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how are you(15)

　　王盟慢吞吞的道：“老板你在的时候也没什么客人啊。”
　　虽然说得是实话，我还是打了他一下，让他少招惹我，我心情不好。张起灵停好车走进来，我让王盟去倒茶，笑着道：“小哥你随便坐，我这里地方小，让你见笑了。”
　　我店里摆的大多都是西贝货，真正的好东西也不可能摆在外面，有时候来几个游客买点东西送人，我也没什么钱搞装修，安慰自己古董店就是要破破烂烂的才有世外高人的感觉。
　　张起灵还是很给我面子的，道：“挺好的。”
　　我翻了翻账本，又要到给三叔交账的时候了，可惜我这小流水送过去也是挨他嘲笑的，嘴上道：“小哥你玩古董吗？”
　　张起灵就道他们公司有一条线专门做古董拍卖，如果再朝前追溯，他们张家本身就是坐这一行发的家，所以明面上是上市公司，其实还有一部分产业是在做古董的，只是不放在明面上讨论。
　　世界真小，我早就该想到，三叔认识的人大多都是玩这一行的，只是做的方式不同。
　　时代不一样了，以前古董都是实体产业，现在压根行不通了，网络冲击的实在太大了，加上工业发展，法律保护，下地也没什么意思了，老东西越来越少，条子也查的越来越严，很多东西都不能再按照老一套了，传统的那一套在濒临灭亡的边缘徘徊。
　　好比解雨臣他们家，一开始也是和我们家一样，走堂口倒货。不过他们家的人都比较有远见，早早的就做了转型，用一大部分资金做公司，小部分继续走线，现在可不就发展的特别好了，不像我们家还是老一套，早晚被时代的浪潮淘汰掉。
　　我深感生不逢时，有一种四九年加入国军的错觉，也许我确实应该考虑开个网店什么的，走走微商那一套，现在的傻子多，谁都想跟风玩玩古董蜜蜡什么的，殊不知潘家园地摊上早就很难捡漏了，搞点西贝货恐怕更能发财。


第22章
　　张起灵机关算尽，就为了知己知彼，甚至打电话作弊，不过在坐在烧烤摊以后他就释然了，幸亏没回去换西装。
　　既然张起灵很了解古董这个行业，我也就懒得跟他介绍什么了，让他随便看看，反正都不值钱。
　　张起灵问我平时收的东西，道自己认识一些老手艺人，可以介绍给我，有些东西不好在拍卖行里出，现在出国镀金也没那么容易了，正好适合我这种传统的店铺。
　　我知道他是想照顾一下我的生意，现在还实打实的做倒斗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就道我这里的单特别特别小，还是不要劳烦他们了，反正胖子今天会带一点货回来，正好还能撑几天。
　　不提胖子还好，一提胖子张起灵就更坚持了，我怎么说他都当听不到。他肯定没有拖延症，办事效率高的惊人，直接打了一个电话，打完告诉我，他认识的一个老朋友正好有东西要出，他已经让人过来了。
　　我都有点懵了，生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赶快招呼王盟把我最贵的那种茶拿出来泡。
　　半个小时以后，张起灵的朋友来了，看年龄也就三十多岁，穿着打扮就像普通的农民工，毕竟做这一行的经常要去荒山野岭的，这种气质可以轻易的融入环境之中。
　　他说自己姓张，叫张德丰，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上个世纪的味道。他带来了一只白玉茶杯，品相非常完好，堪称龙脊背，可惜只有一只，凑不成一对，不然简直可以在拍卖行上卖出天价。
　　我这里很难得能见到这么好的东西，我有一个老客户对这种东西非常有兴趣，确实不愁出路。只是我高兴之余有点没底，因为我手头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价格方面很难压。
　　张起灵见我面露难色，就道：“是东西不满意吗。”
　　我连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主要是我最近资金周转有点问题……”
　　张德丰就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着急用钱，你既然是族……张总的朋友，那我们就是朋友，你可以等出手以后再给我钱，这都好说。”
　　他不着急要钱，那我这边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开的价格他也没有什么异议，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这生意做得无比顺利，我就是个傻子也知道是因为张起灵的人情，为了不破坏他和朋友的关系，我没有压价格，比普通收价还要高上一截。即便如此，这一单也抵过我平时收小单的三倍。
　　不仅如此，张德丰走的时候还说下次有好东西还会关照我，也就是这个客户会持续不断下去，并不是一锤子买卖。
　　我让王盟把杯子拿进去收好，对张起灵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哥，晚上我请你吃饭。”
　　张起灵道：“晚上不是你朋友来吗，一起吧。”
　　我朋友？哦，对了，晚上胖子来，我就道：“行啊，那晚上咱们随便吃点，他要十点才到呢。”
　　反正晚上还有一顿夜宵，晚饭就随便吃了点面，吃完以后张起灵跑到门外打电话打了足足一个小时，可能是生意上的事情。看他这么忙，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这两天肯定耽误了他不少事。
　　不过除了愧疚之外，我总觉得还有点什么情绪，很微妙，很难形容。当然罪魁祸首是黑瞎子，这一笔一定要记在解雨臣身上，他要是不打电话呢。
　　因为张起灵有车，所以他直接开车带着我去汽车站接胖子，他那吨位都不用怎么费劲找，离得老远就看到了一坨肥肉在抖，左顾右盼的。我觉得今天和他一起坐大巴的人惨了，因为丫穿着裤衩和背心，还有一人字拖，大臭脚绝对熏晕一车的人。
　　“这呢这呢！”我按下车窗朝他招手，胖子看到我以后特别夸张的道：“我去，你这脸咋整的？被卡车碾压了？你丫本来也不是多好看一O，干嘛这么想不开啊。”
　　我道我还被火车碾了呢，实不相瞒，我就是金刚狼。胖子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坐在了后排，我感觉他上车的一瞬间，整个车身都倾斜了一下。
　　胖子坐定以后，看到了驾驶座上的张起灵，特别八卦的道：“呦，这位是？”说完他朝我挤眉弄眼的，特别恶心。
　　我无视了他的暗示，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张起灵。”
　　“哦~~~”胖子拖了一个特别长的音，我有心回头打他，可惜被安全带给困住了，他从后面伸出自己的大胖手，道：“你好你好你好，鄙姓王，叫我胖子就成，久仰久仰。”
　　张起灵和他握了握手，道：“你好。”
　　我打开导航，让张起灵按照这个路线开，去我们经常去的那个烧烤摊撸串，这家的啤酒比较好喝。
　　胖子的嘴像个大漏勺，说起话来就没完，在张起灵的耳边像个苍蝇一样，道：“哎我刚才就看着了，这车是你的吧？贵的车坐起来就是不一样啊，这车得一百多万吧？耗油不？保养贵不贵啊。天真你那破车不行，平路都跟过减速带似的。”
　　我道你能不要骚扰开车的人吗，我经不起再撞一次了，还有你别提我那车了行吗，我的车都撞报废了，保险还不知道怎么赔呢，以后连个小破车都没有了。
　　”那正好换一个啊，让你爸给你买辆好的陪嫁，不然多不称头，你爸不是开奥迪吗，让他给你买个大奔，到时候胖爷给你开头车，多气派啊。”
　　我心说你给我开头车，那得多耗油啊，照相的时候半拉都是你，人和车五五开。
　　他说结婚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张起灵在看我，心说不好，这个话题撞他枪口上了，就岔开了话题，道：“你这趟去的挺快啊，两天就来回了。”
　　胖子抹了一把汗，一口气下了半瓶水，道：“要不说运气好呢，多少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小孩不懂，以前胖爷我年轻的时候什么搞不来啊，那帐你可得赶紧给我结了，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我道没有，没钱，一穷二白只能省着点，一分钱都没有，我刚收了个大件，未来一个月都没钱吃饭，你就当我死了吧。
　　胖子就道：“我倒是不怕你死了，胖爷我怕你死不透彻，没事还诈个尸，折腾胖爷我，你下次能换个人祸害吗？算我倒霉行了吧，下个月赶紧把钱给我，我着急娶媳妇呢。”
　　从我认识他那天开始，他就说自己要娶媳妇，说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媳妇在哪里。我道没事，等你媳妇上完幼儿园，再升小初中高大，且得等呢。
　　半夜最好的就是不堵车，等到了烧烤摊也还不到十一点，正是热闹的时候。老板是个东北人，贼拉拉的热情，见我都这样了还来光顾，道多送我半打啤酒，算是受伤慰问了。


