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笙血佯装无辜地后退,非礼勿听,再迅速跑到荀寐身边汇报敌情:“阿灯说镜子是那面框……指的是奥多尔纳夫人的画框?……你刚才追过去没有获取镜子的线索?”
“我当然听到了的。”荀寐说,他停顿了一下,思索起檐下听灯的答案。诚然公爵夫人的确藏身在画框内,离开画框之后,画布还变成了一面镜子——要不是他习惯性留意了一下,根本不会发现画布竟然在反光。
但这个‘藏身’未免太表面了些,而且只在夜晚出现这一点,这面画框镜子并不符合……
但荀寐忽然转念又想到,博物馆一楼大厅的四面墙上皆未挂什么画作,只有这一幅画突兀地挂在墙壁正中央。而且在众人进入博物馆的开场CG中,有曾短暂快速地呈现过场景全貌,当时也未曾见过这么一幅画,这幅画这么特别,如果有一定会留下印象。
如此一来,画框镜子真有可能只在闭馆后才出现。而且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公爵夫人就和他们打反逻辑,把关乎于自身安全的镜子堂而皇之放在众人眼前。
或许答案真的是它?
万千思绪在脑中辗转仅是一念之间,荀寐只迟疑了一秒的时间便回答衣笙血:“确实有可能是画框……”
“原话是怎么说的?”衣笙血追问。
不等荀寐回答,断警觉地握住他的手腕,厉声道:“来了。”
众人视线纷纷随着断面朝的方向看去,入目虽然仍旧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好像什么也没有,但屏住呼吸仔细去听,却能隐约听见赤足踩在光滑大理石上的声音。
忽然,那双脚似乎踢到了椅子,椅脚拖在地砖上,发出第二的摩擦声,两名NPC当即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转身看檐下听灯背着小柿子,陌年握着烛灯,三人早跑得火苗都快看不见了,他们立刻嚎哭跟了上去。
“上楼。”荀寐一把抓住犹豫要不要也跟过去的衣笙血,随后率先冲上了二楼。断在他身后一阶一阶小步拾级而上,活脱脱一个一米八五的贵妇。衣笙血虽然狂问为什么上楼,你不怕被同化?但也没有犹豫地跑上了楼。
到了二楼阶梯口,那面曾经被断揣进口袋里,又被荀寐冒着危险拿上来的镜子,正立在墙壁,镜面直勾勾地照着楼梯,三人一抬头,各自身影便分毫毕现地映在镜子里——那是三个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靠在一起站着,促狭地朝他们笑,笑他们不自量力,笑他们死到临头。
衣笙血瞬间把其他两人揽到自己身后,接着主动拿起镜子,把它妥善地塞到了尽头处的垃圾桶里。返回的时候,他俨然成了一个娇俏的女孩,跑一步还踮一下脚。
“我在进入幻境之前,曾经看到公爵夫人化成别人模样追赶我,但我跑上二楼往下看的时候,却发现她仅仅停留在楼梯前,没有上来。”荀寐解释道,“当然,仅仅是本人对那一段梦境的猜测,可能是过分解读了,万一等会公爵夫人真的追上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前一段话衣笙血正打算夸一句难神牛逼,后一句话刚出来,他立刻把嘴巴缝上了。
断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交流,他缓缓沿着扶梯向下走,寻到一个恰当的角度既可以看到楼梯底部情况,又能掩盖自己的身体,然后斜着向下探望。
默算出公爵夫人大约行进的距离后,断回身朝难寐和衣笙血比出噤声的手势,两人立刻鸦雀无声。但等断再次回头往下望,竟然直勾勾地对上了公爵夫人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断呼吸一滞,只见夫人就站在楼道底部,昂起头瞪着他,还朝他咧嘴笑。
荀寐察觉到了断一瞬间的僵硬,正暗叹难道他判断失误?可紧接着又听到楼下传来离开渐远的脚步声,不一会,断拍着胸口转过身来,委屈道:“吓死我了啦。”
衣笙血顾不上吐槽他,也在楼梯入口松了口气,撅嘴道:“人家也被你吓得不轻呢。”
“……”荀寐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俩小娇娃,根本不敢说话,就怕自己一开口也是这风格。他定了定心神,小声喃喃一句话,随后抬头认真地看向他们:“在檐下听灯拿镜子照公爵夫人时,镜子里出现了真正的修女,她说,公爵夫人藏身的那面镜子是一面只会在夜里出现的镜子。”
