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意味着琴酒起码在她来控制室前就藏在这里了,而这样的话她跟同伴的对话绝对也被听了过去, 琴酒的记忆力想要认出对讲机里那些声音是谁的并不困难,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所有人的卧底身份其实都暴露了。
但这样看来,被琴酒发现的如今却无论是她还是赤井秀一等人都没有出局,这不正常!
宫野志保迅速再次回忆起了由诺亚方舟说出的任务要求:【努力地隐藏好你们的真实身份并活下去……】
她脑海中电光石火似的闪过一个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想到过的猜测。
跟看过剧场版的工藤新一情况接近, 宫野志保的另一份记忆也有他们参加这场茧发布会的片段,因此比起其他人, 她知道的更多。
比如‘江户川柯南’后来和‘灰原哀’提过一嘴的——诺亚方舟曾借用了别人的身份参与游戏。
如果…暂时还只是如果。
她是说, 如果这句任务提示里的‘真实身份’指的并不是他们身为卧底的身份呢?就像在那个世界,和他们一起在游戏里玩到最后的诸星秀树其实不是本人, 而是诺亚方舟那样!
宫野志保无意识地打了个颤, 毛骨悚然。
因为这样的话意味着两个选项, 要么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被顶替了, 要么, 他们所有人都想错了。
真实身份指的很可能不是‘他们是卧底’, 而是‘并非本人’,诸伏景光出局也不是因为卧底身份暴露,只是单纯的死亡出局。
想要验证这个猜想也很简单。
十四岁的少女面容还很稚嫩,单看气质跟背影确实会让人误认成十八岁的她,但凡仔细看清了她的眼睛,就没有人还会把她们认错。
即使都是冰蓝色,宫野志保的眼睛仍旧比雪莉的要明亮,那是一双没有见过杀戮、暴力和一切沉重黑暗的眼睛。
琴酒忽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神色猛地沉了下去,枪口抬起,对准了宫野志保的眉心,那里是最能一击毙命的位置。
他冷着脸,声音里像是掉满了冰碴:“你不是雪莉,你是谁?”
下一秒,验证了猜想的茶发少女在琴酒的面前化成暖色的光点慢慢消散。
在出局的前一刻,宫野志保动了动唇瓣:“不要被……”
不要被发现‘并非本人’!
这句提醒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
—
听见乌丸莲耶喊出自己代号的安室透脑海中的迷雾被一下扫清,他瞬间把之前连不上的一些线索给连了起来。
为什么他和hiro住在一起,hiro暴露后他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为什么波本明明是成年人,BOSS反而一眼认出了他;为什么在其他人眼中失忆的工藤新一拿到的身份却是六人中的‘组织卧底’;为什么他和hiro只在后者的衣柜底部搜到警徽,他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以及,为什么他们从拉面店回来的时候背后会有公安的人在跟踪
。
因为从始至终,‘公安卧底’就只有诸伏景光一个人,不存在卧底降谷零,只有作为实验体被BOSS报以十分的信任、以小孩子的外貌藏在六人中观察他们并给BOSS汇报情况的监视者波本。
乌丸莲耶是个谨慎至极的人,也只有这样他才活到了一百四十岁。
谨慎到跟手下见面都喜欢躲在单向玻璃后的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原本是纯粹警方阵营的高中生侦探抱有那么深的信任,怎么可能让一个本身就不可信的外来者去监视其他有卧底嫌疑的人?
想起安全屋里有经常被使用痕迹的吉他,还有布置温馨放松的客厅跟房间,安室透也很快明白为什么乌丸莲耶会让‘他’去当实验体了。
大概,监视者波本在和卧底苏格兰的相处中动摇了立场吧,这一点点的动摇逃不过BOSS的眼睛,为了更好地控制‘他’完成任务,BOSS选择了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
安室透心情很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先感叹这个设定的自己有点惨还是先震惊自己居然会是货真价实的组织成员。
不过工藤新一都能失忆变小进组织,服部平次都能洗脑失踪被控制,他自己是真波本似乎都没那么难接受了……好吧,还是很惊悚!
