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被蛊惑的赌徒们面容狼狈的倒在地上,曾被费奥多尔蒙蔽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一点认清事实的恐惧,但已经没有用了,港口黑手党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冒犯者。
就在这时,散漫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中也回过头,昏暗的角落里,黑色的大衣衣角划过,太宰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没有什么表情,目光落到已经没有行动力的山田组成员的身上。
“希望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吧……”
几乎没有起伏变动的声音,中也却罕见地感受到了自家搭档暗藏其中的不可言说的情绪。
中也皱起眉:“那带回去给红叶姐审讯吧。”
太宰不置可否。
很快的,港口黑手党善后的队伍抵达,俘虏被押解着送上车。
看着车子远去,中也收回目光,转向身边的太宰:“喂,我听说你把芥川领回家去了?”
太宰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送回港口黑手党?BOSS一直抱怨工作太多,承担不过来。”
无论什么时候,人才都是可能的会引发争端的存在,异能者也是如此,但从第一个CD开始,芥川就一直归属于他们港口黑手党。
但太宰就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复,中也纳罕的转过头,就看到他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身后的战场。
后勤组的成员还在清扫,不远处的海浪拍打着岸边,血腥气迎着风吹来,太宰支着下巴,鸢色的眼眸聚积着散不开的阴郁,就像是觉察到了新一轮即将刮起的风暴般,这片狭小的空间里,血腥与压抑的气息笼罩在他的心上。
熟悉太宰的中也一瞬间屏息敛气,“喂,你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吗?”
阴郁的太宰没有回答他,而是从大衣内侧拿出手机,烂熟于心的按下柊真白的电话,但出人意料的是,电话的那头是忙音。
严谨的播音腔女声重复的说着:“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
几乎是同一时间。
中也的家里,壁炉的火苗在跳跃中燃尽,最后一点光芒暗了下来去,穿戴整齐的兰波一边颤抖一边不情愿的走到玄关,不情愿的拿起自己的毛绒耳罩。
严密裹紧的大衣配着围巾和耳罩,勉强带给他一点点温暖,但不够。
“还是很冷啊。”
兰波呢喃着:“真的不想出门。”
准确的说,真不想出门打架。
可能是印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工作什么的,真的很折磨,而且,他已经八年,整整八年没有工作过了——所以说,兰波抬起死掉的眼神,让他工作的人真是该死啊!!
努力的做着心理建设,最终兰波还是拉开了门,怀着壮士断腕般的心情走了出去。
大门关闭的声音在他身后缓缓响起。
上野町十八号。
昏暗的巷子,连月光都照不到的位置。
两相对峙着,风一刻不停。
璀璨的金发被扬起,笔直站立的魏尔伦摘下帽子,“我并不是来找你战斗的。”
柊真白抬起眼睛,如墨的黑色眼瞳在黑夜里变得更纯粹,他看向魏尔伦。
魏尔伦继续说道:“准确的说我只是过来咨询一些和兰波有关的情报,啊,也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位兰堂。”
柊真白挑了挑眉:“所以,你改变了目标,不想着带走中也了吗?”
魏尔伦顿了顿,否认:“不,中也是我的弟弟,我还是要带他离开的,只有离开这里,继续前进的旅途,那是我们身为人造异能的宿命。”
“就比如你曾经在钟塔侍从的庇佑下暗杀英国的女王?”
“是,就比如我曾经在钟塔侍从的庇佑下暗杀英国的女王。”
魏尔伦说这些话时,眼底有一晃而过的不明显的游移,那是他身为人造异能诞生的憎恨,因为憎恨而激生出的行为,他曾经无比的坚定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是他必须要往前走下去的宿命,但在意识到兰波还活着的时候,这个完美的理想忽然就产生了一丝裂缝。
柊真白不太赞同的沉默了片刻,又问:“你没想过问问中也的意见?”
魏尔伦微微昂起了头,言语里带出几分强大的蛮横者应有的过激:“不需要。他还小,他不明白自己已经沉入人类编织的陷阱里,这是一个以微薄的美好记忆构建的陷阱,除此之外全是痛苦和不堪。”
柊真白一个战术后仰:“……”
魏尔伦:“……”
柊真白欷吁不已:“是兰波给你编造过美丽陷阱,所以你才会有这么痛的领悟吗?是怎么样的陷阱,方便展开说说吗?”
魏尔伦:“…………”
咳了一声,柊真白收敛了自己表情,但又不死心:“只是单纯有点好奇,不是八卦,真的,别开异能,我真没别的意思,不远就是商业街,打起来的话,砸到花花草草多不好啊。”
魏尔伦:“………………”
看着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表情,柊真白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都明白了。”
魏尔伦面无表情:“你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你未来的命运。”这种大家长的行为,不用多说,结局一定是被中也重拳出击的,柊真白的表情更怜悯了,他看着魏尔伦,神色都变得宽容起来,“对了,刚刚我们聊到哪里了?哦,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兰波的情报,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兰波毕竟是中也的名义监护人,中也是我的同学,按照道理我是不会出卖他的,所以你明白吧——情报不是不能给,但不能白给,你用什么来买?”
第175章 “一见钟情的只有一个人吗?”
柊真白是不缺钱的,古董宝石等值得收藏的物品也不是他的兴趣范围,喜欢的太刀自己就有,深爱的太宰就在身边,他什么都不缺,没有什么是能收买他的。
魏尔伦抬起眼眸,对上柊真白的眼睛。
细碎的黑发随着风翻涌,还在生长期的少年看着有些纤瘦,但只要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那薄而韧的肌肉附着在骨骼上,只要他愿意,就像一把随时出鞘的刀剑爆发出最极致的杀伤力。
而这柄刀只握在一个人的手里,只供一个人驱使。
想到这里,魏尔伦皱起了眉,他不再拖延,“我可以告诉你费奥多尔接下来的目标,以此作为报酬。”
话一出,柊真白眸光一凌,神色变得无比认真起来。
*
横滨的另一边,人影孤立,兰波缓慢的穿过空无一人的长街,往事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浮现。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擂钵街的爆炸带来的冲击波确实让他失去了记忆,他靠在一片废墟中,拖着伤势惨重的身体,迎来人生中最孤寂的黎明——为什么会感觉是最孤寂的黎明呢?人从出生到死亡,明明无时无刻不在孤寂之中,他说不上来,他只是能感受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深刻的疲惫涌上心头,好累啊,死亡为什么没能如约降临呢?好冷啊,明亮的光都已经照在身上了……算了,再躺一躺,等到血液流干,身体到达极限,那样也会死去的吧。
微弱的叹出一口气,疼到麻木的身躯已经没有了知觉,这很好,兰波的心情好了一些,他仰起头,准备就着人生最后一个黎明死去,但昏迷之前,余光中,一个身影从废墟里跌跌撞撞的走来。
他走得很慢,像是还不能完好的控制身体,但也走得很坚定,坚定的走到他的面前,“喂,你没事吧?睁开眼睛啊,还活着吗?”
兰波没有回答。
他没有办法回答。
他因失血休克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是在一个废弃而肮脏的矮棚里——对,矮棚,甚至不能称为房子,因为它连门都没有。虽然疼痛占据脑海,他想不起更多的东西,但他发誓,他这辈子没有住过这么破的地方!
就在他想着住这么破的地方不如死了算了的时候,救了他的小孩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些饮用水和面包,还有疗伤必备的绷带、消炎药,甚至是给他吊命的葡萄糖,这些东西看着寻常,但后来他才知道,在擂钵街这样的地方,能平安无事的拿到这些东西不亚于天神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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