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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永生者+番外(24)

作者:鱼团团 时间:2017-08-25 00:51:58 标签:瓶邪 轻松

  “我只有一个人,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他探身看了眼依然睡着的张起灵,又坐了回去,“不是人人都有他这样好的命。”

  我笑起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可向人说。

  “当然我和你们不一样。”他的手在虚空里划了个圈,“你,和他,你们两个人,想的开却放不下,但我不一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个人间本来没有什么让我放在心上的东西……”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问他:“你现在有了想不通的?”

  他说:“我只想要一场生死,既然已无法同生,起码死能死在一起。”

  后半夜的时候张起灵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径直去了浴室,我等了很久没见他回来,过一会听见水声哗哗响起。

  拉开浴室门,里面水汽氤氲,闷热潮湿的空气一下子裹了上来。他背对我站在淋浴头下,满头的泡沫,眼睛也未睁开,只是朝门口转了转脸,我没脱衣服直接走了过去,板正了他的身体。

  然而什么都没有,胸口那里没有一丝伤痕。我早该清楚,但那个梦在我心中无法挥散,我清晰的记得我的黑金匕首曾经深深的扎在那里。

  他挥开了我的手,站回了淋浴下,水花飞溅我很快湿了一身,索性脱光了衣物朝他身边凑了凑,热水从头顶浇下,那种恍惚的晕眩感又来了。

  “你都听见了?”我问他,“他说我们看的明白但是放不下。”

  他不置可否,胳膊伸过来取架子上的香皂。

  “你告诉我,”我在漫天漫地的水声中终于问出了口,“胸口那里,是不是被我……”

  他甚至是有些平静的抬眼看了过来,却不说话,沉默的如同一尊雕塑。“是,还是不是,”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他,“有那么难吗?”

  他说:“你为了不让我拉住你。”

  “我要……”那两个字说出口,脑中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洪水猛兽般,那些我用尽力气尘封的惨痛往事,那些此生此世都不愿再度想起的经历,终于破笼而出,席卷而来。

  佛曰不可说。我们却非要问个明白,岂不知一开口便是错。  ”我跳下去了……”

  

 

第59章

  人世无常,众生有情。

  这世上本该有生就有死,如河流一般,生老病死流转不息。人间留不住的东西太多太多,生命才由此变的难能可贵。众生有情不如说是有情众生。

  没有我执的是圣人,不悲不喜,凡情皆不入眼,因此我时常后悔,后悔将他硬生生拖入这红尘之中,染了情执情欲,众生皆不愿死,而如今我做为一介凡人,自然也是怕的。

  怕,非常怕,我知道他也是怕的。我已入死生之门,过去未来,如同佛家三世因果,刚好一个轮回。

  “你知道吗……”我抬手关了水,看着他说:“我睡了很久,吴三省都说不出我睡了多久……我现在是一个普通人了。”

  生命之河滚滚向前从不停留,我只剩几十年的岁月了。在我漫长的人生中,这简直是毫不起眼一段时光,但同时又是最重要的,我知道我这次终将走到终点。“又或者……”我停下考虑了下措词,“你知道普通人的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如果他也一睡不醒?我万一等不到他醒的那天?或许三五年,又或许就是明天——谁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真的有所谓串联轮回生生不灭的缘法吗?我不信。

  但我们曾共同经历的一切,那些活生生的爱意,利刃剖心的痛楚,还有更多的,执着的等待与隐秘的盼望,毫无希望的等待被时间掰开揉碎,融进骨血,只要一想起来就是彻头彻尾的寒意。只一个情字便无法尽述,而我经受不住再一次别离了。

  他朝前走了一步。

  这样的裸裎相对,其实在我醒过来之后几乎没有过,说不出什么原因,我们似乎都在默契的回避这件事,像是正常又像是极不正常,我们都在逃避着些什么,但气氛就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太久了,甚至连一个微小的表情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在逃避,同时我也是。

  可是他今晚变的反常,贴上来的身体散发着灼热,根本不像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这温度可疑的厉害,我的手抚上他的脸,也是烧的,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清明。

  他看过来,嘴里吐出两个字:“吴邪……”

  红烛高照,我想起他在烛火下喊我的名字,那床帐分明也是红的。这一夜,与那一夜如此相似,他也是饮多了酒,醉的先睡了一场,醒来才想起来洞房花烛,一袭白衣站在床下,头发早已散了,垮衫麻鞋,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仍仿若嫡仙。

  我先一步贴上了他的唇。

  依然是烫的,我牢牢抱紧他,从唇角吻至锁骨,他的手虚搭在我背后,沿着脊椎一路朝下摩梭,却又毫无征兆的突然发力,反手扭了我的胳膊,我整个人被他推至墙角,滚烫的躯体伏了上来。

  没有前戏与润滑,身上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汗,浴室里的蒸汽渐渐散去了一些,镜中是两人交叠的模糊身影,他在入口出盘桓许久,似是尚未下定决心要不要进来,我反手握住了他的鬮器朝股间挤,那东西又烫又硬,反复研磨竟也挤进去一个头。

  那样艰涩的前进,一寸寸将自己锲入另一个人的身体,本来就应该疼一疼的。我若是疼,他只能更甚,但谁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稍微朝外抽出来了些,紧接着一个挺身,整根尽没。

  他捅入的像是一根烧红的刺,带着翻江倒海的决心般,我险些站立不住,随着他的鬮插推送,两股也在战抖,身体的意识总是先于大脑,肉体的疼痛让人不自觉的回避,然而又被意志生生拉回来,如同一场拉锯战,却没有输赢。

