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前方单行(42)
“让所有人知道,谁是最英勇的战士!”
在那剑尖有风暴汇聚,有光芒汇聚,又在一刹间全然绽放!
指尖所触碰到的玻璃骤然消失,一方通行若有所思地抬头,入目间是一片黄沙莽莽,烈风满空。
粗粝而干燥的黄沙若只有孤单一粒,不过是漂泊风中的柔弱无依。
然而若是有十粒、百粒、千粒、亿粒在此汇聚,那便是驾驭着烈风夺人性命、埋人身躯的恶鬼。
在那黄沙尽头的军队也正如这黄沙,孤单则任人欺凌,汇聚则吞噬一切!
“Caster呦!”征服王将佩剑指向一方通行,“这便是本王最为珍贵的宝物,也是本王最为自豪的宝具——[王之军势]!”
“每一骑都是……一个从者。”韦伯的声音发着颤,看着几乎无边无际的军列,以及从每一个战士身上腾升而起的魔力气息,心中所受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是本王对你的敬意,也拿出你的诚意来,Caster!”
“……这种老掉牙的军队配你倒是刚刚好呢,Rider。”
一方通行被那漫无边际的军队勾起了早已被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幼时记忆,眼神有一瞬的空茫与无措。
在觉醒能力之初,他也曾面对过这样的局面。
最开始只是普通的手枪,子弹射出的那一刻,枪鸣贯彻了他的脑袋,在他反映过来之前,那群人已经无一例外地倒在地上拼命地哀嚎着了。
而后是火箭炮和军用坦克,明明有着更加震撼的声响,有着更加巨大的破坏力,也有着更加强烈的恶意,然而无论如何,牢牢驻扎在他的脑海里无法遗忘的却是最初的那声枪响。
在发现这些陆用武器没有一样能够伤到他之后,他们用上了轰炸机。
头顶是将全部蔚蓝天空占据的轰炸机,周身是漫山遍野的坦克,他茫然四顾,没有人是为了保护他而来。
[全、部、都、是、敌、人。]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忽然觉得意志阑珊。
即使将他们全部打败了也毫无意义。
反正没有人期待着他回去。
一方通行遥遥望着骑上战马伫立在军队的最前方的征服王。
那是能够让一整个军队甘愿做他的后盾的王者,与他这种恶党是处于世界两极的两种人。
但是,现在的情况可跟那个时候不同,即使征服王拥有着一整个军队的忠诚,他却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孩。
只要有那两人还在期待,只要有那两人还在等待,只要那两人还站在他的身后!
即使只有一人,他也可以化身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冲锋!
“你说诚意?”白发的少年歪过了头,脸上扬起孩子般残忍的笑容,“那就让你好好看看我的诚意吧!”
“战鼓擂响了!”征服王将手高高举过头顶,而后有力地向前一挥,高声吼道,“冲!!”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以万数计的将士齐声应答,手中长|枪齐齐向下一撞!伴随着响彻天际的呼和声,黄沙扬起,尘土飞扬,早已作古千年的征服王所率领的奇迹军队因为圣杯而再度重现!
在漫天袭来的黄沙中,一方通行眯了眯眼,看着奔袭而来的军队,嘴角的弧度再次咧大。
白发的少年英灵脚下的土地忽而蔓延开一道裂缝,黑黢黢的裂缝中吹过来自地狱的烈风。
“真是壮观啊!”
那双澄澈的红瞳倒映出忽而整块整块塌陷的土地,再次重复着,“真是壮观啊!咦嘻嘻嘻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一往无前的将士们因为无法停止向前的步伐,而在眨眼间失去平衡,前仆后继地坠入无底的深渊。
冲锋在最前方的征服王带着Master御马越过那道吞噬着一切的大地伤疤,提着马绳回首看着自己忠诚的军队一点一点化作灵子。
梦醒了。
※※※※※※※※※※※※※※※※※※※※
我的极限就是这样了。(捂脸)
小天使们,你们是想要一天2000字的短小阳,还是想要两天3000字的粗长阳呀。(给我选后面!)
感谢~
第46章 第二个
只存在于远古幻梦中的莽莽荒漠如同泡沫碎裂般骤然褪去, 显露出无比残酷的现实。
一方通行伫立在窗户之外,一双被兴奋浸泡的狰狞的眼眸透过闪烁着冰寒光芒的玻璃死死盯着他们,通身弥漫着被那一整个军队的盛大葬礼所彻底激发出来的杀气。
曾经与征服王一同征战沙场的那匹骏马,由于突然从宽广的大漠来到狭隘的室内环境, 焦躁而不自在地往前踏了两步,哒哒的马蹄声像梦境最后的袅袅回响,将征服王惊醒。
他深深注视着缓缓将掌心贴上玻璃的一方通行,翻身下马, 开口制止道,“别将这里弄坏了, 毕竟是别人的家。”
“让我们换一个战场吧。”
“虽然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一方通行哑着嗓子说道,忽然对着征服王笑了一下,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但是看到你这么积极地为自己挑选墓地,我也感觉很开心啊!”
