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裹着浴巾跳出来:“唉,唉,对不住对不住,又睡着了……”
司纪疯狂输出:“你怎么又浪费水啊,这得多少水电费,而且这也不是钱的事,知不知道很多干旱地区……”
许仙喏喏应是,看看浴缸里只剩薄薄一层的水挠头。
之前大师还让他泡点神仙水,他沉浸在沐浴的愉悦中,一时忘记了,现在咋办?再接一杯水吧……
许仙刚冲着水龙头伸手,司纪大喝:“干什么!你才从浴缸里出来还洗什么手,爱干净也不是这么爱的!快穿衣服,出来吃饭了!”
司纪转身出门,临到门口警惕回头:“别让我听见水声啊!”
“……”许仙苦逼地看看司纪离开,目光最后落在洗澡水上。
嗯……肉身灵芝的事,怎么能叫洗澡水呢?大不了和大师说说,灵芝水就不收钱了……一边想,许仙一边拿起准备好的暖水壶……
…………
有灶王爷的保佑,司纪的饭菜美味得让年轻蛊师差点把舌头也吞掉,流着眼泪说:“这是什么捉鬼奇遇,太好吃了呜呜……你,你看着我干嘛。”
司纪盯着蛊师,半晌才感叹:“你们师门情不深呐!”
上一个哭着吃他饭的许哥,虽然反应弧长点,也是想起自己的娘子了,你这小伙子,就知道自己吃,没想到给师兄带点吗?
正说着,司纪突然感觉脖颈后微凉。
“叮啷……”
青福霎时出手,一把将司纪的头摁在桌上,空中的铁链没箍到想抓的人,叮啷作响着又蛇信一般飞缩回去了。
年轻蛊师一跃而起:“来了!……就不能等吃完饭?”
“就是等不到吃完饭才是。”白衣无常面露嫌恶,下筷子的速度倒是没减。
其实打从一开始,一思的死期就是今日,只是因为此人的性命干系到上万人的命运,他们被叮嘱了不可有闪失,他们才从木鱼达摩那会就开始盯守。
黑衣无常之前还顶着青福的压力,没将所有的真相说出来呢,哪知道白保密了,到了今天还是和青福撞上,大帝甚至还带他们蹭了青福的车。
系统也像个准时的闹钟一样尖叫出声:“啊——嗯,这个鬼长得还有点眉清目秀。”
拘魂鬼扒在窗框上,如果不看他身周的镣铐,和普通人长得几乎没有差别,最多就是脖子长点——
点——系统:“啊,啊,脖子!”
那拘魂鬼的脖子像是胶管一般,一下拉得老长,蛇一样游动,居高零下地俯视一思:“骗子……骗子,你说会骗更多的人来喂我吃,我才离开的,你却找了这么多人来杀我。”
这什么剧情,没听过啊,蛊师在催动蛊虫的时候还回头来看一思。
一思还挺无辜:“那是我被他追的时候说的推辞,难道站着等死?不得拖延时间吗。后来进了书房就不这么想了——哪知道他都被打跑了还有脸挂在嘴上说。”
青福的脸色却是一点点沉下来,这拘魂鬼身上的气息极度混杂,显然是吞噬不少魂灵,背后的用以拘魂的铁链还生出了一张张痛楚的人脸,那是只有生人在还活着的时候被炼制才会形成的鬼脸。
“因为生死簿上说,一思会被拘魂鬼所杀,你们才不出手吗?”青福眼神淬着锋刃,转向两个无常,“这鬼怕是从地府位于北海眼中的牢狱中逃出来的吧!”
“……”白衣无常缩了下脖子,有些无措地放下筷子。
青福这情态,他都不敢说,等结束后他们会将拘魂鬼诛杀的了。
酆都大帝却还敢在这时火上浇油:“确实不出手。”
他甚至还将手揣进了袖里,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蛊师也被激怒了:“怎么这样啊!明明从你们牢里跑出去的,就因为生死簿……这制度也太腐朽了吧!”
酆都大帝安然端坐,只看着青福不动。
“……”青福渐渐回过神来,了然酆都大帝的意思,“我座下猛鬼呢?”
