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炮成灰(2)

　　“醒了再睡一会儿吧，还早。”
　　他的声音温润放松，让我安定了不少。
　　“几点了”我问。
　　“才三点半啊，再睡一会儿？”
　　“午夜梦回啊，让我缓一缓。”
　　……
　　“……范小允。”我喊他。
　　“嗯？”
　　“你妈妈有清醒的时候吗？”我突然开口问出这么一句。
　　“偶尔。”范小允居然也毫不惊讶的神色如常的回答了。
　　“她清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又问。
　　“很温柔，会教我写字画画，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痴傻的，疯癫的时候会带着我到处乞讨，后来出了几次事情，就被我奶奶关起来了。”
　　“你奶奶为什么一开始不把她关起来？”
　　“呵”他冷笑一声道“她巴不得那女人能死在外面，或者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那你还爱你妈妈吗？”
　　他沉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忽然听到他用低哑的嗓音疲惫地说道:
　　“爱。”


第5章 第 5 章
　　我的心里简直苦海泛滥，一片汪洋的苦涩与难过，真他娘的……
　　“至儿。”
　　他用一条手臂抄过我的脖子，环抱住我的头，手指玩弄着我的头发。
　　“我还记得我妈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
　　他的声音如同魔咒，本色音的纯净加上尾音的性感。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又热又痒，我根本不敢转头去看他的眼睛。
　　“她就像这样……”他的小嘴在我的脸上啄了一下，“吻了我一下，我当时觉得好开心，你呢。”
　　我觉得我要烧起来了！
　　我觉得我心跳加速，血气下涌！我觉得我……
　　“你勃 1起了。”
　　妈的！我知道！
　　“没没关系，晨、晨晨勃嘛！你懂的！”我慌张道。
　　你要是敢说什么奇怪的话我就揍你！我用眼神这么告诉他。
　　“我想借一下你家的厨房做点吃的可以吗？”
　　“在后面，快去！”
　　看着他往门外走去的身影，我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生火的时候小心点啊！”
　　喊完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像个智障一样，人家只是想找个理由离开一下罢了。
　　果然他“哈”的一下笑了出来，随后说道：“好，会的。”
　　其实我觉得，如果能把他逗乐了偶尔智障一下也无所谓？毕竟他笑起来还是蛮可爱的。
　　……
　　上学的路上
　　“你离我远点走！”我为那事心绪烦躁，狠狠地怼他。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向后走了十几步，站定。
　　“这个距离可以吗？”
　　“你在那儿站个十分钟再走！”
　　“我会迟到的至儿。”
　　“关我屁事！不要叫我至儿！”
　　我又恼又怒，加快脚步远离他。他还在后面喊“慢点儿至儿！别摔着了至儿！”
　　草！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是可以如此厚颜无耻的。
　　于是这一天，范小允罕见的迟到了。
　　他到的时候，数学老师已经在发试卷了。
　　“报告。”
　　范小允站在门口，声音带着点急促的喘息。
　　“不知道今天考试吗？！怎么迟到了呀‘一本模范生’！”女老师对他翻了个白眼，声音尖锐。
　　讲台下一片窃笑声响起。
　　握草！猪都能听出你语气里的讽刺了好吗！怎么当老师的！占用早自习考试还他妈那么叼，妈的一群傻b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还有范小允你是不是傻啊，还真在那儿站了十分钟……
　　范小允抿着嘴，不回声。他微低着头，背却是挺直的。
　　“进来吧。”老师“大发慈悲”地说道。
　　然后考试开始了。
　　我拿到试卷，先翻到后面的几道大分题，顿时觉得这个范小允真乃神人也，有3题都是昨天他给我讲过的一模一样的题目，我拿起笔，抑制住内心激动开始答题，美好的分数，快到哥哥的怀抱里来吧！
　　忽然一阵眩晕感向我袭来，我脑袋一沉，差点栽在试卷上。
　　卧槽！什么情况！我他妈不是已经好了吗！我要清醒！我要考试啊！
　　可是接踵而来的眩晕感让我力不从心，我他妈就跟弱柳扶风的林黛玉一样一下子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我的脑袋很昏沉，只能勉强保持着几分混沌的意识，我想说话，喉咙中却只能发出一些含糊的音节。更卧槽的还在后面，我感觉自己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范小允……
