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邪]思无邪(14)
“我真的就是气话,我就是生气。”张启山自己都在怀疑真的是气话还是其他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他不敢想。
“那佛爷把吴邪当成是你的谁?”二月红慢悠悠地说:“你的族弟,你的情人或是……其他什么。”二月红最后还是改了口,毕竟不好听。
“我不知道,我倾慕……老二,帮我去解语楼探探阿邪。”
这时候,陈皮叫着“师傅”走进来,很着急,但他看到张启山后有点为难,先前二月红将陈皮支到解家去看望下吴邪,这样子看上去是出事了。
“你说。”二月红也没拖沓,直接叫陈皮说事。
“小佛爷高烧不止,解九爷叫我来请给师娘瞧病的先生过去,还要拿一支师娘的西药。”陈皮快速说。
“快去准备车,我也一起去。”二月红临走前,转头对张启山说:“佛爷,回你张家的账房看看吧。”
吴邪高烧却不是没有知觉,相反他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是该离开长沙了。他向来是有始有终的那种人,这里长沙张家的事他是不可能甩手不干的,但这个长沙,多事之地,烦心之人。他说不清自己对张启山事依赖还是感激还就是纯粹需要一个庇护人,但他没想到张启山是这种人。他在离开长沙前会交代好一切事情,至于以后,让他张大爷爷自己处理去吧。
二月红带着医生很快赶过来,安神的药在加上一支青霉素,吴邪熬不过困意直接就睡了,不过一睡就是三天。烧退下来的吴邪一身清爽,但未出房门就被侍女堵回去,给他上了饭食,却决口不提外界的事。吴邪看这架势,不猜都知道出事了。解九爷□□人的本事高端,吴邪只能耐着性子等。
等到解九爷回来,也是避着吴邪的疑问,拉扯些琐事来搪塞吴邪。吴邪知道要是解九爷有事不想告诉他,他是没本事撬开他的嘴的。吴邪之所以与解九爷深交有要保持距离,就是因为他们太像了,不管是经商头脑还是为人处世。
吴邪提出见狗五,解九与狗五的关系密切,吴邪因为自身的原因对狗五多有回避,但与狗五简单的见面交流中,吴邪大概摸清了他爷爷的底细。吴三省的模样十成十传的了他爷爷的,但他爷爷可没他三叔的本事,不知是年龄少了还是阅历浅了。
狗五虽说知道张公馆出了事情,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所以解九爷也就放心让两人见面了。
吴邪对狗五连试探都免了,当头便问:“今日的报纸我也看了,其他的我不说,长沙戒严是怎么回事?”
“据说是丢了什么东西,具体不清楚,小佛爷,您也别问了,老五我是真不知道啊。”
“是军营里吗?”
“这您不问你家佛爷,问我有意思吗?”狗五摆手,说:“前两日有救熄会往张公馆那里敢,但张家并没有任何损失。
吴邪揉揉额头,说:“出事了,大事啊,这才几天,又出幺蛾子了,帮我出去叫车,回张公馆。”
“小佛爷,解九爷说,您……”
“小爷干啥还要你指使,去备车,小爷欠了你们的了。”
张家的库房失火,确实没多大损失,就焚毁了部分的古籍还有库房的账册丢了,吴邪气得眼晕,差点没摇着张启山的领子骂娘。
进入张公馆内的吴邪调来账房的备用账本还对着自己的私账做了新的账本,原先损失的账本里都是能见人的条框,偷到账本的人充其量就是能感叹张家的流水项目众多,却也不能从中挑刺。看这样子吴邪还得庆幸自己做了子母本。只是两年的那批古籍,烧掉了的部分,据管家说,就为了为了抢救这些古籍才会疏忽了账房的守卫,账本才会失窃。
吴邪几乎可以确定的说:“账房里出问题了,查查账房里那些是新来的,不,不用查了,没什么意思。原先账房是完全绕着我转的,我不在的那几天被内贼视作一个机会,只是主账向来就是我管的,怕是有人想从账本里抓张家的错处,张启山也真是……不,张家里有内鬼,可能是张家的自己人。”自家出内鬼不奇怪,吴邪也不是没撞见过,但问题就是张家的事他吴邪不好出手。
“小佛爷,哪有可能是自己人。”管家着急辩解。
“我只说是可能,你不要多想,不要声张,等佛爷回来再说。”吴邪既然还呆在张家,那和张启山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也不是矫情的那种人,张启山说话难听了,他还能一颗二调三上吊不成。
到张启山回来时,吴邪才知道出了更大的事。军营里遗失了一份军事文件,有关于张家亲兵的军备,旁人可以利用这份文件推测出张家亲兵的兵力。而且张启山推测到窃走文件的人是张家的自己人。
☆、C18
作者有话要说: 先前文本出了问题,不过已经修正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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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叫你查的如何?”吴邪和张日山背着张启山有过许多动作,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少这一次。
“小佛爷,日本商会的人走掉后,他们商会的遗址本来闲置着,但现在被一个美国人买了下来,那个美国人与上峰的关系密切,有贸易来往,您要问具体的去问佛爷吧,我这里权限达不到。”
“美国人……裘德考。”吴邪看着张日山,说:“不用去麻烦佛爷了,那个人我知道。”这里没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他,吴邪从桌上压着的账本下翻出烟盒,说:“留意那个美国人接触的人,日本人闲不住了……裘德考,长沙安生不下去了。”
“小佛爷曾与他有过接触?”
