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之神[综] 下(71)

　　“听说您前些日子亲自将叛乱的部族清洗了？”
　　雪女部族里一个年级异常老迈的老太婆颤巍巍的问杀生丸，杀生丸摊着脸点头，一副这不过是件小事的表情，那老太婆竟老泪纵横：“天佑我西国啊，斗牙王哪里都好，就是太优柔寡断，说什么信任这些兄弟绝不会有二心……”
　　老太婆絮絮叨叨：“我当时就说了，若是王上还在，定不会让那些王八羔子蹦跶这么久……”
　　一个雪女将老太婆扶走，雪女部族的首领尚在王宫未归，如今主持雪女部族工作的是一位名叫珠丽的雪女，是现在雪女首领的妹妹。
　　“还请杀生丸大人见谅，祖母曾侍奉于初代王，和赫狼大人一起征战西国，脾气有些暴躁，如今年纪大了，更是喜怒随心，说话不过脑……”
　　杀生丸摆摆手，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他关注的重点是……
　　“事情都已经传开了吗？”
　　珠丽恭谨的道：“其实是王宫那边赫狼大人下发了命令，将那些叛乱部族的居住地赏给了这些年有功的部族，咱们这才知道那些家伙已经被您清理了。”
　　杀生丸一愣：“被我清理了？”
　　“王上发的命令上是这么说的，姐姐也来信确认了此事。”
　　珠丽小心翼翼的看了杀生丸一眼，真是看不出来啊，如此清冷高贵的杀生丸大人，居然能在三天时间内血洗十三个妖怪部族！
　　杀生丸了然，原来是舅舅将此事传出来了吗？
　　“杀生丸大人，不知道您来到石狩有何吩咐？”珠丽咽了口吐沫，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恭谨：“只要我们雪女能做到的，我等比竭尽全力。”
　　……这是害怕自己动手吗？杀生丸突然心生明悟，他淡淡道：“雪女一族在开国前就忠心耿耿，为我西国创立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
　　“我来这里，是想看看真正忠于我西国的子民，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一说。”
　　听到杀生丸这么说，珠丽顿时松了口气，她连忙道：“我们雪女部族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就是……”顿了顿，她面色古怪的道：“就是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国内的人类数量越来越多了，妖怪繁衍速度向来不快……”
　　杀生丸看着珠丽吞吞吐吐的样子，忍不住道：“到底怎么了？”
　　“……族中有不少小雪女被人类诱惑，和人类结为夫妇，不仅出现了很多半妖，还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珠丽神情严肃起来：“妖怪的寿命和人类不同，半妖的寿命也远远超于平民，有的夫妻尚且能接受这种生死变化，但有的雪女看着自己所爱的人类慢慢变老，最终只剩自己一个……”
　　“总之，现在族中开始慎重考虑是否要在雪山设立结界了，防止人类再进入雪山见到雪女。”珠丽叹了口气：“可是这样一来，就与我西国一直以来人与妖和谐尚处的政策产生了矛盾，族中争论不休，还没有做出最后决定。”
　　杀生丸皱眉，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抿唇不语。
　　为什么妖怪要和人类搞在一起？迷之疑惑。
　　他忍不住道：“类似的例子有很多吗？”
　　珠丽蹙眉：“不多，但对族中的影响非常不好，很多雪女在看到情殇的雪女们时，或者对人类产生敬畏之情，或者产生好奇之心，更加想方设法去人类村落里玩耍，结果……”
　　“严重的甚至会在人类死去的瞬间化为一摊雪水，彻底消失。”
　　杀生丸歪头：“她们不后悔吗？”
　　“……很遗憾，杀生丸大人。”珠丽轻笑起来，她这笑容柔和温婉极了：“也许对于很多妖怪来说不可思议吧，但是短短几十年的温暖，足够雪女用一生去回味。”
　　“是的，她们都不后悔。”
　　杀生丸满肚子疑惑的走了。
　　他实在无法理解雪女们的选择，自然对雪女们的想法和选择没什么好建议，只能表示记下了这个问题，回去和舅舅转述一下。
　　大雪山深处还生活着不少雪精灵，杀生丸在茫茫大雪中沿着山脉前行，山路崎岖，山脉绵延，站在巍峨的高山之上俯瞰，入目皆白，漫天雪花不断飘落，远处的山脚有深褐色的土地露出来，像是一道道裂纹蜿蜒出去，空中雪精灵叽叽喳喳，四周静谧纯澈，身心都仿佛被这不间断的大雪彻底洗涤干净。
　　杀生丸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鼻尖微微一凉，耳边雪精灵调皮的笑声响起，杀生丸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山巅的风突兀停下来，原本卷着漫天雪花的狂风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在靠近杀生丸时放缓了脚步，没有风的催促，六棱边的晶莹雪花直直落下，如帘如幕，纯而美。
　　杀生丸放空思绪，一瞬间他的感知仿佛散发到无限遥远的地方，冰凉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过来，一瞬间之前的紧张杀戮所带来的血腥气和疲惫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是一种全身心放松的舒畅，心灵无限空明，妖力愈加平和，念头通达，四肢百骸仿佛都充满了力量，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中的大雪竟消失了。
　　杀生丸睁开眼，四周白茫茫一片，令他惊讶的是他的身上也被大雪落满身，萦绕在身体外的妖力和气势仿佛被雪花穿透，不，不是被穿透了，而是他的气息发生了变化。
