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欺负老实人的快乐。
之前模糊的聊天记忆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稍微想了一下松谷莲就觉得这织田作之助也没那么危险,实在不行还有蜘蛛感应呢。
所以还是与织田作之助分享主卧最好, 毕竟跟松谷莲比起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更加“客人”的客人。
他们刚才商量的结果就是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睡主卧,夏油杰和五条悟一人一间房, 太宰治已经和沙发相亲相爱去了。
其实如果按身高来看的话,最适合睡在沙发上的是松谷莲才对, 松谷莲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在他开口之前太宰治先预订了沙发。
这样也好, 早些时候学校已经通知了明天不用上课, 但是生物钟很固定的小朋友们一定会醒得很早, 睡沙发就不能睡懒觉了。
想到这里, 松谷莲又看向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你明早几点起床啊?”
织田作之助是那种面对调侃会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的类型,不用继续上一个话题让他放松了许多,没怎么犹豫道:“七点左右。”
“……七点。”若是还在进行体术锻炼的时候,这个时间对松谷莲来说也不算很早,但是现在……就有点早了,“那你自己起。”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自己本来就没打算叫醒他,只是用沉静的目光盯着松谷莲,直到他不自在地将头撇向另一个方向,才不怎么明显地勾了下唇角。
“我先去洗澡了。”织田作之助拉开衣柜,拿出一套干净的家居服,从松谷莲身旁走了过去。
松谷莲在他的身影消失在主卧的浴室门之后,才呼出一口气。说实话,织田作之助在帮他训练体术的时候,松谷莲心里是有些暗怵的,类似于学生对待老师的那种感觉,所以从来没有这么皮过。
今天偶尔皮了一下,还被盯着看到心虚,实在是出师不利。
不过不用早起真好,他要睡到自然醒!
————
浴室的门被打开,带出温热水雾。织田作之助头上搭着浴巾走了出来,或许是身上的水没有完全擦干,本来宽松的家居服有些紧贴在身上,随着走动愈发贴身。
松谷莲本是随意地抬眼一瞥,却定住了视线,片刻后低头掀了下自己的上衣,落寞地盖了回去。
“伤口有些疼吗?”织田作之助以为他看的是腹部的伤口,本来准备去拿吹风机的动作顿了下,转而向半倚在床头的松谷莲走去。
他弯腰掀开松谷莲的上衣,凑近看了看,指腹不小心蹭到了一旁平整的肌肤又挪开。
伤口恢复得很好,织田作之助在旁边按了按,“疼吗?”
松谷莲摇头:“不疼。”
织田作之助又换了位置,按了下,“这样呢?”
“也不疼。”松谷莲很确定自己的伤已经好了,但是也不好告诉织田作之助他刚才是在比较自己跟他的身材,只好说,“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了,能跑能跳的。”
“还是先别跑别跳。”织田作之助移开手,站直了身体,发尾的水滴垂直滴落在松谷莲腹部。
“你的胡子长得好快啊。”刚才织田作之助弯腰的时候,松谷莲就看到了他下巴上的胡茬,青青的一片。
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吗?
“织田作,你今年多大?”
织田作之助正在摸自己的下巴,听到问题直接道:“二十三。”
“二十三?”松谷莲坐直,目光中满是惊讶,他一直以为织田作之助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竟然才二十三?
织田作之助不怎么开玩笑,所以……他二十三是真的!
“嗯……毕竟织田作是比较成熟的长相。”松谷莲想到自己以前没有听织田作之助说过妻子还以为他是离异的事情,脸颊就忍不住有些热,他脑补得太多,谁知道脑补对象只有二十三。
完全有可能连初恋都还在的年纪,如同松谷莲一般的母胎solo。
所以织田作之助是母胎solo吗?
织田作之助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只是看了一眼时间,“不去洗澡吗?”
松谷莲其实有点想八卦一下,但是想了想,还是从床上下来,拿了衣服去浴室了。
————
松谷莲出来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已经躺在床上了,鉴于刚才他去洗澡的时候,松谷莲坐在右边玩手机,他就睡到了左边,空出了大半的位置。
“吹风机在桌子上。”织田作之助指了一下窗边的桌子,目光在松谷莲不停滴着水和浸湿的肩头掠过。
“啊,不想吹头。”松谷莲坐到窗边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拿起吹风机,温热的风将头发全部吹向一边,直到感觉有点热了才换一个方向。
洗澡最麻烦的就是洗头,洗完澡最麻烦的就是吹头。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松谷莲看了一眼,并不想走过去拿,反倒是织田作之助伸着手臂拿过手机,下床递给松谷莲。
“谢谢。”松谷莲扬起笑容,感激地望向织田作之助。
“不客气。”织田作之助将手机充电,打开门去了一趟书房。
松谷莲滑开手机,看见了五条悟新发来的信息。
他已经安排好了车辆,大概明天上午九点左右可以启程返回东京,问松谷莲明天回不回去。
松谷莲垂眸看了一会,并没有立刻回信息,而是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继续吹头发。
待到织田作之助拿着本书回来的时候,松谷莲问:“明天取消的亲子日有说什么时候再举办吗?”
“没有。”织田作之助关上门,“怎么了?”
“没什么……那我明天先回东京,如果亲子日定下来了,你再告诉我吧。”松谷莲摸了摸七八成干的头发,将吹风机关上,蹲下身一根一根捡地上掉落的头发。
“好,你明天怎么回去?”织田作之助记得天气预报里明天似乎仍然是有大雨的。
松谷莲起身,扬起笑容:“好像是悟家的车子……不过就不能睡懒觉了,明天你起床的时候把我也叫醒吧……”
后半句松谷莲说得有点艰难,想了想又补充道:“一定要把我喊醒。”
“好,那今晚就别熬夜了,现在就睡吧,我关灯。”织田作之助看着松谷莲躺到床上,关上了灯,在黑暗中坐到了床边。
松谷莲打了个哈切,感觉身旁陷下一块,本来觉得挺大的双人床,忽然之间又有些拥挤,平躺着感觉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旁边人的手臂。
雨落的声音成了最好的催眠曲,松谷莲翻了身,眨了眨眼睛,忽然出声道:“你的呼吸好轻。”
房间里很安静,呼吸声就很明显,但是比起松谷莲的呼吸声,织田作之助的就格外的轻浅,几乎察觉不到。
“第一份工作的职业习惯。”织田作之助睁开眼,平静地回答。
他已经习惯了在与别人同处一室的时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很多年过去的现在都还没有更改。
松谷莲好奇地问道:“你第一份工作是什么?”
织田作之助也翻了个身,与松谷莲在黑暗中面对面。
第50章
在进入暗处大约五分钟之后, 人眼就能够在黑暗中视物,比不上在光源下的清晰,但是看清面对面几十厘米的东西已经绰绰有余了。
松谷莲看到织田作之助翻过身, 面对着他, 红发垂落在眉边。
“杀手。”
织田作之助说:“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杀手。”
一个很符合横滨特色的职业。
与不杀人的黑手党不同, 杀手是一份以人命为功绩的职业。松谷莲其实并不太能够将这份工作与认识的织田作之助联系上。
但那的的确确是属于织田作之助的过去,松谷莲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并无异常:“后来怎么跳槽去港口mafia了?”
“因为我想要续写一本的结局,有人对我说‘写就等于写人’,剥夺他人性命,是无法书写他人人生的。从那之后,我就换了份工作, 当起了不杀人的黑手党。”织田作之助现在回忆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和他说话的人的姓名了, 只记得是个留着胡须的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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