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见过那孩子后,谁能不喜欢呢?
粉妆玉琢,很是可爱。绷着脸装小大人,倒是犬耳很实诚地抖着,似乎是怕生又害羞。
年纪大了,就喜欢红彤彤的小孩。犬夜叉大人一身火鼠裘,性子又温柔,多么招人喜欢啊!
“以后,别让善子煮药了。”
“还不如来个会做饭的……听说大人的鼻子很灵,或许嗅到味道就上来了。”望眼欲穿,望狗兴叹。
几位老人长吁短叹,而这时,新来的两位老人入了村。
负责煮药的善子奶奶接待了他们,顺便问了句:“两位有擅长的事物吗?如果没有,就帮我种种药田吧,报酬是一小袋糙米。”
糙米?
米!
两位老人微怔,其中的丈夫道:“承蒙关照,就让我妻子与你一起吧,我比较擅长做锄烧。”
善子奶奶笑道:“那就拜托你了,食材在佐贺家,麻烦了。”
一阵鞠躬道谢,再一阵鞠躬道别。等老人找好食材吊起锅子,连太阳都要下山了。
逢魔时刻,让人心慌。
“请问,犬山妖怪多吗?”老人忧心忡忡。
“犬山有妖怪,但很乖。”
“诶?”
“因为犬山的城主是半妖,他很强,没有妖怪敢放肆。”
老人:……
半妖?
……
有风入室,烛光摇曳。
缘一关上和室的窗,又回到庭院之中,握起刀比划、试炼。
十六夜的情况有所好转,每日能活动不少时间。但调理是一件漫长的事,她的汤药不曾断,脸色也依然苍白。
大概还需要几年,她才能彻底恢复吧?
挥刀、再挥刀……
缘一倒是有些想念兄长了。
一个人琢磨剑术,往往不知道进步与否。要是能和兄长全力切磋一番,他肯定能发现自己的弊端在哪里。
说起来,又是半年了,兄长有好好吃饭吗?
他让阿吽带着狱门疆回到兄长身边,也不知里面的厨具他用过没?
应该没有,毕竟兄长……即使用了,也不会清洗吧?他无法想象兄长蹲在溪水边洗锅的样子,总感觉那是锅的灾难。
但用绒尾的话,一定能刷干净吧?
不……
缘一甩掉杂念,也放下了刀。他需要抛开一切顾虑,再度沉浸于通透的世界里,琢磨日之呼吸的下一型。
可惜,今晚的干扰因素太多,他实在练不成刀了。
晚风拂过,送来了一股极其诱狗的味道。它刚擦过他的鼻尖,就让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犬耳轻抖。
这是……
缘一的金眸微微睁大。
他不会闻错的,虽然味道有些出入,但是——与七百年后的犬神狗粮相似至极!
犬耳抖动了起来,缘一收刀入鞘,决定去山上转转。
兄长说过,就算是半妖也是白犬血脉。
作为白犬,晚上随意溜达看看地盘上多了什么好吃的食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 PS:卧槽好多营养液!作话是不收费的啊啊啊事先提醒!
PS:缘一:兄长!犬山特供,汪汪队吃大粮!
杀生丸:……
西国的狗勾们:……
PS:七百年后,西国第一优质人类家臣·犬山株式会社阳间代理人·三岛管家:凌月大人,昨晚住在王隔壁的南野秀一深夜带着朋友蹦迪唱K,吵到他看报纸了,您看要不要把隔壁买下来?
凌月:让他吵让他吵,多喊几个人去蹦迪!
