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对现役的职业选手来说远远不够,青训生都不止这点时间。他打的是职业,不是游戏。
虞照寒摆出大家长的架势,不容置喙道:“听医生的话。”
具体是手术还是保守治疗需要他们回去慎重考虑。医生建议齐献先做一次理疗,能一定程度缓解他目前的不适。
老谭火急火燎地跟着护士去缴费,下楼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一跤。齐献有些无奈:“别急,晚几分钟手不会断。”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太重,三人到阳台透气。齐献掏出一盒烟,问:“队长介意吗?”
虞照寒摇摇头。他不喜欢二手烟,齐献也基本不在他面前抽烟。现在齐献想抽,他不会介意。
虞照寒看着齐献熟练地点烟,问:“你之前自己看过医生,对么。”
他的齐妃向来沉稳识大体,不是强行逞能的人。刚才听到医生说得那么严重,齐献的反应很平静。一个职业选手再怎么豁达乐观,都不会在那种时候平静,除非他一早就知道了。
齐献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是,找过几个医生。”也做过理疗,理疗治标不治本,做一次能缓解几天,下一次照样发作。
时渡问:“那些医生怎么说。”
齐献道:“和这位专家说得大同小异。”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夹在齐献指尖的香烟安静燃烧,烟雾缭绕。最后,是年纪最小的弟弟打破了这份安静。
“其实四个小时挺久的。”时渡耸耸肩,“我没成年那会儿,被防沉迷制裁,一周才能练几个小时。”
齐献笑笑:“你不一样啊弟弟,你是走天赋流的天才。在电竞小说里,你这种又帅又厉害的小少爷是要当主角的。”
时渡道:“在很多竞技小说里,主角也会有伤病的折磨。”
“是,他们和我一样,被医生禁止高强度的训练,可他们总能在历尽千辛后实现梦想,笑到最后。”齐献弹去烟头上的烟灰,在这一刻他红色的长发都暗淡了下来,“可惜,我从来都不是小说的主角。”
他有天赋,但放眼整个联盟,谁又没有天赋。他甚至不是最好的坦克,dsd的坦克,IPL的彼岸数据排名都在他之上。比他牛逼的人还在努力,他有什么资格懈怠?
他已经二十二岁了,这个年纪在电竞圈绝对算不上年轻。他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尽最大的努力,他不能给自己留遗憾。
而做主角的人应该像虞照寒和时渡一样,璀璨夺目,身上永远在发光。
烟就快燃尽的时候,他听见虞照寒说:“你为什么不是?”
齐献一怔。
“在你的视角中,你看不见自己,所以才觉得时渡像主角。”虞照寒看着齐献的眼睛说,“但在我的视野中,在赛场上他是主角,你也是。所以,在遵循医嘱的前提下,只要你状态在线,我就不会放你走。”
指尖传来灼烧的微痛,齐献挡在酒红发丝下的眼眸缓缓睁开。“队长,你能抱下我吗?”齐献摁灭烟,抬眼看他,“我被你背过,但还从来没被你抱过。”
虞照寒莞尔:“当然。”说完,他本能地看了眼时渡。
时渡大方道:“正常抱,别搂腰。”
虞照寒蹙眉,冷冷地说:“我有问你?”
齐献噗嗤一笑,眼睛眯起,变回了平时的模样。
于是,高冷队长走到齐献面前,张开双臂,第一次拥抱住了他的坦克。
虞照寒说:“这件事必须告诉教练。”
齐献的训练计划要重新制定,不可能瞒得过陆有山。
齐献也明白这点:“可以告诉教练,但别告诉芝士,我怕他受不了。”
虞照寒点点头:“好。”
护士准备好理疗的器材后,叫齐献进去。
齐献应下,从时渡身边经过时,低声道:“让队长高兴一点。”
时渡挑挑眉:“我需要你告诉我?”
齐献一笑,拍拍时渡的肩膀,跟着护士进了理疗室。
虞照寒在外面坐等,心里堵得难受。他没有照顾好他的队员,除了给齐献灌鸡汤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他只能升齐妃为齐贵妃,聊以慰藉。
时渡在他身边坐下,一手环住他的腰:“献哥会挺过来的,别担心啊老婆。”
虞照寒身体一僵,耳尖一动:“时渡你……”
“我怎么了?”时渡笑容里带着一丝耍赖的意味,“我是你泥塑粉,泥塑粉不都是这么叫你的?”
虞照寒左右看了看,确定老谭还没回来,抬手揉揉耳朵:“你、你现在不要这样,拜托。”
“老婆”这个称呼,只要叫出了第一声,就会有无数声。
时渡:“可是老婆……”
虞照寒往一边挪了挪,紧张地看着时渡:“回去随你叫,现在不许叫。我在想齐献的事,你叫我老婆会让我分心的——我小耳朵都要烫掉了。”
“行行行,”时渡状似妥协,追着虞照寒往一边挪,“我不叫了。”
齐献的理疗要一个小时,时渡靠着虞照寒玩手机。虞照寒还是被弟弟转移了一点注意力,瞟了眼他的屏幕,看到他在……做题?
虞照寒问:“时渡,你在看什么。”
时渡随口道:“我要考驾照,在看科目一的考题。”
虞照寒说:“那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老谭是个闲不住的,在这种时候也不忘发挥自己的外交优势,和医院的护士长聊得热火朝天,顺便打听了一下以前在这里治疗职业病的电竞选手的情况。
“哦哦,你说的那个男孩子我记得,做了手术就回去打职业了,拿了冠军还给我们医生送了面锦旗。话说,你们打职业的男生年纪都好小啊,”护士长说,“和学校里的初中生高中生差不多。”
老谭显摆道:“你别看我们队长和弟弟年纪小,他们比那些学生可成熟多了。尤其是我们队长,心理年龄没有三十五也有三十。”
护士长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这个我有什么好骗您的,我和您说啊……”
两人走出电梯,看到理疗室门口两个男生挨在一起。其中一个正举着手机给另一个看:“队长,道路最左侧白色虚线区域是什么含义?
虞照寒说:“是指多乘员车辆专用车道。”
时渡随口一夸:“队长真厉害。”
虞照寒颔首:“我也觉得我很厉害,我当时都考了一百分。”
老谭:“……”
第57章
齐献做完理疗后,四个人坐车回基地。虞照寒开着他的suv,老谭坐副驾,时渡和齐献坐在后座。
时渡看着齐献不停地张合右手,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舒服多了,比我自己之前找得要好。”齐献问老谭,“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钱不是问题,”老谭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咱们老板有的是钱。”
齐献失笑:“能让你说出这种话也是不容易。”
老谭经历了R.H被摆烂的一年,早就穷怕了,“节俭”两个字已经刻进了他的dna。即便现在的R.H金主爸爸对他们像干儿子一般,老谭依旧初心不改,还是那个“谭抠(枢)”,比如不肯在他们去别的城市打比赛的时候给高冷队长一人订一间房。还好队长只在第一次提出了异议,然后就默许了他这种做法。
只有在队员被伤病折磨的时候,老谭才会说出“有的是钱”这几个字。
等红绿灯的时候,老谭忽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地看着虞照寒。
虞照寒直视前方:“说。”
老谭屁股挪了挪,坐立不安道:“Shine,你科目一考了几分来着?”
后座正在刷手机的时渡撩起眼帘:“干嘛突然问这个。”
老谭眼神躲闪:“你不是准备考驾照么,我想到了就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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