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一失忆就变戏精(3)
他拜服在修仙人的脑洞之下。
你们家的剑灵不好好在剑里面待着,反而被钉在棺材里?
如此,那白胡子老头一直盯着他唠叨许久,直到方才听闻老头心爱的大弟子出关,那白胡子才一甩浮尘,再次恢复仙风道骨的高人风范,脚踏七彩祥云仙气飘飘的离开了。
只是还没等他耳根子清净多长时间,远远地便听见又一个人闯进屋内。
等到那人走进了,他方才转过头看去,却只见一个清秀少年捧着一叠衣物,不知为何涨红了脸颊。
等到那少年结结巴巴、颠三倒四的说完,秋宸之才意识到,少年是来给自己送衣服的。
望着那叠被少年紧张之下给揉得皱巴巴的衣饰,他在迟疑很久之后,终于伸手接了过来。
白子羽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秋宸之接了衣衫,方才松了口气,面上热度稍退,忍不住又悄悄偷瞄过去。
不过这次他不敢再盯着别人的脸看,只是低垂着眉眼,视线在秋宸之精致的下颚上停留一下,又转向那一缕在耳畔散落的发丝。
按理说,送完衣物之后,他便应该及时离开,以免被回来的师尊给捉住。
可是白子羽心中好奇仍未消除,而且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如此风采斐然的人物,竟是一时有些不舍,心里面盘算着能不能有幸与这等人物交谈几句。
他心里面的小算盘还没打完,耳边突然听到一道轻微声响,一顶檀木道冠骨碌碌地滚落至他的脚边。
白子羽急忙抬头望去,只见秋宸之跪坐于榻上,修长匀称的手指执着一缕墨发,此时也正望着地上的道冠怔怔出神。
望望地上的道冠,再望望那冷玉般的苍白指尖,白子羽突然恍然大悟,急忙捡起道冠道:“道友可是不会束发?”
这句话问得正中死心,本就寡言的秋宸之瞬间更沉默了。
身为一个现代人,他不但不会束发,甚至连那一身道袍也不会穿。
感受着他身边那简直要凝固的低气压,白子羽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里一突,瞬间竟是莫名察觉出几分突如其来的胆怯。
就像猛兽不悦时,洞中的野兔也会察觉出一丝瑟缩着的危险。
但他还是微微摇头,将自己心头那点莫名其妙的恐惧挥去,只是靠近秋宸之,温声道:“道友若是不介意,在下可否代劳?”
秋宸之沉默的看着他手中的道冠,沉思许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墨色的眸动了动,终于缓缓点头。
他甚至缓和了眉眼间的寒意,抬起头望向有些紧张的少年,嘴角若有似无的向上翘了翘。
白子羽瞬间被他嘴角边的点点笑意击中心脏,拿着道冠的手掌颤了颤,连耳尖都红了个透彻。
他深吸一口气才压下自己心中异样的激动,拿出平日师长们教导的礼仪,缓和着自己面上的神色,绕至秋宸之的身后,执起一缕漆黑的墨发。
感受着指尖顺滑的触感,少年面色又红了一红,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一支木梳,道了声:“冒犯了…”
……
凌云峰最南端。
一人登高而立,背负长剑,一袭白衣烈烈。
莫寒已在此地伫立许久,他的身影几乎要与险峻的峭壁融为一体,唯有萦绕在身侧的剑气依旧凛冽无比,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锐不可挡。
过往的弟子们看见出关后的大师兄,各自都忍不住赞叹一下自家大师兄的天赋异禀。
此次出关,看来大师兄对剑意的感悟又上一层楼,年纪轻轻便已有如此修为,称赞一句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也不为过。
只不过赞叹归赞叹,众弟子也都知道自家大师兄为人冷漠,不喜与旁人套近乎,于是也不敢在此多留,远远地就御剑避开此处。
只余下莫寒一人负剑而立,良久之后,方才睁开双眸,抬眼向上望去。
太虚掌门天清子脚踩祥云,甩了甩浮尘,停留在他的正前方,眼中带着几分欣慰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弟子。
莫寒冷峻的神色依旧未变,只是拱手行礼道:“弟子参见师尊。”
声音也是清冷不已,带着几分迫人的剑意。
还未等天清子发话,他已是再次直起腰身,眼睛看向师尊,径直问道:“弟子听说,此次师尊外出,却是带回一男子?”
天清子沉默一下,终究叹了口气:“是。”
莫寒的眉宇瞬间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秋宸之:“本尊不在的第一天……仙界那群蠢货还没发现本尊丢了!”