  然而正面对着他只能是更情难自抑,我们干脆滚倒在浴室地板上,瓷砖上全是水渍,甚至透着些刺骨的凉意,但我身前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他俯身下来紧紧贴着我,重新埋在体内的那根动了动,我泻过一轮的炙热又抬起了头,将前端的液体尽数蹭在了两人身上。

  早已经过了一开始的艰涩,一切都水到渠成,他沉重的呼吸吹在我的耳侧,连风都是热的,我终于觉得不对,但那想法一闪而过,他,生死都对他无可奈何,怎么可能生病。

  我的腿攀上他的腰,闭着眼不敢看他的表情,但能听见他隐忍的呻吟声,但这其实更遭,那声音落入耳中,身前便又涨大一轮。我偷偷睁眼看了看他面色酡红的脸,拉低了他的脖子索吻。

  那样的回应,所有被爱着的人都能懂。

  

 

第60章

  到底怎样更令人觉得痛苦?一直生活在绝望里还是给了你希望又生生夺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吵杂混乱,兼有一阵阵低音冲击耳鼓,我生怕黑眼镜听不见,又吼了一遍:“你他妈的别问了!快点来!”

  那头似是有人轻笑了一声,他说话的声音突然拔的很高,威胁我说:“你最好是真的有事!”我转头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张起灵,低声道:“你来了就知道了。”

  永生终于呈现出它那令人绝望的另一面。之前我天真的以为,痛苦终会随着时间过去,但最终消逝的只有时间而已,这时间长到你可以忘记一切。但是曾经哪个痛苦的你,永远都被留在了那一刻,无法解脱。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面目如常就像睡着一般,如果不靠近根本看不出他其实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我紧紧靠着他坐下,盯着他的脸。盼望着他下一秒就会醒过来,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响起,我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去开门,然而出乎意料的,门口站了两个人。

  黑眼镜身后跟着着个年轻人,他倒是直接越过我朝屋里走,而那年轻人明显愣了愣,目光在我脸上扫过,谨慎的朝后退了半步,说了句:“我在车里等。”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与此同时,我身后手中握着的黑金匕首被瞎子按住了。

  他颇有些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肩,说:“自己人。”

  我收回了刀,冲他冷笑一声道:“什么自己人,你的人就说你的人。”

  他倒是混不在意,走到沙发前俯身探了探张起灵的鼻息,一脸平静的问我:“多长时间了?”见我未答,又问了一句:“他这个样子。”

  我摇了摇头,“我遇到,这是第一次……”

  他颇玩味的抬头笑了笑,却是一叹:“到底是躲不过。”却是在说他自己。

  我点了点头,躲不过。

  “我们在一座古墓中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我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缓缓开口,黑眼镜站在窗前朝下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我对面,手里转着他的打火机。

  “就像我们一直猜测的那样,最开始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墓主是真的成功了,墓道两侧的壁画讲述了他的故事,皇帝下令寻找长生不老仙药,一队朝东方入海,一队人朝西,他进入了沙漠,历尽艰险之后在白石城得到了永生。但他被困在那里很多很多年,壁画上讲,他掉进了一口深井,既无法爬出来也无人来救,几十年后才有人扔了条绳索下来。但他尚记得自己的使命,甫一得到自由便要回去复命,他用一只瓷瓶装了永生之水,踏上归程。”

  对面的人眉毛挑了挑,似是想起了什么。

  “但等他回去,天下早已改朝换代,坐了朝堂的不过一介莽夫,而不是他家族世代效忠的王族。于是他带着永生之水就此隐去,用漫长无尽的岁月给自己在莽莽群山中造了一座坟墓。待墓造好之时,他躺了进去。

  “他也有追随者,认为他是活神仙,给他在山下修建了祠堂庙宇,终日香火供奉,不过几代之后也随战火湮灭了,但当我们进去的时候,他还活着。

  “但也不能算活着……”我扭头又看了眼沙发上的人,长出了一口气,“也不能算死了。”

  “你觉得,”黑眼镜谨慎的开口了,“有什么规律之类的?”

  尽管他语焉不详,我却清楚他想问什么,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了想才说:“没有。”

  黑眼镜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精彩起来,我又加了一句:“不过你还小。”他将墨镜取下来擦了擦,又戴上了,说:“你倒是够老,可惜疯了。”

  我不置可否,指着张起灵对他说:“搭把手把人弄床上来,我得睡一会。”

  躺在床上抱着他半个身子的时候,我才觉得冷。一股股凉意涌上来,而他的身体更凉。黑眼镜在客厅打电话,嘘嘘叨叨的根本不像他的风格,偶有一两句透进门缝钻进来。

  人间的情话,说来说去不过都是那几句罢了。

  

 

第61章

  黑眼镜在我家困了几日,如今要赶他走他都不走,一心一意的等小哥转醒,显得比我还心焦,但我,大概是心死了也说不定,反而觉得没那么疼了。

  谁知道呢?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一场未尽的梦境,只是醒不来罢了。第三天大清早那年轻人又来了,我正和黑眼镜对坐长桌两端相顾无言的喝粥,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显然比我还紧张,扒拉下他那墨镜片子使劲朝我使眼色。我把碗礅回桌上,起身开门。

  那年轻人似是没想到我这次会让他进来,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往里走,手里拎着只马甲袋,朝黑眼镜晃了晃说:“你的东西……”说着又看我,喊了一声小三爷。

  黑眼镜别提多怂了,捧着碗扒拉他那一口白粥假装听不见,我笑了笑,招呼他坐下,问他吃饭了没。

  他说吃了,但显然是骗人。我说我这还有点稀饭,他嘴里说着别麻烦了,眼神却止不住朝那人身上瞟,我起身进了厨房,紧接着黑眼镜也闪身进来了,直接按开了抽油烟机的开关,在一片抽气声中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你是故意的!苏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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