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就判决,那哪里是警局审讯室, 分明一窝蠢货的一言堂。
如此熟练, 只怕造就的冤假错案不是一桩两桩。
有人要求重审案件,释放作家养子。
可警署上哪给他们变一个作家养子来。那人早让黑手党劫走了, 而且不久前中央高层还调走了他的档案,就好像在存心为难警察机关一样。
他们拿不出人,也不敢声张真正原因,只能一直装死, 事态愈发严重。
民众早已积怨已久,作家事件只是个引子。
事情发展到最后, 甚至有人往警局门口泼脏水,扔垃圾,拒绝纳税, 游行。
最离谱的是……巡警走在街上, 还可能会被套麻袋。
大概是连锁效应, 巡警也拒绝出街了,没有巡逻,本就混乱的横滨,更混乱了。
港口黑手党顶楼坐着喝茶的太宰治:……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或者说,他最开始是想让横滨稍微混乱一点,然后浑水摸鱼干点小事,但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只能说,民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翻开部下从现场拍来的照片,太宰治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这真的是民众……不是恐怖分子吗?
但思考了下横滨现在买机/枪比买苹果还方便的现状,太宰治释然了,他轻轻敲了桌子两下。
“普通民众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是有人在借机搞事吧。”
下方的广津柳浪微微欠身。
“已经派人去查了,我们港区自己的人也都下了死命令,按兵不动。”
“做的不错。”太宰治赞许的点点头:“那些闹事的人,早晚有人要出手收拾,咱别动就好。”
政府现在焦头烂额,才能叫那些宵小占点便宜,等事态平息,就要秋后算账了。
现在鼠目寸光的跟风起热闹,后面才追悔莫及。
强大如港口黑手党,也每年要花大价钱打点上下,做完生意也要小心翼翼处理现场。
又吩咐了几项详细点的注意事项,太宰治便让广津柳浪退下了,而后他思考两秒,从办公椅上起身,推开里屋的门。
青池涟央不喜欢见外人,平日他都呆在里屋。
太宰治推门进去,只看见少年正托腮坐在桌前,视线无焦距的盯着面前的稿纸,上面只写了几行字,又被胡乱划去,两根白皙的手指间夹了只普通钢笔。
“怎么,没灵感?”
他一看就发呆许久了,连刘海都凌乱的垂下,遮盖住视线。太宰治顺手帮他拢了下。
一下就清醒了的青池涟央:……
他不动声色的往边上躲了躲,随后点点头,蓝绿的瞳中浮现出一抹茫然。
“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不再是初动笔时灵感充沛的状态,反倒回归了最初的疲懒。
那种分明持笔,却难以书写解决的空虚迷惘。
青池涟央几乎可以确定,在这种状态下写作是写不出好东西的。
先前无法书写「结局」是被警察先生的死因困扰,现在呢?
因为警察先生的死还有太多疑点吗?
按理来说,那些细枝末节,他是从不在乎的。
因为无论是街边素不相识的流浪汉,还是亲密无间的家人,一旦故去,就像包裹着小虫子的琥珀凝固,什么气泡、灰尘、瑕疵、遗憾、美好,全都会固定住。
永恒的美,包括‘意难平’。
“别太着急了。”
太宰治靠在办公桌边,一双鸢色眼瞳中满是笑意。
“有什么困扰不如和我说说?说不准我能帮上忙。”
青池涟央稍微有些惊讶:“您忙完了吗?”
太宰治立马眯了眯眼,鼓起腮帮子,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像个被堆积如山的作业压垮的高中生。事实也差不多,他虽然生的高挑,但按法律,离成年还要两年呢。
“怎么可能忙完啊,全组织那么多东西要我处理,文件源源不断的送过来,我的部下们就好像离开首领的决断就会变成废柴一样。”
他现在算是明白……首领是组织的奴隶是怎么回事了。
支配一个庞大的组织,这和身为干部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作为首领,就要承担整个组织山一样的责任,连坐着海岸边发呆的时间都不可能有。
他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走进永久的孤独中了,不徘徊,就呆在那块黑暗里。
太宰治整个人都坐到桌上,他侧过身子,用两条胳膊支撑着身体,向青池涟央抱怨。
“我这么多工作,你还要我睡觉,你知道有睡觉的时间我白天可以清闲多少吗?”
让钰子小姐检查顶层床的数量,还私自吩咐后勤部购置软榻送到首领室,威胁给首领下药,青池涟央是不是太大胆了!气的太宰治差点下令撤了他的位置。
但一想门外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钰子小姐,太宰治就硬把火消了下去。
青池涟央看了眼被他坐到身下的文件,还有张纸被太宰治顺手扒拉到地上去了。
那是某位首领向他诉苦现在组织五大干部只有一个干活的的时候,被他主动要过来的。
大多是些核对完的单子,或者批什么后勤财务决定不了的东西,要首领或者干部签字。
处理这些文件的流程也很简单,青池涟央直接签自己的名字就行,他现在挂职预备干部,又在首领边上任职,有这个权利。
就算手下的人不认识名字,认识印章就行。章认多了,也就认人了。
太宰治:……
原本只是开玩笑的火气一下像被浇了几桶油一样,蹭一下上来了。
他阴阳怪气道。
“我的好部下还真是敬业啊,现在这时候还想着工作。”
“您向我诉苦的起因,不就是工作过多吗?”
青池涟央抬眼,那双狭长凤眸中充斥着冷静。
一般这种人,说得好听叫性格直爽,说点实话是情商低,用在这位小说家身上,就是傲慢过度,他从不会把哪怕一点精力用在人情世故上。
太宰治微笑:“我以后再和你开玩笑,我晚上就搂着那条蠢狗睡觉,青池。”
“您的能力不是无效……”
“闭嘴。”
太宰治扶额。
他原本,都在这个孤独又寒冷的高座上坐定了,却有个人,硬在他的王座边修了个落脚处。
我行我素,却不想走近他的孤独,就冷清清的袖手旁观,像多了个朋友一样……
少年首领放下手,原本灵动无奈的眼眸底部,是难以察觉的迷惘。脸上却还挂着笑容。
“直接说正事吧,青池,你的困扰是什么?”
青池涟央摇摇头:“我不清楚,但是这种感觉是我从擂钵街回来后才有的。”
在思考过后。思考自己碌碌无为的十几年之后。
他发现,自诩清高的自己,竟从未看清过自我。
直面擂钵街后的震撼,和追寻凶宅、凶案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后者很难接触到活人,自然也不会费劲心思去思考什么。
“这还不好懂吗?”
太宰治看着他,唇角扬起。少年向前倾了倾身子,腾出一只手,抬起青池涟央的下巴。顺带用眼神威胁他不许躲。
“这是典型的逃避心理。”
因为自己过的不幸,所以拒绝其他人的接近。
在孤独中封闭了自己那么久,只靠浅薄的信息认知外界,在接触到新鲜事物后感到震惊,一时难以接受,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青池涟央的过去太宰治大概都看过了。
最早的情报只有他被抛弃在青森一家福利院的门口,然后被一对夫妻领养,养父患病鲜少回家,陪伴他的养母被分尸,和养母的尸体呆了一晚上。
然后他被办案的警察领养,带回去和女儿一起养,一视同仁。
可惜警察的女儿后来自杀,警察也遭遇不幸。
再就是被送回福利院,被作家先生收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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