聂小倩早迫不及待,看酆都大帝也没出手的意思,当即尖啸一声,化作滚滚黑烟,冲向拘魂鬼:“就是你吧!大师们都在前线那么辛苦的冒死奔波,你却趁机作威作福,被个活人打跑了还有脸回来!我聂氏厉鬼今日就要主持公道!!”
拘魂鬼有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是莫名其妙的——想想这画面也是够离谱的,地府的人袖手旁观,厉鬼却嚷嚷着要主持公道。
许仙也出乎青福意料地冲了上去,腰间针包一翻,大义凛然道:“快!小聂,先温柔劝说!”
旁边的蛊师都被唬了一下,还急道:“这鬼一看就是坏到骨子里了,还劝说什么?”
聂小倩长长的指甲抠挠过去:“姐姐给你轮刮眼眶按摩一下啊,温不温柔?你有没有感觉到悔过之心?”
【呃——】系统发出窒息的声音,赶紧调出聂小倩的卡牌一看,【啊!!这是什么鬼登西??】
只见卡牌上原本关于温柔劝说的描述都变了,现在是:温柔劝说(笑)。
“我觉得就很温柔,”青福在蛊师同样窒息的眼神中举起双手,“我为小聂鼓掌。”
聂小倩倍受鼓励,无视系统绝望的嚷嚷声,反正她温柔劝说的经验都已经到手了:“治疗,辅助我!”
许仙:“噢,看我取穴哑门!!”
只见他将银针一掷,那针就仿佛自己长着眼似的,冲着拘魂鬼哑门而去。
“不对啊!”一思虽然被护在最后面,也忍不住喘着气愕然出声,他最近学医,也观摩过几节大学里的针灸课,“这个角度,还有这也太深了,会损到延髓!”
许仙:“噢,鬼有延髓吗?”
一边说着,许仙一边又取了根针,对着惨叫出声的拘魂鬼道:“你不要动,我稍微研究一下……”
拘魂鬼哪可能不动,它根本难以理解为什么一根针能对它造成伤害,疼痛之余,只觉身体四肢都有些脱力,连忙榨取了镣铐上的鬼气补足自身,缓过来后立马冲着许仙直扑而去。
许仙:“看我取穴风府!”
鬼叫之惨,令蛊师都忍不住侧目。
和鬼叫得一样惨的是系统:【干什么了,到底干什么了,为什么许仙的技能也变了!】
许仙的卡牌上,关于主动技能的描述变成了:医术精湛(笑)。
“好,妙。”青福已经坐回桌边了,拿起一颗花生,用眼神示意蛊师也来看戏。
蛊师弱弱地退下阵来,战场的画风太凶残了,他跟不上。
两个无常都有点发愣,忍不住屡屡看向酆都大帝:就照这打法,拘魂鬼还能害一思吗?噫,大帝怎么也吃上花生了!
青福看了酆都一眼,瞧见拘魂鬼探着脖子试图往门外逃窜,将腰间桃木剑一抄,往门口一掷,那木剑便稳稳插入金属制成的门槛上,拦住拘魂鬼的退路。
“好哇,你还想跑!”聂小倩阴森森地抓住拘魂鬼的脑壳,将鬼一寸寸从门边拖回来。
拘魂鬼艰难地仰起头,此时它已奄奄一息,魂魄都散开了,然而于夕阳之下,它却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终于能解脱了……
许仙:“食我神仙水啦!”
这只鬼好难得的,打了这么久都没死,手感超棒,许仙看看拘魂鬼镣铐上眉开眼笑的鬼脸们,决定再打亿遍。
鬼在叫,鬼脸们在笑,这些被活生生炼成镣铐的魂魄们发出尖锐而痛快的笑声,在拘魂鬼逐渐失去对镣铐的掌控后,带着满满地恨意,猛然扑向折磨、奴役他们无数年的主人。
拘魂鬼使劲把头扭向无常的位置:“救……”
“……”黑衣无常默默埋下头,其实他不太想救。
唯有白衣无常还有些迟疑:“大帝,那生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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