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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说说看。”甜酒淡声道。
“好吧。”季凯乐喝了口水，然后问他：“你脑海中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前世，对吗？”
甜酒抬眉，没说话。
季凯乐却笑了：“看来我说对了。你听说过陌森德纳尔假说吗？”
“什么？”
“学者陌森德纳尔提出过一个假说。假如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个多元宇宙，由各种层次的维度和空间组成，那我们生活在三维空间的生物，对四维空间的生物来讲，可能就和二次元的小说动画差不多。”
“而每一个空间里，都会有一个天定的主角。”
季凯乐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慢慢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幸运地被选中，成为了第一批改变命运的实验体。”
季凯乐被一个类似于小说中设定的“系统”的东西选中，它把他传送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原本的主角是甜酒，他本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他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和哥哥，有最高等级的信息素，会成为万人追捧的电竞明星，还会收获并肩作战的队友和一个和他匹配度百分之百的爱人。
但季凯乐玉.岩征里把这个固定剧情改变了，他将剧情打乱。
他让甜酒出生时便被换掉，从原本的家庭到了季家，并且让所有人都接受了他是季家小儿子的事实。
季凯乐本身就是季家的孩子，但上辈子的他信息素只有B级，长得又普通，一生都碌碌无为，被季显章夫妻俩嫌弃了一辈子。
这次他想夺走甜酒的主角气运改变命运，因此他便通过换腺体，从小打压等各种方式，让甜酒泯然众人。
按照他所制定的剧情，甜酒应该死在下城区，就和甜酒脑海中有的那个故事情节一样。
但中间出了差错，具体是什么差错季凯乐也想不明白，但就是甜酒从二楼摔下去又苏醒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季凯乐一开始确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看着甜酒又一次按着原本的世界线开始生活后，他就猜到了，甜酒应该是因为什么契机，知道自己可能活在某一本小说里，又或者什么漫画、电影之类的东西里。
他把自己的人生重新抢回来了。
季凯乐努力了这么久，却仍然没能取代甜酒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季凯乐叹了口气，看着甜酒，温声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没想到还是没能打乱世界线，我的任务也算是失败了。”
甜酒凝重地看着他。
“不过也算好事，还没错的太离谱，你也已经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季凯乐笑说。
窗外响起警笛声，季凯乐站起身，朝他伸出手：“对不起，但我很羡慕你，希望你以后可以好好生活，不要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了。”
甜酒脑子里很乱，季凯乐好像给他解答了疑惑，又好像给他抛了个更大的问题。
比如他的那个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又回来了吗？
那在这个世界里的前十九年，“季隐”又是谁？是他自己吗？
还有，季凯乐说他是被换过来的，那他的亲生父母和哥哥在哪？
甜酒的智商有限，想不通这么深奥的东西。
“连握个手都不行吗？”季凯乐失笑。
甜酒迟疑片刻，而后握上他的手。
季凯乐就笑了，然后下一秒，他就忽然狠狠拽过甜酒。
甜酒脚下一个踉跄，朝他倾身过去，季凯乐脸上的笑扭曲起来，他用另一只手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朝甜酒刺过来。
上面那些话半真半假，但有一点是没错的。
季凯乐确实是从未来过来的，而想要取代主角，除了改变剧情线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杀死甜酒，然后让所有人都把杀人者当成主角。
真正的主角将被系统彻底抹杀！
季凯乐眼里情绪疯狂，兴奋地眼睛都红了。
他早在换完腺体之后就该把甜酒杀死的，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而且他也怕自己的腺体会出现后遗症，到时候还需要再次从甜酒的腺体上寻找解决办法。
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破釜沉舟，直接杀了甜酒取而代之。
甜酒本来就没放松警惕，现在便立刻反应过来，握着季凯乐的手微微用力，就把他甩出了两米远。
甜酒重心不稳地磕到茶几，摔倒在沙发上。
季凯乐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又挥刀朝甜酒刺过来。
可忽然间，蓬勃的超S+信息素沉沉地压了下来，是甜酒的信息素。
季凯乐腿一软，阳台门打开，封雾他们几个一股脑地冲进来，按住了疯狂的季凯乐。
封雾把甜酒扶起来，上下打量，见他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我恨你！”季凯乐疯狂大喊：“我才是主角！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嗓音嘶哑，像是被逼到绝境的怪物。
警察们冲进来，将他带了出去。
后面还有各种做笔录之类的事，都有周富年他们忙活，负责人就只问了甜酒几个问题。
他们还带走了影像记录，季凯乐的那些穿越言论，也都被认定为了“疯言疯语”，甜酒也只说自己是看他精神不稳定，才想办法稳住他，拖着他等到警察过来。
他并没有把自己可能是穿越者的事说出来，免得被带走研究。
一楼热闹了大半个晚上，封雾就陪甜酒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
两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昏黄的小夜灯映出一室温馨。
“睡不着？”封雾抱着甜酒，低声问。
甜酒点头：“队长，你都听到了对吧？”
“嗯。”
“我一直瞒着你，但我确实从脑袋受伤醒来后，就觉得自己是从古地球来的，还是电竞大神，就是不小心得了很严重的病，去世后才来了这里。”
甜酒小声说着自己记忆里的事，还有自己的那些疑惑。
封雾安静地听着。
说了很久，甜酒才深深叹了口气：“队长，你会不会觉得我是脑袋摔坏了呀？”
“不会。”
封雾刚才的第一想法，是甜酒的记忆被动了手脚，但季凯乐提起罗森德纳尔假说后，他就换了个思路，一切好像就都能解释通了。
“我觉得，你应该是真的去了那个世界。”
“嗯？”甜酒惊讶。
封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说：“那个假说我听过，他觉得每个空间都有所谓的主角，就像我们看的小说一样，都有主人公。”
“主角决定着故事的走向，决定着世界意志，不能随意改变。”
甜酒的前十九年，确实在季家遭受了很多欺压，而他坠楼后昏迷的那两天，他的意识就脱离身体，去了一个新的世界。
那个世界是由他身为主角的意识所衍生出来的，给了他应该拥有的亲情友情和爱情，也拥有了他本该有的事业和荣耀。
只是那毕竟不是一个主世界，所以甜酒最后“病逝”了，而后回到了主世界。
而他的脑海中，拥有了主世界被改变后的剧情走向，甜酒想要改变这些，所以他开始脱离剧情线，并一点一点把世界线掰正了。
“衍生的世界？”甜酒喃喃道。
封雾说：“你很爱你的头发，对吗？”
“嗯。”
“我之前以为你爱护头发，是因为之前你总是被迫染发，但你其实是因为记忆里做了化疗，对吧？”
“对的。”甜酒点头，随即恍然：“所以，我其实本来就是因为季凯乐总让我染头发，所以难过，才会在衍生世界里也害怕失去头发，对吗？”
“应该是这样。”
“原来如此。”甜酒脑海中的乱麻被捋顺了：“难怪我会和‘季隐’长得一模一样。”
封雾轻吻了一下他的眉心，心口细细密密地泛着疼。
他可能差点失去甜酒的事，让他毫无睡意，可能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他都睡不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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