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米花町的电车上,浅野启吾背着网球包坐在麻仓好身边,总觉得屁股硌得慌,时不时扭一下。
“怎么?”
闭目养神的麻仓好实在是忍不了身边的动静,睁开一只眼问。
“阿诺,对不起啊工藤。”
在小伙伴出声时浅野瞬间坐直,吞吞吐吐说道。
“你道什么歉?”麻仓好继续闭目养神。
“刚才工藤你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要不是我硬要拉着你来青学,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浅野启吾整个人都蔫了,抱着头不断自责。
麻仓好之前的神态委实吓到他了,自他们相识,对方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好像从来没有什么能够难住他。
那时那样扭曲的表情,仿佛正在承受灵魂深处最深刻的痛苦。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直吵着要工藤去看网球赛,工藤就不会受伤了。】
【怎么办啊,我朋友不多的……】
【学校里只有工藤不嫌我烦,愿意听我说话。】
即使对方没出声,但因为屏蔽器有些失效,心声还是一道道传进了麻仓好脑海里。
这下还养什么神。
麻仓好微不可察叹了口气,说:“安心吧,我并没有什么事。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和我道歉。”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用为不是你导致的错误而道歉。”
受不了这小子,干什么都先委屈自己。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怂得很。
他麻仓好可见不得身边的人这么怂。
太容易被欺负。
“真的……不怪我吗?”浅野启吾眼泪汪汪,瞬间熊抱住了小伙伴。
“呜呜呜我就知道工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被突袭的麻仓好浑身僵硬:“……谁是你朋友啊,你给我把眼泪擦掉,不要涂我校服上啊啊啊啊!”
被家里的老妈子看到又要被唠叨盘问一千遍有没有被欺负了!
*
夕阳渐斜,晚照映长空,川水如枫瑟瑟。
“那么手冢,明天见!”
“啊。”
“手冢,不要忘了我们明天的比赛哦。”
“知道了,不二。”
身边的同伴们陆续到了家,手冢国光独自一人走在落满霞光的街道上,金丝镜框在夕阳的反射下流转出夺目的光。
他走了半晌,忽而看到路边的网球场,想了想取下肩上的网球包,取出自己的球拍和球,站在原地看着。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回去后要整理许久思绪了。
如果不是有人无意间推了武居学长一把,那球拍就要砸到他的左手,几乎可以毁了他的网球生涯。
可就算没砸到,也差点误伤了一位外校来的前辈。对此,手冢国光感到非常抱歉。
可惜那位外校学长走走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道歉。
如果不是大和部长的话,他真的会退出青学网球部。
“高木,让你看看我的记事本吧,身为警察就要有足够的责任心啊哈哈!”
“真的吗伊达前辈,非常感谢!”
“啊掉了,等等我去捡。”
不远处飘来男子的对话,手冢国光并没有在意,他正要收起球拍,忽然听到一道刺目的声响,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前辈危险!!!”
手冢国光回头,看到一辆失控的汽车正在冲向路中间弯腰捡记事本的男子,男子的同伴满脸惊恐。
眼看就要发生车祸,手冢国光眼疾手快抛球,把手中网球用尽全力打了出去。
“砰——”
“伊达……前辈?”
失控的汽车翻倒在路边,绿色的小球滚落到地上打了个转儿,高木涉看着被一个网球击中肩膀,从路中间打到电线杆下的前辈,原地呆滞半晌,然后反应过来,马上跑过去扶自己的前辈。
“厉害啊小子!”
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伊达航在地上扑腾半晌,连续熬夜工作让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否则也不至于躲不开刚刚的车祸。哪怕现在贴心的后辈过来搀扶他也不起来,干脆就坐着的姿势,给街对面的手冢国光比了个大拇指。
手冢国光微微点了点头:“不要大意。”
旋即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查看了伊达前辈的伤势后,初出茅庐的小警察高木涉喃喃道:“现在打网球的中学生,都这么厉害了吗?”竟然可以把一个成年男子打飞出去。
他望着国中生远去的背影,面上满是震惊。
“我要不要也去学点网球?”
第5章
镂空的五芒星发卡躺在书桌上,鎏金般的色彩让它在漆黑桌面上显得相当夺目。
麻仓好一只手架在桌面上撑着头,一只手拨弄着这对星星发卡。
尽管表面看上去很正常,但回来后试验好几次的麻仓好还是明白,发卡出了点小故障。
毕竟往日里他在家可听不到工藤新一面对毛利兰时过分活跃的心声。
麻仓好叹了口气,看来只能送过去修一修了。
希望这次不要被添加多余的东西,要知道这对发卡出来时原本不是这样的,是麻仓好看到后眼前一黑,在不影响其效果的同时手动修改了外表。
要不然,他就要戴着和小伙伴一样的街机游戏棒……
麻仓好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顿时全身恶寒。
绝对不要那样!
他把落到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起身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了看。
今夜晚风习习,楼下的巷子只有路灯在兢兢业业工作,几只小飞虫在灯下肆意威飞舞,追逐着微弱的光芒。
庆典已经结束,米花町这一片晚上恢复了原本的安静,也没有过分五彩缤纷的灯光。
麻仓好探头出去,正好见到几个穿着黑色和服的身影幽灵一般飞掠过对面的屋顶,在月下无所遁形。
啊不对,不能说像幽灵一样,他们本来就算幽灵。
“啧啧,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当死神可真是辛苦。”话说他当年在地狱修炼时还被鬼灯抓壮丁,在真央灵术学院里上过三百年课来着。
麻仓好感慨一番,抬脚踩到了窗台之上,正准备跳出去时,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悠远的铃声,是贝斯独奏的曲调。
“喂?现在有空了?”
麻仓好顺手拿过手机坐在窗台上,“我都打算之后上门找人了。”
“抱歉啊好君,前几天有工作,不方便联系你。”
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温润,哪怕有电流的影响也能听出对方在说话时是含笑的。
“嘿——你还在那个破烂酒厂打工啊,不是我说,你那个组织一看就没前途,不如找个靠谱的下家。”
麻仓好晃着腿,以他现在的姿势正好能看到前方不远处,黑衣死神正焦头烂额哄着面前飘荡许久的幼童灵体接受成佛仪式。
奈何金发蓝眼的死神虽然长得不错,却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举着斩魄刀太像要杀人,幼童被吓得直往后爬,跌落在屋顶上哇哇大哭。
“难得看一个人类顺眼,我还能给你找不少新东家,保证比你现在待的好。”
“那就先谢谢好君了。”电话另一头的人哭笑不得,“但是我在这里感觉很好,而且……”
“而且?”
“我很重要的发小还在这里,可不能丢下他一个自己走。”
麻仓好随口道:“这好办,你俩一起走呗,你觉得港口黑/手/党怎么样?他们最近换首领了,正缺人呢。”
“我会考虑好君的建议的,”电话那边的人忍俊不禁,“只是好君,国中生可不要过多关注黑/手/党呢。”
“好吧,你决定了可以再联系我。”
不远处的死神终于应付好了幼童灵体,抬起斩魄刀刀柄底部迅速在对方额头盖了个章。幼童面容变得祥和起来,身下亮起蓝色的光芒,几乎与身后的明月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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