吴邪冷笑一声,说:“我倒希望在这里斩草除根了。”吴邪曾经对付的那个为了长生老谋深算不择手段的裘德考已经成了过去式,但这个裘德考要在长沙开商会,就是强龙也要怕地头蛇,裘德考要想在长沙有立足之地必须要拿个本土人开刀。
管家此时一颠一颠地跑进来,看到张日山后面露难色,说:“小佛爷,佛爷不是叫你休息吗,你怎么又开始看账了,副官也是,什么事不能以后说。小佛爷您大病初愈,要不是小葵去送药没瞧见您,就又不知道您偷跑出来工作了。”
“有什么事吗?”吴邪从张日山微微地摇头,张日山拿着整理出来的案卷退出书房。
“八爷来求见。”
“不是,佛爷说,要八爷在您养病时打扰你,他就去拆了他家堂口。”
“不用搭理这个,把他请去客厅,我收拾一下。”齐铁嘴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人,吴邪到想知道这个齐仙人又怎么了。
“佛爷,小佛爷……可算是见着您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齐铁嘴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胸口,颇有一副心有余悸的感觉。
“怎么了?”吴邪叫下人退下,自己提了茶壶为齐铁嘴掌茶,说:“有人去你那里闹事,嗯,你那里有佛爷罩着呢,来找我……可是要钱急用。”
“不是,救急不救穷,我算命的虽然穷也不能占你便宜,此番来找您是来冲煞的。”
“冲煞,你可说全长沙最大的煞星在我张公馆。”
“不是,佛爷是天煞孤星,要受命中无子,离别伤悲之苦,但这次和佛爷没关系。”
“算命的,不会说话啊?”吴邪睨了眼齐铁嘴,竟把齐铁嘴吓出来冷汗。“有事说事,没事回你堂口去。”
“有事,有事……是那个西洋人。”
“美利坚联合商会,美国人,裘德考。”吴邪轻轻叹口气,说:“他去你那里了。”
“对、对、对,我那卖货送卦,我就贪心了点,拿洋人开价实在高,我也不是没做过洋人生意,但那张脸我一看,差点没吓掉到地上,佛爷就是命中孤寂无子,对不起张家的祖宗,但那个洋人翻了血煞,知道吗,那个洋人能把长沙城掀翻。”
“我还能怎样,赶他走……有什么事你佛爷压能下去……你跟那个洋人说了什么?实话实说?”
“那倒没有,我就说他近日有血光之灾。”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还有账要看。”吴邪揉揉额头,说:“回去吧……”
“小佛爷!回神,回神,小佛爷……”
“以后,不要叫我佛爷了,这里,我呆不下去了,算命的,你看出来了吧……所以,以后不要有事没事来找我,你要想靠这种事情留住我没意思,我要走,你们拉不住的……”
“小佛……张少爷……”
“哼。”吴邪冷笑一声。
“好了啊,我可瞒着佛爷来的,北边战乱,我们这里难得安生,我也听二爷讲你要往北去,亲自下斗,不是我说,你下墓的本事没比我高明多少,就是……”
“那一年,我撞到了他,张起灵,我的第一斗是跟张起灵下的,张起灵是张家的,张本家的当家人……他永远挡在我的前面,我只要带他回家,他老是忘掉东西,我有时是找他,有时是帮他找他,他那里有完整的我,然后,他……离开了,我以为我十年前丢掉的东西能在这个张家找回来,张启山给了我……不一样的……我想回去了,那里起码还有我剩下的那点……微不足道的东西。有时我会有点幻想,我在我的店里,没什么生意,难得几个不识货的上门,我可以骗一笔钱,每天都可以看着西湖边的老大爷打拳,晒着太阳直到昏昏沉沉地睡着,然后一天就过去了,一年四季,生活平静到区别只有衣服的厚度……”
吴邪拿起茶杯,慢慢悠悠地说:“我很累……那些账本,看不完……就像我在接手我三叔地盘口后,马不停蹄的,永远有做不完的事,又是战战兢兢的,怕出错,我只有自己……没人帮我分担。那些斗,墓穴,我生在盗墓世家,但我的家人从来都是反对我到地下去的,开始的时候……你知道吗?我只是好奇,我只是想查清楚……结果就陷进去了,就这样死死地欠了张家一笔债……我好累……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做了的这一切有什么用,启山,张启山……我以为他是最明白的那个人,他却是唯一不明白的。我睡了三天,休息了三天,他就把账本弄没了,呵……本事人……”
“爷,爷,你们不能进去,这怎么也是张公馆,军爷,这是佛爷的府邸,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这是管家的声音,混杂在这声音里还有混杂的军靴着地声。
吴邪放下茶杯,看着水面上荡出的层层水纹,他说:“你说裘德考近期有血光之灾吧,承你吉言了……”吴邪早就料到会出事了,要找他错处,一本风平浪静的账本也可以抠掰点问题,更别说再在上面做点“修正”了。
“小佛爷!您去避一避……”
“谁都别想走!”进来的军官直接用枪指着吴邪。
“我是犯了什么事?”吴邪摆手叫管家退下去,“给军爷看茶。”
“张家张无邪,涉嫌走私鸦片,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直属于马营长吧……我知道了,管家,去找九爷,叫他看今日晚些的报纸就成,这事不要压下去,小爷还真就是不怕事的,我倒要看看最后出事的是谁。”
倒是牢里那些人知道给吴邪留点体面,没强行让他换上囚衣,给他准备的也是单间,只是深冬时候,吴邪唯一的热源是指尖下的那盏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