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立刻去世(222)

    顾厌不知道这道声音的主人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他反问道：“我的回答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100年后活过来吗？我可以给你答案。”
    顾厌听到这确定眼前这一幕绝对不可能是惊笑游戏弄出来的，之前他在游戏中看见的晴朗不过是因为他脑海中一直存有的画面所导致，而眼前这个奇怪的东西他从来就没在脑海里想过。
    顾厌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停顿了几秒，回答道：“你可以和其他人一样，称呼我为系统。”
    对于顾厌来说系统这个词并不只是一串数据，在经历惊笑游戏的磨练后他明白数据在经过人类的演算后完全可以像是一个真实人类，它们拥有人类的思维和举动，沟通起来完全不会有任何的障碍，他冷声说：“那你想告诉我的答案是什么？”
    系统说：“答案就在前面。”
    眼前出现的一道光，顾厌伸出手臂挡住刺眼的白光，待消散后他才放下手，出现在眼前的是看上去装修非常温馨的一个房屋。
    “你是哪位？”
    顾厌听到声音时转身看去，一名男子正穿着睡衣站在楼梯中间好奇的打量顾厌，他在样貌上拥有着让女人都羡慕的艳丽五官。
    顾厌通过对方所穿的衣服判断自己是在这个男子的家中，正当他思考应该如何向对方解释时，从楼上又下来一名男子，他在看到那名男子的面容时，整个人因为震惊微微睁大眼睛。
    后面下来的殷裘在看见顾厌时也同样愣了一下，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拍了拍身边男子温声说：“言俞，他是我的朋友，我和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顾言俞虽然有些奇怪顾厌的出现，但是他并没有当即发问，而是点了一下头，对顾厌礼貌的微笑说：“你们聊，我去外面浇花。”
    顾厌没有理会顾言俞的离开，他正打量着殷裘，这张脸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他说：“你到底是谁？”
    “认不出来了吗？”殷裘笑了笑说，“还是说你只认识晴朗？”
    若是刚复活的顾厌见到殷裘的话，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直接将对方碎尸万段，但是现在的他因为原皓玥有所改变，他只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后离开，他说：“那名叫系统的东西跟我说来这里可以给我答案。”
    殷裘直接越过顾厌，他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他的长相和晴朗原皓玥一样，只是气质上能让人分辨出是完全不同的人。
    在100年前，顾厌代替姐姐男扮女装，前往一家精神病院做护士，在那里他遇见并爱上了身为病人的晴朗，对方的病症是多重人格，其中一个人格便是眼前这个自称叫做殷裘的男人。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名为殷裘的人格消失，而他又被晴朗的另外一个人格杀死，就算顾厌对事物接受能力很强，但对于眼前的一切仍然存有太多疑惑。
    殷裘说：“你应该没有忘记当初我是死在你和晴朗的算计下，不过你要失望了，我并没有真正死亡，而是被一个自称为系统的家伙带到另一个世界，并拥有了可以自由使用的身体。”
    “如你所见，现在我找到了属于我的爱人，过着平淡的生活。”
    “但是当初我的复活是系统有意为之，它提出来的条件就是我必须完成它的要求，作为奖励我能在完成任务后许一个愿望。”
    殷裘敲了敲脑袋，似乎在回忆，他说：“我记得我当时许的愿望是让你在获得幸福之前——不能死。”
    顾厌放在身侧的手隐隐发颤，原来他的复活，包括死不了的原因是殷裘许下的愿望，他此时思维很混乱，但他还是问出了一句：“那为什么是在100年后复活？”
    这是顾厌内心深处一直以来的不甘心。
    殷裘闻言手微顿，随后平静的说：“顾沁，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当时许的愿望是要你一定获得幸福，系统判定你当时立刻复活是不可能获得幸福的。”
    “为什么？”顾厌问出这个疑问时脸色苍白得可怕。
    “因为晴朗已经死了。”殷裘神色淡漠，“无论你接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在后来知道了自己发病杀了你，然后就自杀了，系统自然不可以让你在那时候复活。”
    顾厌全身发凉，他只要试图去想晴朗当时在得知是自己把爱人杀死后的绝望面孔，他的心就仿佛被刀子刺穿了一般痛苦，他颤了颤嘴唇说：“那系统凭什么判定我一百年后会获得幸福。”
    殷裘说：“你心里本来就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更何况你现在确实获得了幸福。”
    原皓玥，顾厌只要想着这个名字心脏就流进了一股暖流，他说：“所以......真的是他。”
    殷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说：“幸福其实一直就在你的身边，只是在于你个人想不想去看到并且抓住，原本我还以为你还要很久之后才能抓住。”
    殷裘看向正在后院浇花的顾言俞，后院种满的玫瑰花丛如同火一样的灼热，他的爱人和他最爱的花相融在一起，那是他最喜欢的画面，他转头问顾厌：“你幸福吗？”
    这句话刚才系统同样问过，顾厌冷声说：“只要再也不要看见你我就很幸福。”
    殷裘轻笑了一声说：“这个没有问题，谁让我们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呢，你该回去了。”
    随着殷裘这句话顾厌发现对方的身影连带着周遭开始渐渐远去，直到最后他已经看不清殷裘了，只听见对方说了最后一句话。
    “好好活着，顾厌，为了庆祝你的新婚，我为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顾厌缓缓睁开眼，他的神情还带着醒来时的迷茫，直到他转过头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原皓玥时他才意识到从那段“梦”中醒来了。
    原皓玥身子动了一下，他像是被惊醒一般睁开眼，在看见醒来的顾厌时立刻紧紧抱住了他。
    “顾沁！”
    原皓玥说出来的称呼让顾厌愣住，前者没有意识到这点，他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两天！我差点以为......”
    顾厌稍稍拉开了两人距离，他直视着原皓玥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原皓玥露出疑惑的神色：“顾厌，怎么了？”
    顾厌想起殷裘说的小礼物，他摇头说：“没事，我只是睡着了而已。”
    原皓玥心有余悸的说：“要不是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保持冷静等着你，我真的很害怕你就这样不睁开眼睛了。”
    顾厌沉默了一会儿，他拉着原皓玥的手放在心间处说：“你听。”
    原皓玥能感觉到从掌心传来的轻微震动，他不可置信的和顾厌对视了一眼，他甚至将耳朵直接覆在顾厌的心脏处仔细的听着，感受到对方平缓而有力的心跳声传进耳朵，在这一刻，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
    这时原皓玥听到顾厌的低笑声，他说：“你这样子很像是在听孕妇肚子的爸爸。”
    原皓玥面对顾厌的调侃说：“你要是能生孩子我第一个不批准，生孩子太痛了，我不想你经历那种痛苦。”
    原皓玥伸手握住顾厌的手腕，在确定对方有了脉搏和呼吸后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厌现在没办法告诉原皓玥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离奇事件，也许有一天真等他整理好思绪时，他会当成故事一样告诉原皓玥。
    对方也许会相信，也许会当做是故事。
    但这时顾厌对原皓玥笑了笑说：“是因为你的存在，让我成为了一个真正获得幸福的人。”
    因为你的存在我才愿意去遇见我生命中的种种美好，我不再是独自一人行走在人世间的怪物，而是一位平凡，正在经历幸福的普通人。
    为了你，我愿意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