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最初的约定(48)
似乎就是在等黑子的这句话，青峰笑起来，抬手拍拍黑子的肩膀：“哈，不愧是阿哲。放心吧，虽然他们是替补，和我们不一样，不过阿哲你还是你。你现在也不是单纯的影子了，你可以传球，也可以运球，更可以得分。”
青峰的声调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但仔细看，表情还是那副样子：“阿哲你已经不再是单纯地依赖我们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大家也是为你高兴的。你的篮球不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吗，这就足够了。”
说了这么一堆后，青峰发现黑子一直在盯着他的脸，眼神都快发直了。干咳了一下，青峰别开脸看向对面昏暗的篮球场，语气陡然变得凶了一些：“你……看我干吗啊？”
“没什么。”
黑子忍不住笑起来，脸颊的轮廓愈发柔和：
“只是没想到青峰君也会说这么煽情的话啊……有些意外呢。”
听黑子这么一说，青峰更加的不自在起来，又干咳了两声才回头去看旁边的人：“说什么呢？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别想这么多，打篮球，不就是因为喜欢么？因为一场比赛的输赢，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吹夜风，真亏你想得出来。”
忍不住失笑出声，黑子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拿着热可可喝着，歪头笑看旁边的人：“是呢，果然是青峰君会说的啊。”
青峰就觉得现在黑子纯粹是在拿他说的话逗趣了……真是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听进去。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青峰拍拍黑子的后背：“行了不说了，快点回去睡觉。喝完了没？”
黑子摇摇头，将篮球放在腿上，双手捧着热可可，重新收回视线看向篮球场：“还不太想回去……放心，不会很晚回去的，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会儿。青峰君快回去休息吧？辛苦你还陪我这么久……”
青峰皱眉看着身边的人，本身想伸个懒腰就站起来，结果还是没有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被牢牢钉在这个石台子上了，旁边这人不动，他就起不来。
“——嘛，算了。既然都陪了你这么久了，再陪会儿也无所谓了。”
“感觉好像是我在勉强青峰君的样子呢。”
“既然你知道在勉强就不要笑得这么开心！”
“我没有喔。”
“憋笑也没用！……喂，你困了就回去啊，在外面睡很容易着凉的。”
“嗯……”
“……听到了没有啊？”
“……”
“嘛……真是的。要靠就靠着吧，真是不让人省心。”
青峰揉了揉额前的碎发，叹了口气。靠在他肩上的人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很平稳。
始终没有偏头去看黑子，青峰突然有些怂了，就一直这样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也没有在意过会儿肩膀会不会发麻。
虽然觉得这么相处也不错，但是夜风有些大了……果然一会儿还是叫醒他一起回去吧。
青峰这么想着，突然想到曾经在五月那里看到的什么星空啊，小说啊之类的被自己嘲笑并且嗤之以鼻的情节居然真的发生了，而且他也没有反感。
有些尴尬地咂了一下舌，青峰抬手帮黑子紧了紧披在肩膀上的那件外套。
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但又忘记了是从哪里看到的。是说，真正去喜欢一个人，并不在于对方能给你什么，而是，你发自内心的，就是欣赏他，他这个人。
从始至终，他都一直欣赏着他的影。
明天比赛的输赢，他明白他的影很在意。不过他并没有那么担心。
阿哲怎么可能会输？
青峰低笑了一声，单手托腮看着脚下那两道拉得长而斜的人影。
——失败发生在彻底的放弃之后，而他的影，从不会放弃。
感觉到手心里的空罐子冷却了下来，不过对方的体温却也蔓延了过来。
黑子靠着觉得很舒服也很安心，即使会显得自己过于依赖了一点，也不要紧，他就是贪恋，这个人的体温。
自己的光啊……
微微扬了下唇，黑子眯着眼睛，蓦地就心安了下来。
比赛开始前，黄濑特意跑到很远的一个山间商店里买了一杯香草奶昔，回来给黑子的时候才发现忘记拿吸管了。尴尬地笑了几声又道了歉，黄濑准备去餐厅问问有没有，那边的黑子就已经把人拉住了。
“一会儿黄濑君会看我的比赛吗？”
黄濑略微诧异地回头看看他，半晌笑起来：
“当然啦，小黑子的比赛我一定会看的，要为你加油啊~”
听到这话，黑子笑了笑，还没等他开口，一根吸管就横到了他面前，愣了下，黑子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表情依旧温和的芥川。
也不知道芥川这阵子是住在哪里，黑子除了前几天泡温泉的时候见到过他，往后就再也没看到了，而且他看了眼芥川身后，并没有跟着队友，看来他是提前过来了。
“前辈准备得如何了？”
黑子点点头没说话，也没有接那根吸管。
芥川也不在意，笑着拿过来黑子手里的奶昔，将吸管插进去，重新塞到他手里：“要加油啊，我很期待这些天前辈努力后的结果。”
说罢，芥川又移开视线看向和他差不多高的黄濑，笑得更加温和，还朝他伸了手：“——黄濑前辈，很高兴再次见面，上次都没有来得及说上话。”
黄濑对芥川本就没什么好感，不过职业素养让他向来不会拒绝一个热情的人，抬手象征性地握了握芥川的指尖就放开了，黄濑的声音没什么明显的变化：“谢谢。”
芥川也没有在意，低头看看捧着奶昔却没有喝的黑子，笑得温柔：“前辈怎么不喝了，黄濑前辈特意买给你的呢，全都化了就不好喝了。”
