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整个展厅内始终很安静,连外面的蝉鸣声都变得微弱起来,像是有什么镇压住了一切魑魅魍魉。
莫栖回身看向画中人,他并不记得这个人,只是在昨夜那个梦后,他觉得可以验证一下梦的真假。
“刚才是你保护了我吧,多谢。”莫栖拿出墨镜,“我现在还不是很信任你,但我别无选择。”
他静静地等了一会,见画中人确实没有任何回应,便转身离开展厅。
施文轩是个很敏锐的玩家,他单打独斗,没有学生会的便利,就查到了柯小晞和向琬思的恩怨。
他们只是通过柯小晞对向琬思的露骨仇恨,怀疑向琬思与这件事有关。
他们假定许愿盒给出的四个需要付出代价的愿望并不是许愿盒的真正力量,而是在积攒四个愿望的能量后,可以无代价实现一个真正的愿望。
根据这个思路,莫栖怀疑有一个人最先得到许愿盒,了解许愿盒的规则后,用巧妙的方法让齐巧燕得到许愿盒,许下愿望,从而付出生命。
如果是这样,那么幕后必定有一个人在不断寻找许愿者。莫栖认为向琬思符合条件,便来展厅试探她,没想到施文轩也进行到了这一步。
即使学生会长廖儒学,也不清楚新生晚会上向琬思的失声是柯小晞做的,施文轩能查到这一点,甚至先他们一步想到吕安河,是个强劲的对手。
莫栖立刻发视频通话简洁明了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廖儒学,廖儒学说:“他说得没错,是吕安河死了。”
“你怎么知道?”莫栖问。
廖儒学说:“就在刚才,吕安河从思政楼顶跳下,当场身亡。”
莫栖:“知道是什么人许愿吗?”
廖儒学:“不清楚,但施文轩拖着向琬思来了。啧啧,真不会怜香惜玉,拽着校花的头发,会激起民愤的,看吧,有学生围过去打他了。看他被人一拳又一拳打,我心里好痛快。”
说完廖儒学还调转镜头,让莫栖看到楼下的场景。
距离太远,视频很模糊,只能看到几十个学生蜂拥而上,疯狂攻击着施文轩。施文轩也尽力反抗,但他双拳难敌四手,被两个学生架住胳膊,无法还手。而吕安河的尸体就在一旁,无人在意。
莫栖原停下前往思政楼的脚步,他刚刚被施文轩一拳打得险些站不起来,而视频通话中的学生偶尔挨上施文轩一拳却毫发无损。
这时一个保温杯划过镜头,看起来像是从楼上扔下去的,重重地砸在施文轩头上。
“刚才的保温杯是谁扔的?”莫栖问。
廖儒学:“我扔的,你不觉得施文轩太讨厌了吗?外来者想插手学生的事情,也该规规矩矩的吧。”
莫栖严肃地说:“会长,‘外来者’这个词你是怎么想到的?”
“不是你们告诉……”廖儒学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停下来沉思。
莫栖又说:“学生会办公室在13楼,会长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一个保温杯,能准确地砸到施文轩的头,这正常吗?”