三岛管家:……
第74章 第七十四声汪
犬守乡,篝火旁。红衣矮坐,浓香滚烫。
缘一肃起小脸,秉承着兄长“半妖也是白犬”的教诲,努力维持一只狗该有的高贵冷艳。他盘膝而坐,挺直腰板,两手置于膝侧,一派侘茶室待客的模样。
只可惜,他年纪太小,心里发馋,犬耳和眼神立刻出卖了他。
每当长勺轻搅汤汁、食材起伏不定时,缘一的金眸就会发飘。犬耳利索地抖动两下,装得满不在乎,往往是众人皆知的欲盖弥彰。
看破不说破,老人们眼带笑意,守好了小城主基本的体面。他们看待缘一正如看待自己的孙辈,慈爱又包容,却也不失恭敬。
“大人,久疏问候,还劳烦您来看望我们。”善子奶奶笑道,“这是今天刚入村的石下夫妇,擅长料理的是石下,擅长结绳、竹编的是松子。”
石下夫妇恭敬行礼。
缘一颔首,他记住了。
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对“别人对他行礼”这种事感到别扭。偶尔,他还会以上位者的心态去揣摩治下的臣民抱着什么心思。
就像三岛家主所说的:“你可以不用御下的手段,但你不能不会这些。我的大人,你把自己放得太低了。要知道,以你的身份是真正的贵公子呐!”
三岛家主总有办法督促他学点新东西。
而与三岛相处久了,缘一耳濡目染之下倒也会本能地去想——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意义、好处是什么?
譬如他身边围绕的老人,他们对他很单纯。
许是被放弃过一次的原因,这些老人来到犬守乡后都急于表现出自己的有用。
连善子奶奶介绍来者,也会直言他们擅长什么,以示绝不会给他添麻烦。
哪怕如今的犬山养个人丁三十的小村绰绰有余,可老人们唯恐占了他的便宜似的,在安居之后竟是自给自足起来,甚至还反哺给犬山不少需要的事物。
比如,城里的年轻人可以上山学手艺,这儿有活了半辈子的木匠、药师和种植者,愿意无偿教会他们一些东西。
半年来,犬山城与犬守乡的互通联结,让整座城的面貌焕然一新。
在没有妖怪进犯、没有强盗造次、没有武士叛乱的情况下,其实犬山早已成了黑川之地最大最富饶的城。
也正是这种脱胎换骨般的进步,令缘一在欣慰之余也升起了很大的困惑。他不明白,为何这些凝聚了几十年智慧的老人必须被放弃?
但很快,他得到了不是答案的“答案”。
说白了,还是人心。
善子奶奶帮缘一盛了满满一大碗膳食。
缘一眼眸微亮,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只是,犬耳依然忠实地一抖一抖,听着身边人的对话。
“石下君的手艺很好啊。”不少人感慨。
进而,又是一阵沉默。
手艺好又如何,他们之中甚至连珍贵的药师都有,可不还是落到了“必死”的命运吗?
当身边的人反复说着“你老了,你在拖累子女”、“既然把本事教给了子女,你也该放下对尘世的牵挂了”云云,他们就……不可避免地真认为自己是多余。
当他人在这时加一把火,说“别人都去了,你为什么不去”时,长久的负累和愧疚就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他们去了。
有些并非被子女放弃,而是被闲言碎语压垮了脊梁。世上有善人,却也有恶人,更多的是从众的人,而那一点点汇聚的恶意譬如诅咒,足以洗脑老人走向万劫不复。
“……是一只鎹鸦发现了我,它居然会说人话。”石下道,“它一边喊着南南东,一边盘桓在我和松子的头顶,没想到,附近赶来了武士还带走了我们。”
石下夫妇寻死时,附近恰好有鬼杀队的剑士在做任务。
很幸运,缘一如是想。
“我和松子寻死时没有害怕,可被救下之后再看这个世界一眼,发现舍不得告别呐。”石下苦笑,“要是一眼也见不到,就好了。”
不看,就不会生出不舍。
“可看了第一眼,就再也放不开了。”
见之,便再也放不下了。
缘一垂眸,作为活过一世的人,他经历过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对这两句话感触良多。
“没想到会来到犬山……”石下轻笑,脸上的皱纹叠起,却洋溢出如释重负的容光,“之后,我和松子想做两个‘已死之人’,就让他们忘了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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