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者的义务(191)
闻言,宫肆的瞳孔瞬时一缩——
能让对方用这种方式不让朱诺说出去的话……萨兰托他们果然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
朱诺开始系扣子了。解扣子快,他系扣子的速度同样迅速,系好扣子在胸前拍了拍,他对宫肆道:“你要相信我,我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这不是中途被对方叫走了吗……”
他还在说着什么,宫肆却没有听他讲,脑中飞快转着,宫肆忽然道:
“不能说他们过来做什么……能说你过来做什么吗?”
“啊——不涉及他们的话,应该可以。”朱诺挑挑眉。
“那你是过来做什么的?”宫肆立刻追问他了。
眼珠一转,朱诺道:“我是过来看看宫一炉,如果可以的话,初九的生日不是快要到了吗?我想把宫一炉弄到手送他做生日礼物。”
说完,他拉开衬衣往里瞅了瞅:“可以说,藤蔓没延伸,我没挂。”
好吧,敢情他刚才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宫肆:“……”
“我觉得大伯不会喜欢这份礼物,大伯对炉子不太在意,不过他对我说过,自己用习惯的炉子就是最好的。”他对朱诺道。
点点头,朱诺道:“你们伯侄俩很像,你说他不喜欢肯定不喜欢,好吧,我放弃这个礼物了。”
完全不理会他说什么,宫肆紧接着提了下一个问题:“你是被请过来剪断什么东西的吗?”
微紫色的眼珠转了转,轻抚胸口,朱诺道:“不能说,藤蔓动了。”
点点头,宫肆紧接着进行下一个问题:“这件事结束,你会得到宫一炉?”
脸上微微露出痛苦的表情,朱诺摇摇头:“不能说。”
“宫四会有危险吗?”
“不知道……啊,这句话能说。”
“宫家会有危险吗?”
“不知道,这句话也能说。”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宫肆逐渐找到提问的关窍了,“不能说”就代表着对方的行为八成和问题相关,“不知道”则代表不相关,这样一来,即使朱诺不能说,只要问题问得精准,他照样可以得到有用的情报,这样一来……抿了抿嘴唇,他又问了一个问题——
“蒲洲……会有危险吗?”
“不能说。”
这个问题一出,朱诺的回答再次从“不知道”变成了“不能说”。
瞳孔猛地一缩,宫肆正想继续询问什么,忽然,他们面前的窗帘被撩开了,名叫亚登的男子微笑着出现在他们面前:“抱歉打扰两位,我刚刚没在宴会厅看到你们,想着你们或许在露台上……”
“是这样的,时间差不多了,今天晚上的宴会差不多要结束了,宫家家主正在进行最后的讲话,大家碰杯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被他的忽然闯入吓了一跳,好在宫肆是个习惯面无表情的人,怔怔地看了笑眯眯的男子一会儿,宫肆率先踏了出去。
朝亚登一笑,朱诺随即追上了宫肆的脚步。
宴会厅的正中央,宫三月正在笑呵呵的邀众人一齐举杯。
“今天晚上我们大家聊得真是很开心,接下来,我们就可以一起为新能源开采计划而努力,想到那一天,我真是……真是……真是很高兴,什么也不说了,干杯——”
以他为首,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
溪流也举起了杯子,注意到宫肆的到来,溪流朝他的方向转过头来,看到皱着眉一脸不高兴模样的宫肆,溪流笑着安抚了他一下,宫肆这才和其他人一样举起酒杯,然而酒水根本没有沾唇,他举了下杯子,随即将杯子放在了一旁。
宴会散了。
蒲洲经济促进局的几名官员全都喝的醉醺醺的,在侍者们的搀扶下,他们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参加宴会的还有一些宫家人,当然,是蒲洲宫家,他们也被侍者们领着往楼梯的方向走去,还有一些人则不用下楼梯——他们是萨兰托的船员,比较重要的船员,为了让宴会更热闹一些,他们也过来参加宴会了。
“我送你们吧。”
眼瞅着其他的人都被侍者引出去了,亚登忽然道。
这其实是个有点奇怪的建议。
作为萨兰托聘请的安保人员,在这里,他应该也算是客人,一个客人去送另外几名客人?这有点奇怪吧?
