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本来想等哈利放假给他惊喜,碰巧这次有的是时间,来提前看看笑话也无妨。
但是现在,也忽然觉得无趣了。
他不紧不慢地下车,连基础的寒暄都懒得做,无视德思礼一家的惊怖和戴夫的疑惑,散漫地抽出了紫衫木魔杖。
何必再这么大费周章呢?
别说折磨几个麻瓜,就算现在他去掀翻霍格沃茨,闯进魔法部大屠杀,又有谁能奈何他呢?
为所欲为,就是想做什么,做就是了。
红色咒光亮起,德思礼的惨叫响彻女贞路的清晨。
第205章
德思礼一家的惨叫并没有持续很久。相比汤姆曾经折磨过的许多巫师,他们的意志薄弱得多。
似乎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他们就倒在地上,如同三条肥瘦不一的大虫子,痛苦地蠕动挣扎着。两条长一点的还在试图把中间那个最圆的包围起来,好像这样可以提供什么保护似的。
汤姆冷眼俯视,这幅场景既可笑又令人作呕,一般他会很有兴趣让它变得更凄惨,而不是在这里恶心人。
但现在他只觉得多看一眼都厌烦。
弗农姨父一点点地,终于蠕动到他脚下,试图伸手抓他的裤脚,被汤姆嫌恶地一脚踩住。
“唔!啊……”弗农痛苦地求情,“放过……达利……”
汤姆的目光转向稍远处颤抖的球形肥肉,乏味地打去一道红光。
达利奄奄一息的喘息停止了一瞬,爆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
“再大声一点,我会让整条街被吸引来的人轮/奸你。”
他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极为可怕的威胁。
佩妮姨妈紧紧搂住达利,发出一声变形的哀泣,用尽最后的力气捂住儿子的嘴,浑身抽搐着摇头。
弗农姨父也恐惧地缩回手,手脚并用地想要逃回妻儿身边,却因为折磨而只能在原地滑稽地蠕动。
秘书戴夫已经被眼前地狱般的场景吓傻,不知不觉退到车边,呆呆地滑坐在地。
汤姆感到一种司空见惯的无趣。
他随手给了戴夫一个夺魂咒,回到车上,控制人开车离开,却没有想好目的地。
重新回到这具复活魔法铸造的身体,麻瓜日的问题会再度出现。
这个困扰已久的问题本该获得他足够的注意力。但实际上,他已经借由此次躯体更换明白了,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它的确由复活时使用的哈利血液导致,但并不是因为血液中谁的成分——哈利也好,莉莉也好——将他视为仇敌。
恰恰相反,是因为他自己将这份血液里的某些成分视为仇敌。
经过排除,那部分既不是哈利,甚至也不全是莉莉。
而是源于莉莉·波特身上的麻瓜血统部分。
在取血的某个瞬间,哈利应该是对自身的血统来源充满着强烈的——自豪、认同、或是别的什么——正向共鸣,那份信念浸透在血液中,流淌进他复活的躯体里,在无知无觉中,与他灵魂的自我认同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直到朔月之时,这份冲突达到巅峰,不得不割裂魔法通路才得以缓解。
也就是说,只要他还厌恶麻瓜一日,这具身体的麻瓜日就不会消失。
无解。
他站在伦敦街头小巷的自动贩卖机前,盯着里面展示的一排排饮料。
电子冷光给他的脸庞洒上一层清凉的色彩,本就冷峻的线条变得更加生人勿近。
偏偏有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痞流氓,为美色所惑,三三两两地围了上来。
一只脚哐地踢上自动贩卖机,成功获得了汤姆看死人的目光。
反戴鸭舌帽的少年手臂上都是刺青,已经是这群地下团伙里最见多识广的出众人物了,见到那张脸转过来的瞬间,还是被惊艳到说不出话来。
到了嘴边的脏话愣是吐不出来。
还是汤姆不耐烦地瞥向他还没放下的腿,冷眼提议:“不要的腿可以剁掉。”
刺青少年收回腿,反倒开怀而笑,说道:“帅哥,想喝什么?我请!”
