眼睛。
“渡舟术——”
白晓松开手，若木弓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浮现在半空中，黑色珍珠的光泽温润耀眼，在暗红之地上空旋转。
巨大的船体虚影浮现在他身后。
与冥刻空荡荡的巨舟不同，白晓身后的巨舟上，占满了飘飘荡荡的亡灵，正疯狂地撞击着巨舟边缘无形的气墙，试图脱离这片束缚之地。
但实际上，离了巨舟，它们的魂灵再无安息之地，只会就地消散。
巨舟代表的是白晓与亡灵之间的联系，从白晓成为若木弓的主人开始，黑色珍珠里的亡灵归属就成了白晓本人。
签订了契约的亡灵如果被人抛弃，最终的结局只会是死亡。
“竟然这么熟练……”
冥刻知道白晓可以通过他的二重身获悉渡舟术的魔法知识，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能将其用得如此自然。
即便暗红之地没有日月，他也能大概判断出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一天。
仅仅一天。
这就是十芒星的魔法资质吗？对魔法知识的运用和理解远超所有八星以下的人。
甚至他怀疑即便是八星的魔法师，对方也不一定能有白晓一半的领悟力。
白晓可不知道冥刻心中所想，在用出渡舟术后很快牵引着巨舟在整个暗红之地盘旋，利用渡舟术对亡灵气息的敏感来找寻暗红之地隐藏的特殊气息。
镶嵌着黑色珍珠的若木弓在前方引路，众人跟着巨舟和长弓的动向前行。
他们来到了一片废墟前。
尚未完全断裂的高大石柱深深埋进地底，依稀能辨认出上面古老的符文，正中央是一处微微高出周围的圆形高台，往下还有几乎辨不出形状的环形台阶。
“这里……祭坛？亡灵也会举行祭祀吗？它们要祭祀什么啊？”
百里越有几分不解。
当当却是在看到废墟模样后，瞳孔微微一缩，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了图尔斯。
图尔斯随口接话：“也不一定是祭祀啦，像这种环形阶梯高台，偶尔也用来宣布重要的事情，比如皇帝登基、重要人物表彰之类的……”
图尔斯说到一半，想起游戏世界貌似是没有皇帝的，于是换了个说法：“就是重要权利的交接什么的，偶尔天气好的时候，也可以在上面夜观星象？”
当当见图尔斯就这么随意地将首都望月台的意义简单概括为政.权交接和夜观星象，心肝一颤一颤的。
不由得心想图尔斯果然是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常人连去都不一定能去的神圣之地，在他口中似乎只是个只有象征意义的台子，没有丝毫神秘之处。
不过……暗红之地怎么会有和首都望月台如此相似的废墟，是巧合吗？
曾经的疑惑再度回到了当当心中。
他一开始因为红叔那句关于远古巨兽的歌谣，疑心游戏的设计者是帝星上的另一个古老家族，但随着游戏的进行，又逐渐打消了疑虑，认为游戏对古语的理解远超他想象。
但当与首都望月台如此相似的废墟出现在眼前，当当又开始怀疑游戏的来历与目的。
白晓并没有去过首都望月台，只从图尔斯的话里听出这废墟原本的功能，蹙眉道：“可是这和暗红之地有什么关系？黑暗遗主是在这里继承的暗红之地？”
白晓打心里没把黑暗遗主和自己连上号，语气完全是在探究一个陌生人。
“嗯……可能？”
图尔斯也有些不明所以，即便这台子曾经见证了黑暗遗主“登基”的时刻，也不用这么珍惜吧。
不就是个破台子吗？还不如望月台干净漂亮、结实整齐！
几人看着高大石柱围出的祭坛眉头紧锁。
冥刻忽然道：“看！渡舟与长弓。”
白晓抬头，只见承载着亡灵的渡舟一点点飘进了祭坛上空，若木弓落在它的上方，自发拉起弓弦，对准天空。
“咻”的一道红光闪过。
没有日月的暗红之地天空陡然滑出了一轮圆月，皎洁的白色月光洒落在暗红的土地上，照亮了只剩下断柱的祭坛。
巨舟和亡灵们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祭坛的废墟在月光中隐隐映出了另一个模样：十二根石柱完好无损，地面繁复华丽的花纹显得古老而神秘，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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