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想攻略我[红楼](98)
柳寒烟心中一沉,只当他于宝玉还有旁的要求,怕是要废掉手足什么的,不由得提起一颗心来。
却听圣和帝迟疑半晌之后,最终无力道:“你......把他看得牢些,莫让他再在外头招蜂引蝶了,这样不好。”
护国公:......
他隐约觉着,自己这一番话,怕是将宝玉在皇帝面前的形象彻底毁了个干干净净。
原先还只是个可能有野心的乱臣贼子,如今已经晋升为蓝颜祸水版有野心的乱臣贼子了,瞧圣和帝的模样儿,简直恨不能昭告天下,让天下臣民都离宝玉这个祸水远一些!
待柳寒烟自宫中回到护国公府之后,府内已然自先前那等宾客络绎不绝的气氛之中冷清了下来,护国公头也不回地自抄手游廊上走过,径直走入了自己房中。
房里立着一个俏生生的丫头,面是芙蓉面,眉是柳叶眉,行动处如弱风扶柳,袅娜多姿。她笑盈盈地凑上前来,半含着羞怯要与柳寒烟脱外头的大衣服:“爷......”
一句话尚未说完,护国公已然冷冷地抬眼看了一眼她,随即开口唤道:“赵叔。”
门口一个约莫三四十年纪的中年男人登时掀了帘子进来,生的一脸精明相,在自家爷面前低下了头:“爷。”
“我房里有碍眼的东西,”柳寒烟薄唇轻吐,说出的话像是锋利的刀,“拖出去,之后别让我再看见她了。”
丫鬟一下子白了一张脸,然而心中却仍有些不甘,忙道:“爷,我可是金管家专门指来伺候您的......”
“金管家?”柳寒烟微微挑起眉,“我记得,他是太太陪房家的人?”
“不错,”赵叔低声道,“是太太陪房的亲哥哥。”
柳寒烟眉眼中多了些似笑非笑的意味,他慢条斯理解开了胸口处的扣子,一面解一面道:“那便更好,既是这般,赵叔你便去做这个管家吧。现在寻账房,将人打发了,明日之前,不要再出现在我府里。”
旁人不知,赵叔却是在柳寒烟手底下干了几年事的,深知这位主子的心性,忙道:“是。”
房中哭啼不休的丫鬟被拖了出去,柳寒烟这才觉着顺眼,换了日常着的家常衣裳坐于床上。他自腰间随身佩戴着的一枚荷包内掏出一块长命锁来,锁面已然被他抚摩的光滑无比,连上头原本刻着的纹路都几乎被磨了个干净。他摩挲着手中的锁,想着这锁先前的主人,嘴角处终于带上了些轻柔的笑意。
“宝玉......”
他想,那人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想起,他二人究竟是于何时何处初次相逢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圣和帝:他脚踩很多船啊!很多很多!!!
柳寒烟:我愿意。
圣和帝:......朕还是找个太医给你看看吧,这孩子病得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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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昨天吃粽子有没有吃出小宝玉呢?
作者君是吃出来了哦~小小的一个,跟拇指差不多高,穿了一身红色的箭袖,乖乖躺在粽子里睡觉觉~
然后还可以养大!
在土里种个几十天,就可以收获正常身高版的小宝玉了!
第81章 前缘
那一年的阳春三月, 正是处处莺飞草长、柳芽初绽的好时节。一眼望去, 街上尽是如伞般繁茂的碧树, 一株株高大挺拔,将自天上洒下的日光都遮去了不少。
彼时柳清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因着备受当年的二皇子看重,倒也在京中积攒了不少人脉。待他母亲过寿之时,城中便有不少官员前来道贺, 柳府门前车马纷纷,时不时便有辆装饰的颇为富丽堂皇的马车停于两只石狮子前, 从上头下来一个个身着锦缎的官老爷, 冲着柳清笑道:“柳翰林,听闻今日府里老太太寿辰, 我们特意前来祝寿。你总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这是哪里话?”柳清笑道, “得您莅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哪里会不欢迎?快快请进才是。”
俨然是一副宾主尽欢之象。
□□却是这些个夫人太太的主场,因而皆是由孟夫人忙前忙后地招呼着。她乃是当家主母,自是推脱不过, 好在亦是饱读诗书之大家出身,进退得礼,赢得了众人一片赞扬之声。
只是面上看着虽是和睦融融, 底下却少不了议论之声。有夫人轻轻碰了碰身旁那位同伴的臂膀,压低声音道:“柳翰林至今,是不是还不曾有一儿半女?”