　　“是我，至儿。”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他抱着我的双臂有点硌，却很有力。我不再苦苦支撑，任凭自己被疲倦卷入黑暗中。
　　等我悠悠转醒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站在旁边的范小允一脸懊恼的模样，但下一瞬他就换上了一副担心的表情看着我。
　　我从床上坐起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是校医室，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校医呢？”我问。
　　“不在。”
　　“……我睡了多久？”
　　“十五分钟。”
　　“有水吗？”
　　“有。”
　　他转身倒了杯水，递到我嘴边，我用手接过，他看着我喝完。
　　“感觉好点了吗？”
　　他的语气中略带焦急。
　　正当我打算告诉他不用那么紧张我没事的时候，校医室的门突然发出“嗙——”的一声巨响，我条件反射的望向那里，只见那可怜的门被一脚踹的摇摇欲坠，门轴上的一个零件都给崩了下来，门上还印着一个黑色的脚印。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伤，衣服上带着血。其中一人我知道，叫王虎，同村的，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问题学生，打架旷课欺负人泡妞，作业从来不写，据说他老爸年轻的时候得到一位游历山水的世外高人的指点，会些拳脚功夫，这几年在深圳给一位大老板当起了打手，每个月能汇回家里不少钱。如今看他这副一口一个“龟孙子”，一口一个“宰了他”的凶狠模样，再联系他这一身伤，想必又是打群架给弄的。
　　王虎径直走到我面前，一脚踢在床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
　　“滚！老子的床！妈的，校医死到哪去了！”
　　“校医不在，至儿需要休息。”范小允淡淡的下了个逐客令。
　　“至儿？”王虎怪叫了一声，跟身后的几个兄弟对接了一眼，用一种暧昧又怪异的眼神在我和范小允身上转了一圈，开口对我说道：
　　“你跟这婊 ！子娘养的到底是什么关系最近看你们老是玩在一起啊，都玩儿些什么呢”
　　“你他妈的骂谁婊 ！ 子娘养的！”我愤怒了。
　　“呦呵！还护上了，你上咱那村问问，他娘被多少男人玩过！一只破鞋！早就□□烂了的玩意儿！”
　　王虎用恶毒的语言、鄙夷的口吻恶狠狠地说道。
　　我觉得肚子里像是有一把火在剧烈燃烧，我反唇相讥道：
　　“你全家更不是玩意儿！你爹在外面早有人了吧！要不然怎么不把你跟你妈接到城里去！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不就是个小痞子而已吗！”
　　那王虎是气得不轻，怒吼着骂了一句，激动得都破音了，我也没听清楚他骂了什么，只感觉脸上被一记铁拳砸的要变形了，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第6章 第 6 章
　　我又开始做梦了，梦境的主人公还是范小允的妈妈。
　　她看起来还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神色正常，穿着打扮的也比较时髦，就是一幅城里大学生的样子，她站在马路边上，像是在等什么人。这里是个交通完善，高楼耸立，商业发达的地方，这儿应该就是城市了吧，我想。
　　她等了一会儿，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滑到了她面前停住，车窗降下，她似乎与司机交流了几句，我的视角卡的有点远，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然后车门打开，她乘上了去，面包车便驶离了那里。
　　场景切换至车内，女孩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驾驶员是个小年轻，后座上坐了一位男青年。车行驶了大概有七八分钟的时候，那驾驶员与后座上的男子通过车前镜对视了一眼，后座上的男青年收到了信号后，立即小心而迅速地从身后取出一块毛巾，一把捂住女孩的口鼻，女孩奋力挣扎起来，使劲抓掐男青年的手，可无奈双方力量太过悬殊，几分钟后，女孩终于彻底安静了，车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操！这小娘们，指甲抠的老子疼死了！妈的！”男青年大骂道。
　　“你迷药是不是下重了，别把人弄傻了，卖不出去了。”小年轻嗅了嗅车内的味道，皱着眉头道。
　　“放心吧，我有数。”
　　……