第23章
　　*老张：稳了，我已经见过他所有的朋友，同事，还见了家长，下一步就是结婚。
　　我虽然长在杭州，祖籍是长沙的，吃辣还是可以吃一些的，我晚上吃的素面，看着火上翻滚的羊肉串口水都流出来了。
　　没等我吃上一串，张起灵就道我现在不能吃太辣的，羊肉和啤酒都是发物，最好不要吃太多，不然明天脸会肿起来。
　　他不说我还真忘了忌口这回事，早知道就不来吃烧烤了，明明是胖子请客，我却只能吃点凉菜和饺子。
　　“小哥你多吃点，晚上你本来也没吃多少，这家是很正宗的东北烧烤，你看他们烤玉米都一整根烤。”我吃不了，就让张起灵多吃，直接从钎子上撸下来放到他的盘子里，反正我们不能吃亏，不然这一顿胖子白请了。
　　他吃了几口，我眼巴巴的看着，问道：“好吃吗？”
　　张起灵嗯了一声，问我：“你平时喜欢来这里吃宵夜？”
　　我夹了一个饺子沾了点油，想了想道：“挺喜欢的，这便宜量又大，我上大学那会经常和同学来，后来开店了就来的少点。”
　　以前上大学那会兜里没什么钱，学生嘛还能吃点什么，改善伙食也就是吃点路边摊烧烤什么的，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胃口都大，也只有东北菜量大耐得住我们造。
　　不过那是我原来的世界了，这里是怎么样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的酒量和食量都直线下降了，同时下降的还有我的力气和体能，看来天生的差异很难后天克服，唯一欣慰的是我还是个男性，所以比普通的女孩子还是要强那么一点。
　　张起灵可能自从回国还没吃过这种烧烤，他不像是会深夜坐在街头撸串的人。不过他这个人也有意思，坐在哪里都不违和，没有任何生疏的感觉，这可能也是一种自信的表现，因为没有对未知的恐惧感。
　　我俩聊天的功夫，胖子已经干掉了两串腰子五串羊肉一根玉米，他是真的饿了，直嚷嚷在车上没有好东西吃。
　　“这玩意吃起来就是过瘾，天真你喝啊，喝一点没事，顶多明天早起你变成猪头。”胖子用牙开了一瓶啤酒，自己吨吨吨了半瓶，我让他滚边去，我才不呢，我长得这么帅，不能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