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掮客(66)
安东说：“嗨~”
小太子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特么！你特么……你特么终于醒了啊兄弟！”
胖子也从旁边的沙发里跳了起来，“东哥醒啦！饿不饿？喝点水？”
安东说：“烟。”
这一觉睡得够长。安东坐起身舒展筋骨，只听浑身关节咔咔一阵响，然后满血复活。
小太子抱过来一堆零食，“你特么吓死我们了！”突然想起什么，叫胖子，“赶紧给锋哥他们打个电话，都在家等信儿呢。”
安东问：“我睡了几天？”在得知自己竟然一闭眼就躺了五天后，安东也很惊讶，“我是不是体质变柴了？”
“柴个屁啊！这也就是你，换旁的人估计就挂了。”小太子撕开两包黄飞红，又拿来两罐啤酒，“知道你为什么睡这么长时间吗？专家组说了，精神力消耗和穿越通道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你强行激活了那套刑天战甲。专家说这套装备在启用时至少需要三次软启动，然后使用者以30%的传导为基数，每次递增10%来适应。您倒好，上来就穿，穿上就跑，搁着一般人脑子直接废了，不死也得傻。唉对了，知道这是几吗？”
安东笑着拍开小太子冲他伸出的两根手指头，“谁说我穿上就跑了，丫头给我呲儿呲儿的启动了好几次呢。”
“啊？”小太子一脸懵逼。
安东就给他讲当时丫头是怎么给他呲儿的，“当时疼得我嘴都张不开，要不非问候她们家祖宗十八代。”
小太子拍着腿笑，“这叫歪打正着！”
安东仰头灌了口啤酒，再嚼一粒麻辣花生。啊~生活真美好。
但他的美好时光很快就随着檀无因的到来而结束了。
如今这位中年美阿姨可是他亲表姨，医生+长辈的光环谁也扛不住。刚恢复怎么能吃这些垃圾食品呢？这是什么？辣条！这个呢？薯片！
于是小太子和垃圾食品一起被清出了病房，不片刻就有小护士端来米粥小菜。而安东，在一堆专家的围观下，硬着头皮吃掉了这套能淡出鸟的病号饭。
又过了两天没烟没酒没滋味的日子后，安东终于出院了。过客一大帮人来接他，小太子拦都拦不住。杨小锋抓着安东的胳膊一个劲儿说“都怪我，都怪我”，安东就去摸他胸。
杨小锋老脸一红，“你干嘛？”
安东：“我还能干嘛，找烟啊！”
冷不防斜里递过来一盒大苏。安东扭头一看，十五。
过客的人和其他信使团成员很默契地退开，给他们俩留出足够的空间。
十五问：“长记性了吗？”
安东不答反问：“那边情况如何？”
十五冷笑，“还惦记那边呢。”
安东：“江逸坑了我一把，我得知道他下场凄惨才能睡得安心啊。”
十五的冷笑就变热乎了，“他被停职了。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江肃还是向着他亲弟弟的，否则这种人早被大使团开除了。而且江肃还用了些小手段，把实验楼大战后的损失让天瀛会背了锅。比如，遗失了某套试验中的机械外骨骼什么的。”
安东呵呵一声，“那我就放心了。对了，刑天战甲算我送给信使团的。”
十五：“这么大方？”
安东：“我倒不想大方，但你会还给我吗？还不如主动一点，卖个人情。”
十五点头微笑，“好的，五百块奖金和锦旗已经在路上了。”
安东：哈哈哈。
十五：呵呵呵。
其实安东并不是真想卖十五一个人情，实在是他对刑天战甲的那个“呲儿~~”有心理阴影。而且，这种东西放在手里就是个雷，想出手都没人敢接盘。他没在正规学校念过书，但怀璧其罪还是懂的。再者，如果日后大使团跟他要，他可以说回来之后就上交了，要扯皮也是信使团和大使团之间的事了。
另一边，十五也不傻，知道安东是借用信使团甩开一个烫手山芋。但汝之砒霜吾之蜜糖，以前能搞到一点那边的现役技术都很难得，此番直接拿到一个真正的高科技，他简直做梦都能笑醒了。
所以这对表兄弟的“哈哈哈”和“呵呵呵”是各有内涵，各有心思的。
转天，安东吃过午饭去了车庄儿市场。
成凤阳正在店里逍遥自在地品茶，一看见他就笑，“哥们儿，你真是做大事的人。前有购物中心正面硬刚天瀛会，这回又夜爆AMS实验楼。你已经取代我的位置，正式成为圈子里的传说了。”
安东坐在他对面，敲敲桌子，“茶。”
成凤阳立刻重新烧了壶水，还特意换了两只一看就有年头的盖碗。
安东从存储球里掏出个“飞板”递给他，“送你的土产，作为小刀的回礼。”
成凤阳识货，又特别懂人情世故，当即就表示，要么转给安东20万，要么让他在店里随便挑几件顺眼的带回去玩儿，因为：“你这个可比小刀值钱多了，我不能让你吃亏。”
安东：“那给我转40万吧。”又从存储球里掏出来一个，“这个也卖你。”
成凤阳特别痛快的收货转账。
安东和丫头这次一共搞到六块“飞板”，丫头的两块估计会给信使团，安东手里有四块，给过客留俩，这俩就卖给成凤阳赚点零花钱，还能顺便把小刀的人情还上。
今天的茶水依然很好喝，茶点也好吃。京派酥皮，安东对其中一种咸口的牛舌饼比较感兴趣，一连吃了四五块。
成凤阳和他边吃边聊，但并不打听安东都经历了什么，因为这些他都知道，甚至比当事人知道的还多。
他告诉安东，“当天你被AMS扣下之后，大使团那兄弟俩就吵起来了。江肃够狠，虽然一时动不了AMS，但转头就把他弟和他舅姥爷关进了辛亭岛，否则你也不会被滞留在实验楼一宿。天瀛会得到消息时有点晚，来不及多做筹谋只能硬抢，却让信使团那小丫头捡了个漏儿。所以啊，有些事儿真没法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安东笑，“你消息还真灵。”