　　女孩在一路昏迷中被运到了我们村里。
　　我看到那两个男人把车开到村北，下了车，走进了一户人家里，过了一会儿，这两人带着那个在我第一梦里出现的老妇人和她的儿子出来“验货”了，老妇人的儿子把女孩抱回了家，老妇人给了他们厚厚的一沓钱，一场肮脏的交易就这么完成了。
　　女孩醒来后，没哭没闹，只是呆愣着，跟她说话，过半天才回一句，老妇人说她是装疯卖傻，关几天就好了，一周后，女孩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了，人已经变得有些痴傻了，吐饭，无法正常沟通。
　　在男人的建议下，他们请了个赤脚医生到家里来，赤脚医生为女孩把了脉，翻了翻她的眼皮，一番过后，对等在旁边的母子俩说“傻了。”
　　看来真是迷药吸多了，那个傻b还说什么他有数。
　　老妇人表示吃亏上当了，花了那么多钱买了个傻子当儿媳妇。
　　男人表示傻就傻吧，能生就行。
　　女孩很快便怀孕了，母子俩心里稍感安慰。
　　但是！
　　女孩怀孕后没多久，孩子他爹就被疯狗给咬死了。
　　这下全村人都炸开了锅，纷纷说这女子是个克夫命。老妇人本来就对这个买来的傻儿媳没有多少好感，这下更是直线降成负数点了。
　　等孩子生下来了，长大一点了，五官轮廓都看得出来了，大家发现:
　　——这孩子长得只像娘!
　　一时间村里再次流言四起，说是这孩子根本不是那短命男的种！毕竟那女人是个傻子，被谁操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本想“寄思念于孙身”的老妇人也对这个孩子彻底失望了。
　　于是范小允便在这样的环境中悲惨的成长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会梦到你的过去呢
　　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对他问出口，不是不想问，是不敢问。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口，就会产生一系列的蝴蝶效应，打破这表面的平静。
　　那我宁愿这么拖着。


第7章 第 7 章
　　我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校医室里那张窄的要死的床上，依然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我咂了咂嘴，总感觉嘴巴里残留着一丝甜甜苦苦的味道。
　　望望外面的天，都有点黑了，房间里也没有开灯。
　　此时的范小允正靠在窗边吸烟，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他吸完一口，便把那只夹着香烟的手随意的搭在窗台上，烟草燃烧着，那一点红色的火光显得神秘又清楚，隐隐约约照亮着他手上一小片的皮肤，几点烟灰闪着红色的反光，飘落到他修长的手指上。
　　“范小允…”我喊了他一声，声音有些不连贯的干哑。
　　他掐灭了烟，把烟头丢出窗外，然后迈开长腿向我走来。
　　“要坐起来吗？”他走到我身边，问我。
　　我点头，他便一手托住我的头，一手圈住我的腰，用一股力量便将我一下子给撑了起来，使我靠躺在了床上。接着他给我倒了杯水，递到我嘴边上，我也懒得动手接了，就着他手里的水杯让他喂我喝了下去。
　　我才发现他看起来很虚弱，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倦意。
　　“你怎么了？王虎那个龟孙子是不是为难你了？”
　　“是纠缠了一阵，但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用钱。”他说。
　　“我一）草你哪来的钱啊？还有凭什么给他钱啊？！不行我要去问他要回来！”
　　我火了，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白色被子就要下床，刚一站起身，双脚还没迈开一步，就感觉四肢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要不是范小允及时架住我，我膝盖一弯，就要给跪了。
　　“我怎么了这是？”
　　“你是因为睡的太久了至儿。”
　　“多久？”
　　“好久了。从今天上午一直到现在，晚上7点。”
　　“这么久？！那我为什么都感觉不到饿？……哦，大概是饿过头了。”
　　“……”
　　“你会抽烟？”我比较在意这个问题。
　　“嗯。”
　　“什么时候学会的啊？”
　　“9岁。”
　　“那你今年多大？”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的年龄。
　　他愣了一下，才道：“16。”
　　“我不信！你居然比我大一岁！”
　　我很不满，他看起来明明比我小，想不到这个发育不良的长条豆芽菜居然比我还大一岁！我顿时感觉很不爽！我感到不高兴的时候会无意识的做出一个小动作，翘起下嘴唇，凸下巴。