“你等我一下。”廖儒学切断视频通话。
莫栖知道他要做什么,等待廖儒学的时候,他也没闲着,顺势思考是谁杀掉吕安河的。
之前在学生会的处分资料中,莫栖扫过一眼吕安河,知道他是体育学院的学生,经常打架,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学生会的记录不会写明他的人际关系,但写明了吕安河不止有一次处分。
在被开除前,吕安河就拿过一个记过和一个留校察看,两次都是暴力殴打同学。
关于校园斗殴,如果双方都出手了,学校的处理方式一般是各打五十大板,双方都会得到处分。但吕安河的两次处分均是只有他自己被处分,因为是他单方面殴打一个女生,还是同一个人。
正因为两次对同一个人施以暴力,吕安河第二次处分才会那么重。
这个女生叫樊汀,与吕安河同为体育学院学生,也不知和他有多大的恩怨。
如果真的发自内心地希望吕安河死,大概只有她了。
电话铃声响起,不是廖儒学,是项卓。
“莫栖,”项卓的声音特别小,“发生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你再见到廖儒学之后要小心一点,他……”
“他是不是变得力大无穷?”莫栖倒是颇有先见之明地问。
“是,你怎么知道?他刚才把学生会的铁皮柜子单手扛起来扔下楼了,直接砸中施文轩。”项卓的声音透着一次后怕。
“他之前是不是还试图举起铁皮柜子砸你,但是没举起来?”莫栖又问。
“对,你怎么知道的?”项卓问。
莫栖叹了口气:“项卓,第二个愿望已经实现,这个世界开始异化了。”
刚才视频中,学生们围攻施文轩的样子太可怕了,完全不像正常人。施文轩身为一个力大无穷的玩家,竟被打得无还手之力,这不正常。
廖儒学一向以想杀莫栖为荣,却在对话中连续表达出想要攻击施文轩的念头,甚至真正地付之行动,用杯子去砸,且准确地砸到了。
廖儒学可是能说出“我怎么会伤害你以外的人呢”这种话的人,他会去攻击施文轩本身就不对。
变化不仅发生在廖儒学一个人身上,还有其他同学,种种征兆,只能解释为世界的异化。
“可是廖儒学只有在想打施文轩的时候力气才会变大,面对我就没有那么可怕。”项卓听了莫栖的解释后问。
“我想大概是因为施文轩试图用武力攻击向琬思,破坏了某方面的规则吧,才触发了学生们的开关。”莫栖说。
“难道这个世界不允许玩家使用武力,只能根据校规行事?”项卓猜测。
莫栖沉重地说:“恐怕不是。在第一个愿望中,一男一女两位玩家曾逼问郭明征关于柯小晞的事情,当时他们并没有被其他学生攻击。我想这种规则会随着四个愿望的实现变得越来越严苛,等四个愿望全部实现时,或许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破坏规则。”
当务之急已经不是去思政楼找施文轩或是向琬思了,而是要尽快查到樊汀的下落。
游戏还未提示收割第二个许愿者的愿望,或许能够赶在许愿者死前,找到许愿盒。
“莫栖,我想你猜的没错,”手机中传来廖儒学的声音,“刚才攻击施文轩时,我心中升起一种‘外来者滚出去’的恶念,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可以把装满纸质资料的柜子抬起来。”
“施文轩呢?死了吗?”莫栖问。
廖儒学:“没有,不知用什么方法跑了,学生们恢复正常,正在安慰向琬思。”
施文轩总归是个厉害的玩家,就算打不过这群学生,也有办法逃走。
莫栖说:“先不管其他玩家了,你觉得樊汀最有可能在哪里?”
廖儒学:“樊汀?吕安河两次殴打的女生?这件事我有印象,樊汀是吕安河的女朋友,两个人大一就在一起了。正常女朋友被男友这么打,应该早就分手了,她却一直忍着,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吕安河手中?”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找到许愿盒。”
“我问问大嘴巴部长,她最有可能……”
莫栖打断廖儒学的话:“不用了,我大概猜到第二个许愿者在哪里了。”
这件事的重点并不是许愿者是谁,也不是许愿者和吕安河有什么恩怨,而是吕安河还有什么愿望。
他们目前已知的规则是,许愿者要付出的代价,是死者的心愿。就如齐巧燕,她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实现柯小晞想“毁掉向琬思嗓子”的愿望,齐巧燕没能做到,才会被盒子收割生命。
同样的,第二个许愿者如今要做的,就是实现吕安河生前的愿望。
吕安河是因试图对向琬思施暴才被开除的,所以他的愿望无非是两个,第一,撤销开除处分;第二,再次对向琬思下手。
“那好办了,撤销处分需要来找我,向琬思就在思政楼下,第二个许愿者是不是就在思政楼?”廖儒学说。
上一篇:在逃生游戏当群演
下一篇:每天都在男友嘴下艰难求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