成凤阳不以为然地说：“我十六年前入行干掮客的时候，小太子还不知道在哪儿搓泥球呢。双方冷战这么多年，信使团跟那边断档的日子，我可没断。”
这个确实得说一声服。
无论做什么买卖都贵在经营，同样的高手，后起之秀根本比不了扎根已深的老炮儿。
成凤阳忽然一笑，“你知道这次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
安东：“什么？”
“天瀛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被江肃甩锅，还因为计划草率而暴露了好多埋在AMS的眼线。最近那边可热闹了，共勉学社借机挖出好多猛料，多年来AMS被盗取或遗失的机密全让天瀛会背了锅。”
“背锅？”安东听出话中有话，“难道还有不是天瀛会干的吗？”
成凤阳指着他笑，“给你精的！多说一个字都能让你揪住小辫子。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天瀛会就是一帮傻叉，只是仗着几大家族的势力啃老本，早晚要被共勉学社玩儿死。”
安东做出一副聆听受教的样子，成凤阳就告诉他：“共勉学社内部也分激进派和保守派。现在他们‘精英移民’的大宗旨就是保守派的，但激进派想要的更多。”
“他们想要什么？”
成凤阳弯起眼睛，“你说，平行空间就只有一个吗？”
安东的大脑飞速运转，提炼一切细枝末节，脱口而出，“他们在研究多空间。”
在AMS老院士的观点中，扭曲空间是多维度交汇枢纽，那么理论上就会有无数个平行空间。当它空间和现世界链接后，因为空间禁制的缘故那边人不能过来，但如果能解决扭曲空间通道的问题，他们或许可以进出其它平行空间，又或从多空间获取资源。
成凤阳长叹一声，“你再这么机灵我都要爱上你了。”
安东：“呵呵。”
成凤阳：“你知不知道‘呵呵’这两个字现在等同于骂人。”
安东：“所以共勉学社激进派是你的大东家吧？”
成凤阳特别遗憾地摊开手，“怎么能这么说呢，谁能有资格当我的东家呀？你别忘了，咱们是掮客，是替两边牵线搭桥的投机人。咱们是自由的，没有雇主，只负责推动一桩买卖的发展，从中赚取利润。”
安东问：“那你所追求的利润是什么呢？我觉得不是钱。”
成凤阳有多少钱这个问题，一直被掮客圈津津乐道。安东只粗算一下这么多年来逍遥仙的进账，已然抵得上过客全部家底儿，而这只是成凤阳的买卖之一。
所以钱对成凤阳早就没有了吸引力，而他刚才强调的掮客的意义，更说明那边的共勉学社是“一桩买卖”中的甲方，那在现世界必然就有一个与之相对的势力庞大的乙方。
而这个现世界的乙方，恐怕和共勉学社激进派所追求的一样。
多空间探索啊……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安东心底都有点躁动了。
成凤阳给他们的茶续上热水，“我现在的目标当然不是钱，我是在追求一种冒险。我想当个探险家，在有生之年多走走，多看看。”
他说：“被你干死的那个成凤阳就没能摆脱金钱和权力的桎梏，除了一天到晚想着怎样讨好大家族，自己连个梦想都没有，所以他只配当一辈子走狗。最后被你掐死也算他善终，否则等我亲自动手的那一天，一定比你狠十倍。”
安东心想：果然与众不同的人都是有点变态的。
成凤阳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
安东：“一般人确实很难对另一个自己下手。”
“你就没想过干掉江逸？”
“我干掉他干嘛，又不碍我事。”
成凤阳挑起一边眉毛，“因为人心会变。他这次已经露出苗头，早晚会再对你下手。通过这次的事儿你还看不出吗？江逸是那种会利用至高道德来成全自身虚荣的人。而最可怕的是，他和你拥有相同的基因，相同的能力，甚至相同的思维。”
安东完全不当事儿，“他能力不行，跟我差远了。老子天下无双，他算哪根葱。”
成凤阳一拍手，“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个屌样。”
安东掸掸裤子上的点心渣，站起身，“你也很屌，给我洗了半天脑，想把我变成跟你一样的老变态。可惜这次不成功，下回再努努力吧。”
成凤阳放声大笑，“好！”
安东：“回见。”
抬脚刚要走，却看胖子火上房似的冲进来，“东哥！出大事了！”
第65章 值吗？
人活于世，有的时候有些事真是没法说。在楼下遛个弯儿，能被一只“天降飞狗”给砸躺下。蹲墙边吃个盒饭，也能赶上墙突然倒了。
而作为高危工种的掮客们，遇到的危险更是花样百出。
安东跟着胖子一起赶到他们常用的地铁站通道时，整个站点已经被信使团封了。
下到站台，就看到廿四正带着一群黑衣人严阵以待，旁边还清出一块地方架设了很多仪器。
安东跟廿四打了个招呼后找到小太子，“什么情况？”
小太子就叫来几个小掮客，“他们是今天跟秦关一起送货的，但在秦关进去后这个通道就进入封闭状态。我接到电话立刻叫人走另一个通道去了那边儿，但出口处的老头说没人过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