　　“你不信也不行啊，事实就是如此，快，叫声哥来听听。”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我的下嘴皮子轻轻地拨拉了一下，轻快地说道，声音中带着诱哄与宠溺。
　　“滚！谁要叫你哥！”
　　我不依，他就继续对我实施威逼利诱，闹着闹着，他就qi到我身一）上来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他还敢挠我痒痒！妈的，欺负我现在没力气是不是！
　　“你快从我身上下去！”我扯开嗓门大声喊道。
　　他一副“我不下去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淡定的俯视我。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心中愤慨万千，干脆眼一闭，头一歪，装死。
　　世界安静了几秒。
　　我听到他先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他夸张地笑趴在了我身上，把头埋进我的颈窝里更加放肆地大笑起来。
　　重点是他现在正压我身上！重重点是范小允他妈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屁一）股蹭到了我小宝贝一下！
　　“喂…起来……”
　　我推了他一把，没有效果。
　　“至儿。”
　　他双手捧住我的脸，温柔中带着强势，我避无可避，只能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犹如浸在水里的黑玉棋子，我看着，看着，感觉自己要被吸进去了。
　　“你有没有试过……”
　　他的声音是有魔力的，像绫罗，轻柔地缠绕住我的身体，我的灵魂，让我心甘情愿的放弃思考。
　　他的吻落在我的下巴上，如羽毛轻抚，这感觉我居然有点熟悉。他的睫毛扫在我的脸上，挠得我心里也跟着痒痒。我能想象到他现在闭着眼睛的样子，他眼皮偏薄，有一层浅浅的内双，睁着的时候看不太出来，可当他垂下或是闭上的时候，便可发现那眼皮儿上的一道淡淡痕迹。其实他的眼睛不算大，内眼角尖并且稍为内陷，但外眼角钝圆，末梢处又带点微微上挑的感觉。这样的一双眼，睁着的时候看起来温柔俊俏，闭上的时候又妩媚勾人。
　　他朝我一笑，轻轻地眨了眨眼，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风情万种。
　　我就这么感受着，他的膝盖顶一）开我的双腿，牢牢的霸占住我大腿一）内一）侧最敏感的位置。他流连于我的嘴唇，从啄吻到含一）吻，带着试探与挑一）逗，他一只手撑在我头边，另一只手压在我腰侧旁的床单上，让我有一种被他笼罩在身下的错觉。
　　他似乎并不着急进攻，而是一点点地软化我的心理防线，耐心的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整个脑袋晕晕乎乎的，像一团浆糊，这感觉比生病还糟糕，比被王虎揍的那一拳还糟糕，因为我感觉到的并不是单纯的“不舒服”或是“疼痛”，而是要比这些都要复杂的多的多的——
　　——感受。
　　我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攀上他的背，我不知道这样的感受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欢愉，羞耻，兴奋，难受，渴望，又不知道渴望什么，我惶惶不知所措，本能告诉我，在这里，只有他可以帮助我。
　　“范……小允。”
　　我模糊的叫着他的名字，向他求助，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我觉得丢人。
　　范小允稍微抬起一点身来，用俯视的视线深深地凝着我的脸，天色比刚才更黑了一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得见他那一双幽暗的眼眸，像既静又深的黑湖，眸光却亮若星子，闪动着晦涩难明的光芒。
　　我看着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从全脸特写到局部大特写，然后我们，唇齿相一）交。
　　他的小一）舌灵活地撬开了我的齿关，不复之前的耐心与呵护，变得极具攻击性，勾住我的舌头吮一）吸起舞，我的呼吸全部被他夺走，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呻一）吟表示抗议，他置若罔闻，变换着角度吻我，我感觉我快呼吸不过来了，想后撤，他立刻伸手按住我的头，手劲还使的不小，我只好继续配合他。
　　然后他动了！他卡在我那儿的腿在……在缓缓地磨蹭我！还他妈带着节奏！我哪受得了如此刺激，立马就支一）起一）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