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游戏里崩坏boss(318)
甚至可以假设这个世界存在“地狱”,梁斐只是一个猝死后的鬼魂,在世界的夹缝中经受轮回的试炼和折磨。
这个推测比较符合梁斐经历的最后一个世界的情况,在那幢非线性大楼里,被分成黑白两队的几十个参与者,经历了一场兼顾pvp与pve的筛选。
最后这个解释看似最合理,却也是最不讲道理的理由。如果这是一本小说,这大约是最“偷懒”的解答方式。因为作者只需要创造出一个超然的存在,就能将所有角色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这也不能成为否定这个猜想的理由,因为精彩性与合理性并没有正相关性,如果梁斐本人就是这本小说的作者,只要创造出精彩的情节,恐怕也不会排斥“创造上帝”的解答方式。
无论是“梦境”,“意识被困在游戏中”,“缸中脑”,“陷入难以察觉的幻境”,“潜意识碎片”,“存在超自然上帝”,“地狱试炼”……这些猜测并不能对目前的状况有实质性的帮助。只是剪不断理还乱,徒增没有答案的困扰。
所以梁斐很快就放弃了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他带上钥匙,反手关门,仿佛对这个阔别已久的家毫无留恋,脚步轻快地走到了大街上。
人来人往的街道,依旧是他熟悉的模样。川流不息的人群快速变换,匆匆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
他随手拉住一人,被路人当成神经病般不耐地打量。
在从离家到街道的这段短短三分钟的路程,他想到了很多东西。在几个世界碎片流浪的经历如落叶般一片片在他眼前浮现。
枯黄的落叶纷飞中,他伸出右手,精准的捉住其中一片。在这一片落叶上,生机仍在流动,碧绿的叶脉仿佛闪着点点光芒。
在那断断续续的微光中,无数的记忆上下浮动,在快速变换的画面中,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就是这个。那一瞬间,耳边仿佛出现某个声音。
他按下了暂停键,为自己找出了破局的钥匙。
“你听说过格罗斯研究所吗?”梁斐捉住面前的路人,微笑道。
这是梁斐在第三个世界碎片,曾问过夏玦的一句话。
而下一句是……
“你听说过聂铭这个名字吗?”
——这是一把钥匙,一把突破规则与界限,开启自由与探索,联通幻想与真实的钥匙。
除开张云安与徐悦琪的特殊情况,夏玦是梁斐第一次正面接触过的异常原住民,第一个“察觉游戏规则”的“游戏NPC”。
一切异常的开始,或者说夏玦“觉醒”的关键,便是梁斐在两人初见面时无意间的试探。梁斐向夏玦问出了这两个问题,本意是想刺探关于世界背景的信息,没想到无心插柳,用另一个世界的碎片信息“激活”了原住民夏玦对世界碎片的“察觉”,让原本安心生存在自己世界的夏玦意识到其他世界的存在。
也就是——觉醒。
觉醒后的原住民在每一个世界里都是“异常”的,会引发世界规则的混乱,那么干脆让混乱成为破解困境的利刃。
被梁斐拦住的路人听到这两个问题后,脸上一片茫然。看样子他从未听说过研究所或者聂铭之类的信息,但相比之前的不耐烦,他收起微怒的表情,换上了疑惑的眼神。
梁斐不等路人做出回应,他的目的也并不是想获取信息。他滔滔不绝道:“没听过也没关系,那你听说过海妖的传说吗?传说海上有一艘为社会上流提供赌博场所的游轮,游轮上隐匿着一只喜爱与人签订契约的海妖……”
梁斐每多说一句,路人眼中的疑惑就叠加几层。这种疑惑并非摸不着头脑的疑问,反而像是陷入某种深思的沉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说的这些东西,有些让我……”路人挠着头发,喃喃道。
“无法怀疑。”
随着路人最后几个字脱口而出,梁斐忽然听到一声笑声。那声音仿佛很远,又仿佛来自他的大脑中,那人语气有些无奈:“真快。”
那种灵魂与肉体相互剥离的感觉再度出现,眼前的街道仍旧是熟悉的街道,满脸疑惑的路人仍旧是那个路人,但梁斐就是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松开了路人,任其离开,有些恍惚的回到家里。他想整理一下思路,分析刚才的收获到底意味着什么,然而一股无法抵抗的困意将其快速侵蚀。
他歪倒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眼。
……
失去意识的状态只持续了几分钟,这一次梁斐有很清晰的时间感。等他默数到三百时,他闻到了一股埋藏在记忆力的熟悉气味——一股介于消毒水与空气清新剂的古怪味道。
他蹭地坐起来,再一次因周围的环境震惊。
白色墙壁,监控装置,金属门卡……
这里是格罗斯研究所?
他第一次经历的世界碎片?
第141章 第八重真相
难道这是开启了一个循环?
从原本的世界,到格罗斯研究所,到海妖轮船,再到下一个世界碎片……
梁斐的面色往下沉了沉,如果接下来要开启游戏的“二周目”,说明他距离真相还差着老远。
但很快,他的思路被打断了。
金属门发出“滴——”一声响动,在响过提示音后缓缓开启。
金属门彻底打开之前,门后传来隐隐约约的谈话声。突然出现在陌生环境,梁斐的第一反应是找地方暂时躲起来。哪怕知道头顶上有不止一个摄像头,暂时避免与他人直接接触,也能争取一定应对时间。
梁斐所在的位置与他第一次从格罗斯研究所醒来时很相似,都是透着金属冰冷光泽的密闭空间。整个房间能暂时隐蔽身形的位置,只有靠近墙角的几个大柜子。
趁着金属门打开时的噪音,梁斐拉开其中一个立柜,闪身躲了进去。
他刚在柜子里站好,就听见至少两人的脚步声停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柜门口,随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
梁斐借着柜子缝隙透进来的灯光往身侧看了看,不由感到一阵懊恼。因为这竟然是个存放更换衣物的柜子,只要工作人员一进入这个房间,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打开柜子更换衣物。
果不其然,不等梁斐适应柜中的黑暗,柜门就被拉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拉开柜门的工作人员就像没看到柜子里多了一个人,绕开梁斐所站的位置,伸手拿走了属于自己的衣物。
与第一个拉开柜子的人相同,与之交谈的另一个工作人员也无视梁斐,拿走他的衣服。
他们看不见他?
梁斐作势往面前那人的眼睛打去,对面的人毫无反应,看起来不是在伪装。
梁斐又趁工作人员离开之前,伸手碰了碰他的发尾。被触碰的发尾微微弯曲,如果以工作人员的视角,仿佛那几根头发被微风吹动。
能够触碰无生命的物质,也能触碰到人,但对方却看不见他。不确定这些人能否听到他的声音,谨慎起见,他只能屏住呼吸,尽可能减少自己制造的动静。
两名工作人员换好衣服离开,梁斐则趁着金属门打开的间隙,跟在两人身后一起离开这个更衣室。
惨白而寂静的走廊勾起他熟悉的回忆。这里的地形他没有印象,或许格罗斯研究所内他未曾探索过的位置。
不知道继续跟着这两名工作人员,能否找到研究所的核心位置。
“你说他们还想坚持多久?”走在左边的工作人员忽然开口道。
“谁知道呢,我看他们其实早就放弃了,只是为了稳定人心,不敢把结果公之于众。只能继续伪装还有一线希望,让我们这些底层小兵小卒跟着瞎搞。”他的同伴漫不经心答道。
“你也认为没有希望了吗?”左边那人有些怅然。
“这种事情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其实我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早死晚死都差别不大。倒是你,家里还有个孩子吧?”同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