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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个字，让霍无疾的脑子骤然空白起来。
他有想过燕锦对他太过包容，因此导致自己过于放肆，心思怎么也藏不住，对方又是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不会毫无察觉。
但当他真的从燕锦口中得到确定的回答后，霍无疾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
他从不是个被拒绝了，就会死缠烂打继续烦谁的人，但这一刻霍无疾扪心自问，如果这个人是燕锦……
二十多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些卑劣。
霍无疾不想让燕锦厌恶他，因此在这一刻甚至有些想要逃离现场。
燕锦是如何敏锐的一个人，哪里看不出来霍无疾此刻的心思，心中也有些诧异。
在他看来，霍无疾于修仙一道，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曾数次让他觉得此人生不逢时。
而抛却修仙这一条，霍无疾在自己的领域上，他所达到的高度也是有些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
这样的人，却始终自觉还不够，还能做得更好。
燕锦随后道：“你很好。”
懂得发自内心自谦的人，无论何时，总能怀着还能再做得更好的心，而这样的特质，对于几乎无穷无尽的修仙一道来讲，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听到燕锦的话，霍无疾顿了顿，抬头跟他目光相接。
他没有说其他的话，而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态度前所未有地认真道：“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燕锦掀了掀眼皮，开口要说话的时候，却被霍无疾打断了。
对方这还是第一次，近乎无礼地打断他的话，霍无疾说：“……等我元婴的那天，你再告诉我答案好吗？”
不论如何，燕锦如今的处境都不能算太好，霍无疾总要先确保他的安全，排除所有的危机。
一旦燕锦拒绝他……霍无疾自认无法真的放手，就怕那时候燕锦如何看他都只觉厌恶。
等到元婴时他知晓一切，就能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到那时……
霍无疾脑子空白了一瞬，甚至都不愿去细想。
燕锦看他一眼，没有拒绝：“可以。”
早或者晚，对燕锦来说都无所谓，他这一生的时间太过漫长，等待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是最轻易且不值一提的。
“我已经给小鲤他们发消息了，他们很快就会赶到。”霍无疾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情绪，再次开口的时候没有丝毫异常。
燕锦点点头：“雁荡山环境不错，我会在此讲道，最终能领悟多少，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小鲤他们本来就在找他俩，这会儿接到消息，几乎是立刻就到了雁荡山。
按照坐标找到人之后，他们几个上来就想给霍无疾一刀。
唐一刀把霍无疾拽到一边，低声问：“你跟燕锦怎么回事？”
既然都摊牌了，霍无疾顿了顿之后，索性直接道：“……我喜欢他。”
大家对于朋友喜欢游戏NPC这件事，虽然震惊但也尊重理解，但前提是他们没有见过燕奉玉。
唐一刀咬牙：“你敢说你不喜欢燕奉玉？”
霍无疾想起来这一茬，转头看向那边的燕锦。
小鲤立刻走过去张开双臂，努力挡住这个渣男的视线，眼神充满控诉：“你还敢看！”
燕锦自然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在上次见过这几人之后，他心中自有成算，此刻忽然道：“你们是否愿意与我缔结契约？”
“什么契约？”小鲤不明白但却下意识点头：“行啊行啊，别说是契约，你让我叫你爹都行！”
这本身就是游戏，大家此刻又因为渣男的原因，对燕锦多了几分兄弟不做人的愧疚，因此燕锦说什么他们都没有反驳。
燕锦也不管他们知不知情，真心不真心，得到肯定答案之后，信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契纹。
契纹瑰丽又玄妙，大家看得一阵新奇，一边感叹登仙的设定到底还有多少惊喜，一边按照燕锦说的走上前去。
契纹印入眉心消失，他们摸了摸额头，就听燕锦和霍无疾开了口。
燕锦：“此契约为‘缄口’，今日之事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说不出半个字。”
霍无疾：“燕锦就是燕奉玉。”
大家：“？”
第091章 91
燕锦就是燕奉玉……这信息量太大，所有人一时间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一个是游戏里的NPC，而另一个，则是现实中他们所见过的，活生生的人，现在霍无疾却把这二者放在一起，告诉他们，这都是一个人……
未免有些过于炸裂了！
小鲤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在表情淡定的燕锦身上晃荡了几下，颤巍巍地开口问：“难道你真的是GM？”
燕锦的人设过于完美，在他们这些跟他朝夕相处的玩家看来，对方抛开等级限制，近乎是无所不能的，之前论坛也不是没有猜测过燕锦是GM，但他们都没往心里去。
毕竟《登仙》是出了名的一视同仁，如果真的存在官方下放GM，到游戏中伪装NPC，从而扰乱了游戏世界的公平规则，那么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燕锦首当其冲，一定会遭到攻击。
小鲤的话说出口后，其他人瞬间闭了嘴，神情严肃。
“这倒是没有。”最后回答他们的是燕锦，他一开口就反驳了小鲤的猜测。
但哪个NPC能顺畅理解小鲤的话？他能知道GM是什么，倒是反而给小鲤他们心中的猜测，多了三分实锤。
于是四周又响起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扪心自问，几乎没有哪个玩家能容忍这种事情，但因为对象是燕锦，所以其他人愿意等他开口。
被迫也好，工作需要也好，燕锦做了什么他们都看在眼里，只是需要一个让他们不去在意、不去怀疑的理由。
都说了，只要燕锦说什么他们都信。
对上眼前的几双眼睛，燕锦倒是笑了一下，他道：“这事说来复杂，但是又的确很简单，总之……你们听说过穿越吗？”
现在哪个年轻人不知道穿越？
唐一刀抓抓脑袋：“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
燕锦从不是个会说废话的人，这会儿突然说出这么句话，大家联系上下文，忽然有种荒谬的茅塞顿开感。
小鲤更是在跟燕锦四目相对后，在对方的鼓励引导目光下，说话语气都在怀疑自己：“……穿越，哈哈哈，你不会想说你穿越了吧？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吗？这一点也不……”好笑。
几次尴尬的笑声，却在燕锦认真不作伪的目光下，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轻，最后两个字更是消失在了小鲤的喉咙里，没能憋出半个音节。
所有人大惊失色，看着燕锦的时候，怀疑要么是他们听错了，要么是燕锦疯了。
穿越？疯了吧，那不是小说吗！
比起一向情绪稳定的燕锦疯了，他们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那他们到底是以怎样的精神状态，会幻听到燕锦说了这么跌破下巴的话来？
就这几人连契约都能随便答应的脑子，很容易就能被人获取信任，心里想什么基本都写在了脸上，燕锦当然能猜到他们心里的想法。
要让一个人改变自己固有的世界观和思维，这无异于是十分困难的，他们有这样的想法，燕锦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当初的霍无疾，可是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自己一点点摸清楚的真相。
两人没打算直接冲击他们的世界观，总要等到真相甩到脸上了才行。
今天只是先起个头，真正的冲击，还在今天之后。
“算了。”话题没有进展，燕锦也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转而开启了叫他们过来的真正目的：“今天周六，你们都在家休息，时间上很充裕，如果没有异议，往后每个周六，乃至于每次上游戏的时间，你们都要抽出至少一半的空档，来这里跟我学东西。”
“学什么？”小鲤问。
燕锦转头看着他：“学修仙，问道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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