黑子始终就是盯着那根吸管，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芥川看在眼里，笑意不变，抬头看向黄濑：“话说，初中那会儿放学都是我给前辈买奶昔呢，前辈除了香草奶昔也很喜欢薄荷奶昔，黄濑前辈知道吗？”
怔了下，黄濑这种脑子转得极快的人愣是没明白芥川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抱歉，现在已经不喜欢了。”黑子迅速地补上了一句，他看着奶昔，眼里有了半秒的犹豫，但很快就继续道：“只是那阵子觉得薄荷味的比较新鲜。还是香草味的更加好喝，谢谢黄濑君。”
黄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哲也这边准备好了么？”
当三个人的气氛陷入了微妙的尴尬中时，赤司的声音突然就横插了进来。黑子立刻回头去看来人，只感觉捧着奶昔的手突然空了一下。
赤司抽走了黑子手里拿着的奶昔，换成一瓶常温的白水放到他手里：“比赛前尽量不要吃这种凉的东西，凉太也要记得。”
黄濑连忙连忙应了一声，旁边的芥川看到了走过来的赤司，立刻露出了友善的微笑，就这样注视着赤司从他面前走过去，将一副崭新的护腕放到黑子手里，又帮他拧开水瓶的盖子。就是这么看了一会儿以后，芥川突然笑起来，抬手横在黑子面前要和赤司握手：“赤司前辈，之前几次都没有好好地说话，我们正式地认识一下吧？”
赤司的目光始终落在黑子脸上，他帮黑子拉了拉有些低的拉链，又看了看黑子的鞋带是否系紧了。那边的芥川看赤司没有回应的意思，带笑的表情微微有些挂不住，继续道：“赤司前辈对黑子前辈真的很关照呢，和当年的火神前辈一样。”
黑子迅速地看了一眼芥川，后者歪头对他笑了笑，继续道：“不过火神前辈比赛前还会亲手帮黑子前辈系鞋带，很温馨的样子啊~”
赤司拍拍黑子的肩示意他去做热身，然后就可以准备比赛了。
他转身走向篮架，路过芥川的时候眼神微冷，也只是这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披在肩上的外套被风扬起，赤司的语气漠然：“你太吵了。”
望着赤司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芥川没来由的一阵心惊，不等他回话，赤司经过他身体的同一时间，芥川只感觉自己突然无法保持平衡了，下一秒腿一软竟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第37章 Chapter XXXVII
在他的光的面前,他输得狼狈又无力。连反击都没有展开。
哨声响起来的时候,身披白色球衣的13号刚好投出了一记压哨三分。
紫原抱着一包零食,嘴里还叼着一根美味棒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懒懒散散地望了一眼计分板,“咔嚓咔嚓”嚼着嘴里的美味棒,含糊不清地对着身边一脸严肃的青峰道：
“啊——小黑仔好厉害啊，才第一节结束就领先了13分啊。”
“……紫原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
“嗯——？”
“……你把得分板看倒了吧？”
闻言，紫原微微睁大了一些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面前的得分板。
“啊……？小黑仔他们，落后了13分吗……？”
场上的形势一目了然，从双方脸上不一样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芥川身边分散站立的是几张陌生的面孔,看着装就知道是芥川的队友,清一色的白色队服，样式颇有种当年诚凛的感觉,球衣号也是按顺序挨着的，从13号到16号，只有芥川是身披11号球衣。而这几个队员里，有两个则是个头极高的外国人。
由于四节打满会导致体力不支的问题，赤司特别安排了每一节只打五分钟。但就是这五分钟，却像是给黑子泼了一盆冷水，让他淋了个透心凉。
“哈哈，一开始我还担心，对方是大学生，我们这些高中外援会输得很惨呢！”
“也不要这样说，这才第一节，也许前辈们是保留了实力。”
“说得对，那我们也要更加努力啦，看看能不能把分差扩大！”
“加油——！”
对面充满了气势的鼓舞话语让黑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低头用柔软的护腕擦了擦下颏的汗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队友，与帝光相似的队服，现在却透着完全陌生的味道。
总结第一节的问题，谁都能看得出来，信任危机。即使黑子努力地去配合其他的队友，但对方却丝毫不给面子，分球不会给黑子，甚至有些时候当黑子拿到球准备运球过人时，身边的队友会突然抢断然后自行得分，这种明显的不信任让黑子心里越发凉了起来。照这种形势打下去，惨败根本就是无可避免的。
短暂的三分钟休息，黑子鲜少地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递水的赤司，希望他能说两句。但没有想到的是，赤司只是把水递给他，然后就只是低头在记录本上开始写东西。
黑子怔了片刻，不等他再开口，身边的队友已经开始抱怨了：“他妈的，都说了你别再投三分球了行不行啊？你自己的命中率本身就低还投什么三分球，不嫌丢人啊？”
“你还有脸说我？瞧你那样子，黑子运球运得好好的，你抢断个什么劲儿啊？”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只要你们两个盯紧了对方两个外援的话也不至于打得这么吃力。”
“——你谁啊，你是队长吗？让我们盯？你个子最高你怎么不去盯啊？光说不动……”
似乎是嫌这些人太吵，赤司微微蹙眉，过了会儿就拿着记录本转身走到了比较安静的角落继续写着东西。黑子默默看着赤司的身影，过了会儿，转身对身边那些还在抱怨的人开口道：“大家，能听我说一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