“请我……”汤姆低念,漫不经心地反问,“你配吗?”
刺青少年的笑容凝固了。
“找死。”
刺青少年脸色一沉,身后的几名同伙就气势汹汹地围上来。
巷子里亮起了绿色的咒光。
汤姆走出小巷时,手里拎着一瓶千挑万选的罐装能量饮料。
随便幻影移形到对面教堂的屋顶,花了点时间研究它的拉环。
卡擦一声,没费什么力气,看上去密不透风的铁皮就启开了,再顺着方向拉扯,一块形状规整的缺口就出现了。
喝了几口里面的饮料,感到无趣。反倒是勾在指尖上的拉环有点意思,他百无聊赖地玩了好一会儿,琢磨清楚原理,才扔进喝完的易拉罐里,随手往下丢。
“啊!”
就是有人这么不巧被砸中,捂着脑门愤怒地朝上望来。
汤姆毫不在意冲人一笑,眼里顺势起了些杀意。
谁知对方的熊熊怒火竟被这一笑浇灭,愣愣地看他,发起呆来。
汤姆顿觉厌腻,明目张胆地幻影移形离开了。
脑子里瞬间闪过的地方……不出所料,伦敦市区的高级公寓。
站在日光繁盛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
他竟然,也会有感到无所事事的一天。
真去大开杀戒……哈利说的没错,他其实没那么热衷屠杀。
没有利益的杀戮毫无意义,那男孩却会为此难过得掉泪。
他想到这里,仿佛能听到哈利的反驳——我没有哭!
是啊……那男孩其实没有为此哭过,但不代表他感受不到。
他有感觉,当他们的约法三章没能发挥作用,哈利明知他要出发杀人的时候,目送他的神情仿佛在哭泣。
那种神情每闪过一次脑海,就会令他手中的杀戮咒衰弱一分。
他恼火于这个事实,却不觉得是哈利的错,反而不觉地减少下杀手的场合。
到后来,不需要约法三章,他也会考虑杀人以外的解决办法。
如同刚才那般随心所欲的杀戮,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痛快的感觉几乎转瞬即逝,空虚的感觉却丝毫无法缓解。
——你想过吗,汤姆?你真正想做的事?真正——令你快乐的事?
几乎在这个恼人的问题出现的瞬间,厌恶的本能就调动起了防御的记忆,将邓布利多提问时的讨厌嘴脸冲刷得一干二净。
然后他发现,那些被调动出来的记忆……
霍格莫德圣诞节的风雪里,将脖子缩进围巾里的哈利;强行把他从冰屋雪堆里扒出来、面露惊喜的哈利;黑色大厅的高台上,独自面对全部食死徒质疑的哈利;以及……那个星火满屋的地板上,眼里的光即将熄灭的哈利。
还有很多很多。
紫杉木魔杖隐隐发出一股热量,如同被记忆中的小巫师握住。
如果知道了那老头的死,男孩会难过死吧?
他缓慢地想。空虚、狂喜、和厌腻,全部消散殆尽。
只剩下非常复杂、微妙而隐隐不详的预感。
窗外的日光转衰,变红变暗,暮色很快被星月吞噬。
直到万籁俱寂,一片黑夜里,他做出了决定。
无论如何,必须把哈利握在手里。
——如果他不愿意呢?
冠冕的声音出现在灵魂通感里。
遥远的英国东部小岛上,他站在邓布利多死去的山楂树下,无动于衷地审视老人尚未冷却的尸身,仿佛自问自答。
——这老头的确死于我们之手,食死徒必须上位,凤凰社也不可能被放过……哪个是那男孩能轻易接受的?
这是一种类似当初隐瞒真实身份的危机。
那时候,他做了许多准备来应对。
由于哈利的意外妥协,一些底牌没来得及派上用场,留到了现在。
魔法的光微微亮起,一枚古朴的戒指出现在手中。
入校谈判时,邓布利多以为他不知道冈特家传戒指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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