“这倒也不是, ”那同伴微微摇了摇头,趁着无人注意,亦悄声道,“听闻府里有个丫鬟,还是给翰林留下了一个庶女......掐掐年月,如今,大概也有四五岁了吧?”
“这么说,不是柳翰林的问题了?”这位夫人像是个热衷于这些八卦秘闻的,闻言登时将身子靠得更近了些,“怎么今日也不见她带出来见见?莫不是因着自己是个产不出庄稼的坏田,就生了些苛待庶子庶女的心思——”
“赵氏!”同行的夫人听闻此话,忙将她手一拽,“你是疯了不成,竟然在这地方说出这等话来!”
那姓赵的夫人登时察觉到自己失言,竟在别人的地盘上议论是非,登时面上也有些讪讪的。忙举杯轻抿了一口黄酒,不再说话了。
只是她不说,少不得有旁人问起来:“听闻府上仍有一位庶出的小姐,怎不见带出来?”
孟夫人原本正言笑盈盈地帮着斟酒,听到这话,面上的笑意便顿时去了十之七八。她微微抿着唇,定定地看向说话那人,直到将那人也看得心虚起来,方蹙紧娥眉,不咸不淡道:“她年纪小,禁不得风,也不爱见生人,有劳各位关心。”
众人面面相觑,明明知晓这不过是随口拈来的推脱之语,却也不好说的,只得一笑举杯,将这件事掩过去了。
此时贾赦之元妻张氏尚且未曾过世,这般算来,柳清便算是她的小舅舅,自然也前来了宴席。宝玉因着于府中无趣,便死活闹着跟了她来,在女眷们坐的席上探头探脑。先前还不过看这些个夫人小姐个个娇滴滴的模样儿,后头便觉着无人与她玩耍,且那些个夫人见着他生的粉雕玉琢,没有一个不爱的,个个都要伸出手来掐上两把。宝玉两腮俱被掐的红如烟霞,愈发受不住,趁着张氏一时不备,便偷偷地独自溜了出去。
他这时也不过三岁,身子小巧,一路过往的仆从竟有多半不曾注意到他。便是注意到了,也并不如何当回事。宝玉一路踉踉跄跄地扑着一只彩蝶,拿莲藕也似的圆嘟嘟的胳膊东一扑腾西一扑腾,逐渐便进入花木深处去了。他眼内唯有这只色泽不同寻常的蝴蝶,丝毫注意不到自己眼下到了何处,这般看也不看地的追过去,不仅不曾逮到蝴蝶,反而自己被一块小石头绊倒,狠狠摔了一跤。
趴在草叶子里的宝玉低头瞥瞥自己被地面擦伤的小胖手,委屈地瘪瘪嘴,有点想哭。
......然而这个时候,原本应当冲到他面前忙忙将他抱在怀里哄的丫鬟姐姐,一个也不曾出现。
宝玉左右看看,这才发觉,自己正处在一片繁茂的花木之中——只是他尚小,只能看出这些个花草不同于他寻常见惯的那些,却看不出这些都是许久未曾有人修剪过的。地上尽是落花枯枝,他拍拍腿,努力地想要站起来,紧接着就看见了脚旁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快地爬了过去。
宝玉:......
片刻后,一声凄厉的嚎啕登时响彻了整个西院。
连带着那只无辜路过的虫子亦被他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吓着了,茫然地扭过脑袋,拿一对触角底下的小眼睛望着宝玉,宝玉一不小心低头和它对视了下,登时“哇”地一声哭的更凶了。
“呜哇哇......”
他坐在草叶堆里抹眼泪,一面哭着,一面还要努力站起来,小身子东一趔趄西一趔趄,泪珠儿滚滚往下掉。
兴许是被这哭声惹得心烦,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满满皆是不耐烦的声音:“你哭什么?”
宝玉揉着眼睛,小肩膀一耸一耸,喉间仍有些哽咽:“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