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吸引[全息](19)
“从了你?”他薄唇轻动,“做梦。”
刺耳的警报声自楼下响起,刹那间响彻整座校园——
“各位学员请注意,15号楼监测到有人陷入结合热,请Alpha、Omega待在宿舍不要出门,以免受到波及,有任何应激症状请及时拨打警卫处热线20200202求援。重复一遍,15号楼……”
……
“这里是一支队,已在赶往15号楼的路上。”
“这里是三支队,围绕15号楼的封锁线已经拉好。”
“这里是六支队,去味剂喷洒无人机已出发,其余人员正带医务人员前往15号楼,请前方同事随时回传情况。”
……
苏星沂手中那把枪和季眠认知里的“枪”十分不同,更像一个花里胡哨的儿童玩具,浮夸的枪/管比枪身大了一圈。但刘宇显然对它有所了解,在看清枪/管形状之后,他的表情彻底变得严肃。
“能量枪?”刘宇咬着牙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到的武器,但你难道不清楚武器管制条例吗?只是为了救这个——”他恶狠狠地瞪了季眠一眼,“这个随处可见的Beta,违反条例开枪你真觉得值得吗?”
“不劳费心。”
苏星沂神色淡淡,用枪指着他,一步步走过去,“有这精神气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身体素质没多强,这味儿倒是挺大的。”
他视线下落,往刘宇裆/部扫了一眼,目光不自觉地带上了两分轻蔑。
他本来就高,视线居高临下,靠得越近越压迫。
刘宇被那道视线激怒了,咬牙切齿地说:“我担心什么?指控我强/奸?有证据么?这一路过来连个监控都没有……啊,对了,不如一会儿我告诉警卫,是你们两个半夜三更在这边约会,被我发现了就企图祸水东引……”
季眠瞪圆了眼睛:“这种脏水你也泼?”
苏星沂抬起左手。
手指修长的轮廓被月光勾勒,像一道禁令,季眠倏地闭上嘴。
“我让你担心的是,该怎么跟警卫交代你给自己用了什么药,才能在这栋Omega的宿舍楼顶散发出这么大的Alpha味……”苏星沂轻蔑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声音既轻又淡,“Beta。”
Beta?!难道他没分化?
季眠听呆了。
就在这时,刘宇的面色迅速一沉,重心下移,对着苏星沂就是一拳。苏星沂连睫毛都没动,也不知他怎么移动的,闪过攻击的下一瞬,将刘宇一脚踹飞出去,袖口里隐藏着的那条铁索骤然飞出,在刘宇落地前绕过他飞舞的身体,将人缠成了一只五花肉粽。
砰砰砰。
刘宇像一只尾翼稳定脱壳穿甲狗似的砸进地面,拖出一条长长的人用尺寸大坑,不动了。
苏星沂低头,重重一跺脚,碾过他前不久在地上打出的弹坑,这才向刘宇走过去。
刚刚还风平浪静的宿舍楼顶顿时变成了一片废墟,季眠听到校园里远远传来的警卫出动的动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声问:“他、他还活着么?”
“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苏星沂走到刘宇边上,收起能量枪,单手将人翻了过来,露出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一会儿交给警卫就好。”
“那,”季眠有点犹豫,“他刚刚说的那个什么‘武器管理条例’……会影响你么?”
再怎么说,苏星沂都是来救他的,要是为此让对方被问责什么的那就不好了。
“没事,证据我都毁灭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开过枪?”
季眠眨了眨眼,视线下意识地落到那个弹坑上,这才发现在苏星沂的一剁一碾之下,那个位置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更深的踩踏坑。
……说好的新型建筑材料比水泥更硬呢?
“而且,”这时,苏星沂扔下了昏迷不醒的刘宇,向季眠走了过去,话音里竟隐约带着点好笑,“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姓苏。”
“什、什么意思……”
“不会有事的意思。”苏星沂走到他面前,鼻尖动了动,“你用的什么浴液?”
“啊?”季眠一时间有些茫然,“就宿舍里统一用的那种啊?”
统一用的那种……好像是牛奶味?
但是现在这股气味……
苏星沂“唔”了一声,摸出了一个小喷瓶,对着季眠的脸劈头盖脸地喷了过去:“以防万一。”
“唔——”季眠被他吓了一跳,迅速闭上眼,想退又不敢退。
等对方喷完了他才敢重新开口:“这什么东西……”
“去味剂。”苏星沂说着,将身上披着的风衣外套脱了下来,往季眠头顶罩了下去。
站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直到对方的衣服罩在身上,季眠才意识到苏星沂的体格比他大了一圈。那衣服还带着体温,季眠有些不自在:“干什么……”
“来之前问了下医生,在身上罩一层和你本人无关的东西,会比较容易建立心理防线,也就没那么难受。一会儿会上来很多警卫的,借你用用。”苏星沂顿了顿,看着季眠眼角渗出的一点泪花,“看你都吓哭了。”
季眠尴尬地擦了擦眼睛:“犯病的时候容易……紧张过头。”
苏星沂做这些的时候始终没有碰到季眠,人也一直站在半米开外,礼貌得恰到好处。
对方甚至抛了个小药瓶过来,季眠接住一看,竟然是他常吃的那种精神类药物。
季眠道了谢,打开药瓶吃了两颗药。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他觉得自己狂跳的心率慢慢降了下去。然而紧绷的意识一旦开始松懈,身上那种密密麻麻的疼便显得清晰起来。
季眠咬了下嘴唇。
苏星沂跟后脑长了眼睛似的转过来:“怎么了?”
季眠摇了摇头:“没事。”
警卫的脚步声几乎已经到楼下了,再过一会儿面前这扇门就会打开,他们就会被带下去。
季眠看着苏星沂,突然问道:“所以刘宇不是分化了吗?”
“你说他?”苏星沂看了眼远处一动不动的“肉粽”,“不是,他还是个Beta,应该只是被注入了大量的Alpha性/激素。”
“这样啊……”
“我还以为——”
“嗯?”季眠茫然地抬了下眼。
苏星沂垂着眸:“你会问我晚上有没有回去买单。”
啊,对了,400块的果汁得买单。
当季眠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楼顶往走廊楼梯的门被警卫打开,一阵穿堂风倏然吹过,将苏星沂披在他身上的外套吹了起来。
季眠全身被一道剧烈的疼痛袭击,眼前一黑,整个人蹲了下去。
“嘶……”
他没有晕倒,但意识有些模糊,四肢也仿佛不受控;有很多凌乱的人声脚步声在耳边,还有人一直在叫他,但他无法给出回应,甚至来不及对陌生人的声音做出什么应激反应,因为身上太疼了。
实在太疼了,好像跟刚从实验室的维生舱里出来时那种如遭开幕雷击般的疼痛一样疼。
不应该啊……
季眠模模糊糊地想,都两年了,好几个医生都说,他的辐射病快好了,为什么会这样……
“辐射病?”苏星沂皱着眉,像是刚刚听见了一句外星语言似的,“什么意思?”
“这种病学名叫‘极射线不耐症’,其实发病率挺高的,”年迈的医生收起检查仪器,耐心向他解释,“只不过致死率不高,大部分人又一辈子都不用体验这种病,没什么话题度而已。”
就在季眠一头栽倒之后,警卫队也终于进入了15号楼的楼顶区域。一部分人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刘宇,笔录队和医疗队则往苏星沂这边围了过来。
静谧祥和的校园被彻底惊醒,这一晚上谁也没法继续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