可是——
宫肆环顾一下四周,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宴会喝醉的客人太多了,又或者宫家的安排不好,此时此刻的大厅里还真的没有可以顾得上他们的侍者了。
宫家很大,宫肆虽然觉得自己或者溪流至少有一个人可以记住路,知道大概应该怎么出去,可是在别人家随便乱逛可能也不太好。
心里这么想着,宫肆到底还是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况且,对方之所以会这么提议,保不齐是因为宫家和萨兰托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更要亲密,萨兰托在这里也算是半个主人之类的……
宫肆想着,和溪流对视了一眼,跟在对方身后,他们从另外一个楼梯走了下去。
“这边安静一点。”一边走在最前面,亚登还温和地介绍道。
“安静?其实我们不太介意安不安静的,从这边走会不会绕远路啊,谢开他们应该会等在正门前。”皱皱眉,宫肆看向前方男人绑着一条乌黑麻花辫的辫子,看着那一团浓郁的黑色,宫肆忽然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对方之前的头发里似乎编着小花儿呢,确切的说是绽放着小花的藤蔓。
等等……藤蔓?
宫肆忽然想到了朱诺胸前的那条细细的藤蔓。
他正这么想着,前方一直以背影示人的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半转过身子,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温柔的笑容,宫肆反射性的停住脚步,然后他听到对方继续说话了:
“安静,是为了让枪声不太容易被听见。”
伴随着对方说话的声音,对方迅速掏出手枪,“啪”、“啪”、“啪”三声枪响之后,楼梯间内宫肆和溪流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朱诺还在,他躲开了。
“我说过,那算是我侄子和他的使用者,我既然人在这里就是他们的长辈,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的,你把人给我搞哪里去了?”
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的尽头,朱诺面带笑容对亚登道。
这可不是什么善意的笑容,这一刻,朱诺看起来十分危险。
亚登却还是好脾气的笑笑,看看自己手里的手枪:“我应该第一个开枪打你,你的速度太快了。”
“第一个打我也没用,这种慢吞吞的子弹也就能打打老头小孩儿,你是打不中我的。”朱诺挑了挑眉。
“哦?那这样呢?”亚登笑着,忽然道。
然后下一秒,朱诺便忽然被无数藤蔓包围了,那些藤蔓就像是从他身体里钻出来的一般,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包围住朱诺后还没有停止生长,它们不断延长,没多久,那些枝条就像铺地毯一样从上方铺下来,眼瞅着就要铺到亚登脚下的时候,亚登笑了笑,收好手枪,继续向前走去,关上门,他从楼梯间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打中的老头——溪流:……
被打中的小孩儿——宫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今天请到隔壁的浮岛上休息一晚吧, 这边……今天晚上要进行很重要的……仪式, 可能会需要一天或者两天时间, 期间可能会有异像,不过请不要担心, 等到仪式结束之后,宫四就可以正式和帕雷定契了。”站在宴会厅旁边的小房间内,宫三月对萨兰托道。
所谓的小房间不过是和宴会厅相比的“小”房间, 在大部分人看来,这里仍然相当宽敞,顶上吊着巨大的水晶灯, 地面铺满繁丽花纹的地毯,此时, 在这个房间里就站着宫三月、萨兰托、宫四还有帕雷四个人, 看着站在窗前的两名半大青年, 宫三月的眼睛里有疲惫有坚定,没过多久, 管家敲门回报事情。
“人都送走了是吗?好了, 接下来就照之前计划好的那样。”宫三月对管家道。
年纪比宫三月年轻不了多少的老管家朝他鞠了一躬,然后退出房间去了。
就在他离开关门的时候, 萨兰托也在即将关闭的门缝内看到侯在那里的亚登了。
朝他微笑着, 亚登对他做了一个“一切搞定”的手势。
“不用担心我们,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刚好今天晚上可以给水手们放个假,让他们到蒲洲大陆还有各个浮岛上玩玩。”萨兰托笑着道。
“那好, 我也不送你们了,请尽快离开吧,等到你们都离开,我们这边也要开始了。”老者对他道。
冲他点点头,萨兰托转身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帕雷自动从旁边追上他的脚步,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这个房间。
于是,接下来这个房间内就只剩下宫三月和宫四两个人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是整个宫家最高的房间,宫四所在的窗户刚好位于大门上方,从这里往外望去,可是看到院子里直至浮岛入口处的所有情况。
祖孙二人便一起站在窗前,看着萨兰托的人一一登上自己这边安排好的车子,车子一辆辆驶出去,宫三月这个时候还收到了管家打来的电话,对他报告对方已经全部上车离开了。
“很好,接下来你把咱们的人安排一下,也离开吧,接下来三天不要回来,和你们的家人朋友在一起,好好放个假吧。”宫三月说完,挂上了电话。
然后,他们再次目睹搭乘着宫家大宅所有服务人员的车辆驶离浮岛,等到最后一辆车子的尾灯消失在他们视野内的时候,宫三月道:“好了,现在这里就剩我们爷俩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