第3章 蛊惑人心的魔头
莫寒望着自己上方停留的师尊,沉默良久,方才皱着眉头缓缓道:“弟子刚一出关,便听此传闻。”
“本以为不过是闲人们的无稽之谈,但是现在看来,师尊所为,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看着自己忧思重重的大弟子,天清子摇摇头,身形从云端降落,来到莫寒身前。
他语重心长道:“寒儿可是知晓前一段时间的仙器问世。”
莫寒点头道:“出关之后便晓得了,只可惜当时弟子闭关未出,不然定是要陪同师尊前往。”
天清子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你未跟去也是件好事,此战实在太过惨烈,各门各派所带去的精英弟子伤亡惨重,折损过半。”
“经此一役后,无论名门正派,还是妖邪魔头,皆是元气大伤,修真界只怕要耗费数十年的时间去休养生息。”
听到自家师尊的话,莫寒面上并未露出什么庆幸表情,反而沉郁之色更浓。
他乃剑修,亦是太虚门内大师兄,习剑者注定要一往无前、宁碎勿折,怎可因为危险而畏缩不前。
但他到底没有拂了师尊的面子,只是抿了抿嘴角,低声道:“既然门内伤亡已是如此惨重,那为何师尊反而带回来一名不相干的男子?”
“不相干?”天清子终于笑了笑,转身看向莫寒。
“寒儿,你可知道,那名男子才是为师此次最大的收获。”
他上前两步,和颜悦色的拍拍自己大弟子的肩膀:“你一向对剑道领悟独到,因着那人的特殊身份,为师还打算以后让你来接触照料此人。”
“什么…”
莫寒顿时一惊。
……
凌云主峰,掌门起居殿内。
白子羽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指尖,压抑着激动时手掌的微微颤抖,将檀木道冠稳稳地落在秋宸之的发间,用一根云纹白玉簪束住,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道友请看,如此可好?”
他笑道,紧接着指尖一绕,随手画了面玄光镜,呈现在秋宸之面前,请他审视打理衣冠。
那玄光镜凭空而立,悬浮于正前方,镜中人长身玉立,白衣道冠,清逸绝俗。
容貌倒是与秋宸之穿越前的眉眼一般无二,只不过不知何时长出了及腰的墨色长发,周身气质更是多了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望着将人映衬得纤毫毕现的镜子,秋宸之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怪不得他醒来之后,找遍整个屋子也没找到镜子,原本还以为掌门一大把年纪不爱照镜子。
却没想到,你们这些修仙人就连照镜子都这么骚包!
白子羽见他依旧不说话,还以为他心中不满,有些忐忑的问道:“道友…可是心中不愉?”
少年仰着脸,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色,这表情就好像是一只年幼的金毛犬,正乖巧地蹲坐着,满心期待着主人的夸奖与摸头。
在各种中二叛逆期的少年中,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实在少见,秋宸之也不由的心中一软,终于说出他穿越之后的第一句话。
“多谢。”
许是许久未说开口的缘故,这句话嗓音略带沙哑,却仍带着一股清冷霜雪的气息,像是清泉击打在山石之上,清冽至极。
眼见面前之人与自己说了第一句话,白子羽顿时高兴地睁大眼睛,少年心中的好奇如同燎原之势不可抵挡,一连串问题接连不断的被抛出来。
“在下白子羽,道友如何称呼?道友与我家掌门是何关系,为何被掌门带回门内?道友前几日为何昏迷不醒,可是受了伤?如今伤势如何?道友家住何方?道友年岁几何……”
一连串问题砸得秋宸之头昏脑涨,他之前对白子羽示好,是因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他想从这少年口中多套出一些有关信息。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是个自来熟的话痨!
他只得伸手按住少年的肩膀,沉声道:“安静。”
白子羽瞬间噤声,像是不欲惹他生气。
可是安静没多长时间,少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神色一慌,喃喃道:“糟了,时间耽搁太久……”
“道友,师尊马上就要回来了,在下必须…”他期期艾艾的望着秋宸之,颇有些不舍的走。
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殿外突然一声暴喝传来。
“蛊惑人心的魔头出来受死——”
秋宸之尚且不明所以,白子羽却突然变了脸色,难以自信道:“三师兄?”
听声音貌似就是三师兄……
三师兄他疯啦?这可是掌门师尊的起居殿,之前门内又下过禁令,他怎么敢跑到起居殿前高声喧嚷?
难道有人在三师兄面前煽风点火…
一想到这里,白子羽心里顿时一惊,转过头担忧的看了一眼秋宸之,紧接着抓紧自己身边的佩剑,径直冲出殿外。
秋宸之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耳边听着殿外的呵骂之声,不由默然。
外面那人貌似是来找他的,但那少年怎么好像比他还要紧张?
此时,白子羽已经冲到起居殿外,他抬起头,一眼便望见半空中那张扬暴怒的赤发青年。
赤发青年的身侧,还有几个面熟的外门弟子,也御剑环绕在青年的周围,好似来加油助威一般。
果真是三师兄杜惊,还有外门那几个经常趋炎附势拍马屁的狗腿子。
白子羽眉头紧锁,面色不佳,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佩剑,高声道:“三师兄!”
杜惊冷不防见到自家小师弟,也不由愕然:“师弟?你为何会在师尊的起居殿中?”
“……我还未问,师兄为何在此,还在师尊的住处如此高声叫骂?”心虚的少年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将矛头转向杜惊。
果然,一听到这个问题,杜惊瞬间又阴沉下脸色,赤色短发未加束缚,在半空中飘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前些日子,仙器问世,我太虚门弟子出征,结果伤亡惨重!可是为何最后不见仙器,反而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