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梁舒笑得人畜无害。
“老天,早知道就让霍伊尔那个家伙再上一次了。”伊柳沙把背包一扔转头出去,险些撞到后面的布莱克。
“吃糖吗?”梁舒和布莱克熟悉得很。
布莱克不客气地抓了一把。
“诶,最多只许拿三颗。”
“这是阿姆斯特丹最负盛名的百年糖果店,你们教练不控制饮食吗?”
“钟钰给的,他说比赛前的心情更重要。”
布莱克嘴里立刻泛起了酸味,一脸凶狠地嚼得嘎吱嘎吱响。“啧啧,他前天比预赛,今晚比决赛,还有心情给你买糖吃。这家店可是在40公里外。”。
“你知道了?”
“切,他最近笑得脸都要裂了,傻子才看不出来。想不到钟大少爷也有今天,我给他透露消息的时候该狠狠宰他一笔的。”
梁舒低头笑,突然想问问那边热身得怎么样。
“你们得请我吃饭。”布莱克越想越不是滋味,“你们一对臭情侣秀到我眼前了,其中一个还要在冰场虐我,还有天理吗?”
“你上团体自由滑?”
“你们C国队临阵换将把大家都吓得不轻,不得不说你们教练是战略高手,放的一手好烟雾弹。消息出来后,西蒙斯的背伤立即有复发的趋势,教练让我顶上。我脸皮厚,被骂大不了回冰钻俱乐部躲着。你看刚才伊柳沙的脸色有多难看,他为了自由滑的名额跟霍伊尔撕得很难看,现在根本不敢输。”布莱克掰手指数道。
“那个,不是烟雾弹。我昨天非要请战来着。”
“FUCK !”布莱克竖起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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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各国的排兵布阵果然如梁舒所料。R国派出了冰舞二号选手,在这一项给大家送温暖,女单依旧稳居第一。但是C国队始终排名垫底,两项结束后以13分的成绩被远远甩在后面。
央视体育台的收视份额慢慢从3%的峰值下滑,台里的领导坐不住了。
“转播其他比赛吧,钟钰快上场了,我们可以请现场记者做一个资格赛的简要回顾。虽然这场不是钟钰的主项,但是依旧是关注的焦点。”
“花样滑冰本就不是我国传统项目,冬季运动中心的人太急功近利了,做好赛后舆论引导的准备吧。”
冰场上各国正在进行艰难地拉锯战。当前双人滑比赛的技术进入瓶颈,裁判审美偏保守,除了R国一双的单跳很强外,第一梯队的难度没有明显差异,毫厘之间的选择就会倾向于强国的名将。
但是现实远比想象得更残酷。小选手出安全牌就是一辈子三流选手,搏几次难度更可能把裁判缘丢光。双人滑和冰舞成了某几个花滑大国的游乐场。
正如梁舒所料,R国双人滑派出了二号种子,用一个俄式古典套,赢得毫不费力。
“他们难度不高,3S单跳、3Lz抛跳、捻转三周。”
金枫组合对视一眼无奈地说“大家滑得都是这套东西,他们就是比别人分高。谁让女伴金发碧眼身高腿长,一看就比别人艺术呢。我们的动作规格高,但是加上艺术分,就胜负三七开了。”
“唉,R国换人有什么用,我们根本没希望。”邢教练算分算得几乎把计算器按烂。
“教练你再说一遍最后半句。”梁舒兴奋地站起来。
“前面分差太大了……”
“没错,前面的分差太大了,所以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梁舒叉着腰满脸意气风发。
姜晚南试了试梁舒额头的温度。
“姜阿姨,我没发烧。我们已经被逼入绝境,只有置于死地才能后生。第四名和第五名没有差别,我们要争牌,双人滑和男单都要争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让金枫组合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我们原计划是凭借优秀的编舞和女伴的表现力水一水P分来着。那些技术都是训练场上练着玩的,从来没有真正用过。”
梁舒坚持道“风险那么大的技术,您敢让他们合几遍乐?万一受伤了怎么办。那东西就是关键场次赌那20%的概率。”
“赌一场吧,看看C国花滑有没有这个命。”
邢教练把眼光投向金枫组合,举棋不定。
“教练,听队长的吧。我近三个月一点体重都没有涨,也许冥冥之中注定了这一天。明年我18岁了,再怎么样都要发育,枫哥能不能举起我都两说,更别提发展新难度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好!我老头子陪你们疯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金枫组合的自由滑《伊丽莎白》选自同名经典德语音乐剧,讲述了茜茜公主的故事。旋律抓耳,戏剧张力巨大,很适合金枫组合这样女伴极具表现力的双人滑选手。一个赛季以来,金枫组合凭借这套节目打下了不错的艺术分。
今天,他们要么一曲成名,要么用几个滑稽的摔跤,把艺术分送回原点。
《我属于我自己》的旋律伴随着超强力量感的女声传来。近乎绝望的C国冰迷,几乎是含着泪等着命运的宣判。
裁判长略略挑眉。这个选曲有意思,耳熟又不烂熟到厌烦。这样优秀的选曲只能出自C国队那位隐藏的编舞大神。他已经预料到金枫组合会凭借女伴感人泪下的演绎稳居前三名。在四年之后的奥运会,他们有希望拿奖牌甚至金牌。当然这场的第一名完全没戏,金枫组合太年轻,C国花滑也太年轻了。
“咦,3S单跳变成了3T,他们降难度了。C国队这么早就说放弃了吗?”
“没有。他们做了捻转四周,总体难度分比原配置高。捻转四周没有砸肩没有扣分点,女伴娇小就是好。”
步法、螺旋线、旋转,关关难过关关过。
全场只剩下最后一个难度动作,一个巨大的难度。
“枫哥?”金晔感受到男伴搭在胯上的手微微发抖。是啊,如果按照预定动作,他们大概率会获得第二名。那也是他们的历史最好成绩了。在奥运会上豪赌,是疯了吗?
是疯了吧。
金晔突然想起了队长惊天豪赌的那场世锦赛,初出茅庐的小选手,干碎了冰上沙皇的荣耀。她在场边吼得嗓子都哑了。从那天起,无论是哪位花滑大神她都敢谈笑自若,因为最牛的那一个是她的队长。
她笑了起来,这就是什么队长带出来什么队员吧。梁舒带出来的队员跟他一样,血里带风,偏要走那荆棘之路。
“拼了!”金晔感受到左手相的力抓实了很多。
“起飞!”刘枫回勾的手向前偏上平行推出,另一只手也前伸助力。这是梁舒专为他们改进的技术。这种抛跳手法抛力大,但是不好控制落地,全看女伴个人能力。
“这么高!”全场惊呼不已。高质量的抛跳几乎能抛过一个冰场短边。
“1,2,3,4。竟然是抛4周跳!”
“不止抛4周跳,还是抛4Lo。梁舒莫不是把Lo跳秘笈传授了整个队伍。她能站住吗?站住了可就创造历史了。”
“我的天,正式比赛上第一个抛4Lo。竟然在奥运会,太勇敢了。”
抛跳的力度仿佛置身于滚筒洗衣机,金晔落冰的瞬间就稳不住重心,身体被一股巨力压向冰面。那一瞬间她几乎绝望落泪,转过头看到了梁舒鼓励的眼神。
女高音唱道“我想站在钢丝上,俯瞰整个世界。我只属于我自己。”
金晔把心一横,落冰脚腕死死撑住,膝盖压到最低,几乎蹲在了冰面上。
她眼含着热泪站起来了。虽然丢失了所有的滑速,虽然姿态狼狈。但是,这一跳成了。我们赌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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