他和工藤新一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而后表情一变,对轮椅上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的乌丸莲耶摆出了恭敬顺从的模样,从口袋里变戏法那样变出一柄匕首,对准了身边工藤新一的心口。
“抱歉了,轩尼诗……或者应该喊你工藤新一君。”安室透努力回忆着自己抓过的那些□□徒,还有组织里一部分BOSS狂信者的语气,“为了那位先生,只能请你先去死了!”
从乌丸莲耶的表情上看,对方对他的表演十分满意,安室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抬手作势要落刀,默念起了‘三、二……’,数到一时,乌丸莲耶果然出声了。
“不,先不用杀了他。”老人的声音逐渐掺上狂热,“神经系统以外的全部细胞退化到儿童时期,却能够依旧保有原先的思维水平,简直是完美的‘逆转时间’……这样的实验体,怎么能随便杀了呢?你们可是唯二在药物与实验中活下来的奇迹啊!”
工藤新一背后的汗毛竖了起来:这种理由还真是让他一点都不意外,大活人对乌丸莲耶来说也只是成功的实验体而已,这样蔑视生命的家伙……
安室透转头看向他,眨了下眼作为安抚,随后干脆利落地收起匕首,以服从的姿态站到了那辆轮椅的侧后方。
乌丸莲耶则阴冷地笑出了声:“被背叛的感觉如何?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大礼啊,工藤新一。”
警官试图学柯南的惊恐脸假装自己在强作镇定:“你从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
乌丸莲耶的表情像是在问‘那不然呢’。
“你从最开始就没有失忆吧,哼,贝尔摩德……”他冷哼,“打着和警方里应外合的算盘,难道以为我看不出来?”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原来这个设定里的他并不是失忆,而是装的啊?
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一睁眼变小不说还深陷敌营,在组织BOSS这边留下了印象逃不掉,那与其暴露记忆还在,还不如装失忆试图混入其中。
现在看来,他骗过了没想骗的人(琴酒爱尔兰等等),没骗过想骗的人(乌丸莲耶与贝尔摩德)……是可以和安室先生竞争一下谁更惨的程度。
真相已经很明显了,工藤新一想着,也就开口冷静地说道:“在最开始我被琴酒喂下药物却变小时,你把我带回了组织,并且发现我在假装失忆。同时因为贝尔摩德有试图帮我掩饰,莱伊对我的态度不对劲,你怀疑他们背叛了组织。”
“加上雪莉的姐姐被琴酒杀死,
苏格兰表现出了异常,被同样绑架过来的服部平次是否成功被洗脑也不好说,所以你特意把我们这些人派出来组队做任务,默许贝尔摩德给我提供情报,再让可以信任的波本进行监视,一旦出现异常,就会像杀死苏格兰那样杀死我们。”
工藤新一敏锐指出:“爱尔兰会接近我,和我谈话,是你推动的。”
乌丸莲耶微笑着再次鼓掌:“不愧是名侦探,全中。”
也许爱尔兰的确对琴酒和BOSS恨之入骨,但本质上来说,他始终是一名组织成员,而那个时候的工藤新一自己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在组织里活过明天,爱尔兰找上他又有什么用?
“是你漏出线索,让爱尔兰发现我的身份的,也是你用暗示告诉爱尔兰可以找我的……把爱尔兰在这处据点的消息透露给跟我有牵扯的贝尔摩德的,同样是你吧。”工藤新一深呼吸一口气,“你还故意引我过来的,所以才会正好在这里等着我。”
他语气笃定:“你想要的不仅是我们的嫌疑被坐实然后铲除我们,更想要借我们的手再引出背后的警方和FBI等等,演一场黄雀在后。”
白发苍苍的老人挑眉:“是啊,可你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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