接着他又简要阐述了一遍自己对檐下听灯画框镜子合理性的推论,最后又问断和衣笙血有什么看法。
“确实有可能是画框。”衣笙血托着下巴思忖道,“但阿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以前我们组队的时候,他一直就只会阿巴阿巴阿巴……”
堂堂第七赛季榜一被他说得像个智障,还是当着直播的面,衣笙血真是仗着cp粉多勇得不行,但更关键的是荀寐这第一次出现在明星赛上的小伙子居然还敢接茬。
“这不是离开你了吗,他不得不学会成长。”
断严肃地打断难寐的习惯性嘴贫,“抓紧时间。”
“怕什么断神,不用紧张,让底下那五个人先送一波。”荀寐得意地说,“如果画框真的是正确答案,公爵夫人怎么那么简单就让他们砸碎?等他们死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过去收渔翁之利。”
不得不说,难寐这副张狂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不止断爱看,观众也爱看,不仅想看他一路嚣张到底,也想看他骄傲过头被打脸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难寐:你还想看我被打脸的样子???
断:……
第173章 禁令迷宫35
等待一会,荀寐、断和衣笙血三人暗戳戳地摸回两层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贼一样走两步停一下四处环顾,留意各种可疑的地方,容易被忽略的天花板更是不放过,再三确认公爵夫人已经离开,而不是藏在哪里准备暗算他们。
这时,外界接二连三桌椅掀倒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同时也打消了他们的顾虑,公爵夫人确实已经离开,并找到了某个在一楼逃窜的倒霉蛋,两人正在追逐。博物馆休息区坚硬笨重的的沙发被碰撞拖移,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令人牙酸的噪音,荀寐瞬间判断出声音来源的具体方位,也通过响声想象出了逃亡者不慎绊倒的惨状。
不出所料,接下来便是一个男人死到临头发出的嘶吼声,凄惨而惶恐,高亢的声音中充斥着惧怕到极点,连同喉管、声道、心脏都快被一同搅碎的惊悚。
音色有些陌生,应该是幸存两名NPC其中的一位……不过从目前的进度来看,很快他就要告别幸存二字了。
公爵夫人的战斗力果真不是盖的,惨叫声没有持续多久便戛然而止,像是待宰的鸡被扼住咽喉,割喉放血开水烫毛,死一样的寂静之后就只有几道似有似无的痛苦低吟,残忍地压迫着其余躲藏者本就快断裂的神经。
利器捅刺皮肉的声音反而越来越清晰,一下又一下,同夫人急促的喘息声一同,良久不曾停歇,中间还混杂着粘稠血液涌积,被不断搅弄的声音。
变态女人,杀人也不给个痛快,非要搞虐杀。荀寐暗暗不齿这种行为。不过结合她过去的经历,倒也符合人物设定。
这时,他忽然兴奋起来,笑着说:“我想到一个问题讷~既然我们三个人都醒着,那岂不是代表着他们那边有一个人睡着?……真是风水轮流转否极泰来,只要守好这里,我都想不到怎么输。”
荀寐这一‘恶毒’揣测没有得到队友任何的回应,这有些奇怪。在他身旁,自闭青年断只是靠在墙边侧头淡淡地看过来一眼,随后又继续专心注意楼梯外的响动。他的神情有些萎靡,大概是被自己刚才那句‘吓死我了啦’打击到了,能给道眼神表示他听到已经算不错。
但站在两人身后向来健谈的衣笙血半点声音都没有,这就十分反常,荀寐一边回头看他一边暗想自己别是乌鸦嘴,话刚说完衣笙血就倒下去了,但目光所及处,衣笙血笔直站在楼梯中央,双目圆睁,怎么看也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但也不像正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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