“放心吧, 我会宽宏大量地让你好好地躺在自己选定的墓地里面的。”
征服王阖了阖眼, 释然笑道,“多谢你了, caster。”
他抬步向外走去, 昂首阔步,身姿挺拔, 披风振振, 一时威仪无双, 即使身处简陋的现代房间,依旧像是身处短兵相接血腥残酷的古战场。
韦伯站立在征服王的身后,双腿颤颤,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追上征服王,与他共赴战场,即使不断告诉着自己征服王一定会凯旋而归,就像他生前的每一场战役一般,但是胸膛中那颗不断鼓涨跳动的心脏却背离了主人宁愿自欺欺人的意志酸涩地几乎要让韦伯落泪。
喉咙中的哽咽几乎是一开口就要尽数倾泻出去,韦伯几次尝试,才终于声音嘶哑地竭力吼了出来,“Rider,不要死!”
他手上的令咒一阵红光闪耀,带着强烈而虔诚的心情,将令咒的魔力注入Rider体内。
征服王没有回头,只是高举右手,张开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向上狠狠挥舞了几下。
韦伯真的感觉有泪水汹涌而出湿润了脸颊,他也同样将右手高高举起,紧握着的拳头上剩下的两道咒印也同样泛着红光。
“不许死!”
“不许死!”
韦伯嘶吼出了最后的两道命令。
一方通行面上难得地没有挂上嘲讽恶意的笑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这场双方都对结局心知肚明的滑稽又可悲的送别。
他也同样明了,那道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祈愿的令咒注定无法实现。
。
正在街上陪着爱丽斯菲尔在逛街中途稍作休息的Saber的背后忽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般一阵激灵,她警惕地抬头,正正好穿过层层人海看见流动的人群之中静止不动的一方通行,对上那双缭绕着狂气与杀意的双眸。
金发的骑士心中一凛。
她身旁本便有些身体不适的爱丽斯菲尔在勉力抬头看见一方通行之后,瞳仁轻颤,喃喃道,“原来……如此……”
唔!
像是身体内被什么东西撑满的饱胀感让爱丽斯菲尔面露痛苦地躬下身来,捂着腹部的手紧紧抓着衣服,她的额头上汗水如滴浸湿了几缕秀发,将其蜿蜒黏在脸颊上,如同红宝石一般澄澈而美丽的红眸此时因为体内几乎要将她挤爆的魔力而恐惧地瞪大,不复之前的温婉,显出几分狰狞。
“爱丽斯菲尔!”saber转头看着已经开始逐渐被圣杯吞噬独立意识的爱丽斯菲尔,身后又有一方通行虎视眈眈,登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请问需要帮助吗?”
人群中站出了一位面露担忧的神父,“这位夫人看样子不太好,我所属的教堂就在附近,可以帮忙照料一下。”
神父棕色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saber,“毕竟您好像有急事要去做。”
Saber迟疑地看着面相忠厚可靠的神父,又感受着后背愈来愈浓郁如刺针芒的杀机,终于一咬牙,郑重地嘱托道,“那便拜托您了,我很快就会接她回来,请您务必小心照顾她。”
神父笑了。
宽大衣袖下隐隐露出诡异的红色印记。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请您放心。”
“主爱世人。”
Saber紧绷的神经之下,无暇察及神父细微的不自然之处,品性高洁又生活在一个宗教盛行的时代的骑士王是如此信任着神圣的神的仆人,将爱丽斯菲尔交给神父之后,她阖眼深呼一口气。
再睁眼时湛蓝如天空般高远的眼眸坚毅,骑士王摒除杂念,神色庄严地去迎接属于自己的敌人。
一方通行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骑士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骑士王跟上,一言不发地转身朝着不会被普通人发现的战场走去。
因为学园都市曾经执行过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缘故,一方通行对于在城市里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轻车熟路,七弯八拐,没有超过十分钟,就将saber带到最近的无人区——一个施工到一半临时停止的废弃建筑工地。
那是一方通行最熟悉的屠宰场。
他张开双臂,拥抱着这片熟悉而又令人作呕的空气——在与这相似的地方,他宰杀过的那些妹妹们的面容也一一浮现。
啊。或许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那些妹妹们的死亡方式]。
每一个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折断。碾碎。迸溅。撕裂。
今天复习一遍,会记得更清楚吧。
一向是个受[老师]喜爱的好学生的一方通行歪了歪头,放下手臂,转身面对着自己金发的猎物。
要不断的、不断的复习才行。
不可以忘记自己的罪恶。不可以忘记自己的肮脏。不可以忘记自己的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