　　属于妖怪特有的凌厉和强势似乎变得柔和温润起来，哪怕只有一丝丝，却也足够调皮的雪花渗入他的防护范围，真正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上，他的脸上。
　　那是一种浸骨的冰凉。
　　杀生丸细细品味这种感觉，突然笑了。
　　他活了二百年，貌似是第一次被大雪埋起来。
　　杀生丸在旅行，等他回到西国王宫，一见面，不管是赫狼还是凌月姬都暗自点头，觉得杀生丸这小子成长良多。
　　赫狼比较满意，不管实力如何，最起码现在的杀生丸总算有一点后世的影子了，行止从容，波澜不惊，这种平静并非源于傲慢或者冷漠，而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拥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去应对的底气、胸襟以及气魄，这才是王者当有的样子。
　　“有点样子了。”赫狼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我收到不少首领和族长的传信，他们都对你颇多赞誉之词，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们奉承你，现在看来的确进步良多。”
　　杀生丸听到赫狼的赞赏，心里也挺高兴的，他唇角微挑，眼中多了一些笑意，随即道：“舅舅，一路行来我见了一些事，有些事情我觉得需要您来定夺。”
　　比如某些部族和人族产生的矛盾，再比如部族之间的利益纠纷……
　　赫狼笑了笑：“我明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一切事情都等明天再说。”
　　杀生丸点点头，看向凌月姬：“母亲，那我先回去了。”
　　凌月姬笑了笑，没说话，她看着小儿子转身离开，背影挺拔，长发飘飘，袖袍翩跹，风姿卓然。
　　凌月姬不由得心生骄傲之感。
　　赫狼摸着下巴，他看了看自己的妈，再看看杀生丸离去的背影，眼珠子一转，笑了。
　　第二天，杀生丸来到赫狼处理政务的书房，将自己这一路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他说了很多，将很多族群向他反映的问题都说了一遍，最后他道：“如今西国已经立国快五百年了，我国国策是人族和妖族和平共处，可是妖族的寿命和人族的寿命差距过大，产生了不少问题，若是不解决这些问题，未来可能会对西国的根基造成冲击和影响。”
　　赫狼听后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西国太和平了。”
　　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淡淡道：“国内没有任何敌人，民众只需要安居乐业就好，没有天敌就没有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发展动力，没有发展动力……”
　　这个国家会死掉的。
　　赫狼想起奴良滑瓢能顺利的将西国子民拐走，恐怕也是因为如此吧？
　　家乡太安定了，没有一点波澜起伏，也不精彩，也许早年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可是对于出生在西国的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完全没有盼头，也没有什么意义。
　　杀生丸皱眉：“和平不好吗？”
　　赫狼莞尔：“身为一只妖怪，你会对战斗没兴趣吗？”
　　杀生丸反驳：“怎么可能？西国并不安定，还有很多敌人对我们虎视眈眈。”他看着赫狼：“我一直有些奇怪，为什么国内的部族能联络上外面世界的敌人。”
　　“舅舅，是结界出问题了吗？”
　　赫狼笑了笑：“你加固了西国内部的结界，但结界是双向的，外部结界的确开始松动了，近些年外面隐隐有不平之象，大乱将起，结界遭到冲击是很自然的事。”
　　赫狼叹了口气：“虽然问题很多，但要一个个解决。”
　　书桌上摆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盒子，赫狼将大盒子放在杀生丸面前。
　　“这件事有些急，我本来想让你在家多休息几天的，不过听了你的描述，我觉得还是尽快为好。”赫狼笑眯眯的道：“你应当听母亲说过，我早年和黄泉那边有些小摩擦，经过这些年的缓和，女神那边意向不明，但是阎魔大人的态度已经趋于缓和。”
　　能不缓和吗？一个月两更，一次更新一千字，一年两万四千字，赫狼写了整整四年的信，特么第一本还没给阎魔写完！！
　　阎魔已经暴躁的恨不得找来丑时之女给赫狼扎小人了。
　　“不管我们想做什么，生死轮回乃自然天道，首先需要缓和与黄泉的关系，我西国建国五百年，总会收藏一些现世早已失传的东西。”赫狼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你将这个盒子送到阎魔那，然后将我刚才那句话转告给阎魔，邀请她来西国小住。”
　　比如后面三本小说的稿件23333
　　“如果能让阎魔来西国一趟，我西国和黄泉的关系就能得到极大改善了。”
　　中年妇女都喜欢小鲜肉，希望便宜弟弟杀生丸的小脸蛋有用。
　　……应该有用吧？之前自己的妈不都看晃神了吗=v=
　　赫狼干脆利落的将杀生丸打发去黄泉拜访中年妇女阎魔，并告诉杀生丸一时半会不用回来，他可以尽情在外面的世界游历，寻找解决国内部族请求的办法。
　　杀生丸听到赫狼这么说，顿时有些雀跃：“我可以出去吗？”
　　杀生丸自小生长在这里，从未离开过西国，骤然听说自己还可以去现世旅行增长见识，顿时高兴起来。
　　赫狼笑着点头：“是啊，你也要成年了啊……雄鹰总要飞向天空的，西国并非桎梏或者束缚，而是你的家，你自然可以出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