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失格(12)
我还嘴硬:“是父亲您希望我成为新女性……”
“那是希望你能成为大家的太太,能够帮衬男人,夏目漱石老师口中勤俭持家的淑女,而不是让你去当女记者!”
哥哥、哥哥是怎么想的?
……
失策了,哥哥理所当然站在父亲那一边。
……
随即被火速安排了相亲对象,是在国外受到高等教育,但还是会到吉原买/春的男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说着喜欢受到教育的新女性,实际上……
我终于明白新女性的卖点在哪里了,同样是从父从子的内核,却有了自由民主,思想对等的精美华丽外皮,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不过是被打上了蝴蝶结的礼品,在抬价之后被送给别人啊。
……
我提早拿到了学校的结业证书,莎琳老师有用那种带着点儿悲哀的眼神看我,我不知道该讲什么,她的眼神太悲凉,好像已经看见过无数被命运折断翅膀的女孩儿,待着一脑子平等的思想,成为了婚姻的牺牲者,木头人。
这是我这年代女子的宿命吧?
父亲停掉了给我的经济援助,如此看来,我已经是没有办法挣扎的人了,人只要脱离了资本就无法离开,逃跑的话,我说不定会成为之前援助过的山民。
但真的要这样吗?真的要带着脑海中学过的新知识,成为家中的傀儡吗?
我抬头,街对面的广告上写招收女性电话接待员。
……
我想再挣扎一下。
哪怕不知明日在何方,也想再挣扎一下。
待续。/
啪嗒、啪嗒。
水珠落在薄而白的报纸上,高野良子管不住自己的眼泪水,一滴一滴向下,逐渐汇成一条细却冗长的小溪。
她想到了自己叹息着叹息着,最后却还同意自己求学的父亲,想到了借地方给他住的哥哥,想到了同样在学校里奋斗的同学。
比起想要成为女记者的阿重,她的人生要幸福太多,她是被太多人支持着的,那么,社会上的流言蜚语,男性同学的打压,国人对于女医师的不信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前方的道路是那么长,努努力的话,说不定能够达成自己的梦想。
[我明白了,太宰老师。]
她擦擦自己的眼泪水。
[我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
蝴蝶香奈惠买了一份朝日新闻。
她对时事并不是很关注,不过在上次听过太宰治的《你好,大正》之后,忽然对未曾谋面的作家产生了一点儿兴趣。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位先生在文章中暗示什么,传达什么。
今因听说他又在报刊上连载新作品,便买了份报纸一览大作,看后除了满心满眼的“好厉害”之外,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高野的话,看见这篇文章,应该会很高兴吧。]
她坐在教室里,抬头看面前的时钟。
快要上课了,以往尝尝第二个来到教室的高野,始终没有来。
大约等到第一节 课结束时,前两日被她打的两三名学生吊儿郎当地走进教室,满脸春风得意,可他们的校服却不是很平整,皱皱拉拉,领口被扯得很开。
当时香奈惠正在专心听课,自然不会注意到他们与其他相貌猥琐的男同学有什么对话。
“啊,是的,没错,给她一个大教训。”
“我可是公卿之子,父亲又是帝国钢铁的专务。”
“过两天去她家里提亲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多(哽住)
不行,为了稳定12点更,我要努力攒存稿!(没错我是裸奔更新人士)
ps:感谢久夜代歌的深水鱼雷,我昨天被惊到了hhh
pps:我写的是大正年代也就是1910年左右的事,和现在还是很不一样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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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庄速斟酌了半天,还是在太宰开门迎接他时说:“恭喜老师,新文章又引发了社会各界的热烈讨论。”
太宰说:“你的表情可不这么说的。”恰好他房间里有一面巨大的西洋全身镜,镜面镶嵌在有回环曲绕玫瑰金属雕花的框中,小庄偷偷摸摸瞅了眼镜中自己的模样,成功看见了愁苦的上半张脸。
小庄:“……”
如今的情况是他早就意料到的,与看见太宰老师新文章就眼冒金光的主编不同,他在初见稿子时,与太宰爆发了堪称是激烈的争吵:“太危险了,太宰老师,您是想要和国家公权力和政府和民众意志作对吗?”他指着文章说,“抬高职业女性地位倒也罢了,号召取缔公娼制度,就算是夏目漱石老师也没有敢明目张胆怎么做!买/春早已深入这个国家男性的骨髓里,我听闻不仅仅是国内,新加坡、东南亚,只要是有日本国民在的地方就有小吉原,您真的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他的语气越发强硬起来,“而且太宰老师你,也不是从未与妓/女产生瓜葛的真君子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您还是花柳街花魁的入幕之宾,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却也没有少到只有一两人知道的地步,如果被有心之人爆料,你就会成为被口诛笔伐的对象。”
他加重语气:“您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嗯,我知道。”与激昂的小庄编辑不同,太宰宛若一潭不会流动的平静的死水,静静看他发火,“请放心,我完全不在意。”他说,“我这人有千万种缺点,唯一称得上是优点的就是我行我素,不在乎无关人士的看法。”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篇作品,小庄君。”他凝视小庄。
编辑先生迷迷糊糊想着:[被太宰先生盯着看的人,是绝对无法拒绝他的要求的,谁叫他的眼睛很好看。]
因为没法硬下心肠拒绝他,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小庄与太宰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这篇文章在全社会,尤其是女性团体中掀起很大波澜,针对公娼制度的探讨,也引的无数文学家下场。”他快速且小声地说,“过去每隔几年公娼制度就被拿出来批驳一下,甚至还有作家写了纪实文学《吉原哀歌》,任何一个自认为受到过文明教育的人都很明白公娼制度的低劣之处,由于太宰老师您的号召力,这一问题正式被放在台面上,像是在油锅里倒了一碗沸水,彻底炸开了。”
“但是。”他转折道,“明面上接受却不代表心中的想法,尤其是普通受教育人群,应该会非常恼火,太宰老师的住处较为隐秘,之前信件也都是从编辑部中转了一道,想要找到您的住处很难,不用担心在家被袭击,为安全起见,最近公共活动就少参与点好了……”
正当他说话之际,那穿洋服的青年从口袋里摸出一封雪白的信件,抬头是东京大学,他将信件放在茶几上,向小庄所在的方向推:“前两天我与贵社主编联系过,询问是否有大学邀请我再去演讲,果然不出所料,上次东大演讲过后好评如潮,加之《女记者》在社会引发热议,结局还没有出,他们又邀请我去。”
咕咚——
小庄吞咽一口口水,只觉得怒火在心中燃烧,他甚至无法掩饰自己的火气,横眉倒竖:“那您答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