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星际](80)
总统威弗列德似乎也有些暴躁,回答道:“我并不知道他会往地球上走,雷因这回只是去剿灭海盗的。”
“剿灭一个海盗会跑到地球上?真的不是你刻意泄露了情报想借雷因的手来弄死我吗?”菲斯特显然更加恼怒了起来,他甚至开始砸虚拟终端的键盘。
总统显然也很恼怒:“我为什么要借雷因的手来除掉你?开玩笑!削弱我自己的势力对我有什么好处吗?菲斯特,我建议你冷静一下。”
“好吧,冷静,我当然可以冷静!”菲斯特深呼吸一口气,他嘲讽道:“我他妈差点死在虫洞里!你还让我冷静!?”
“你当然得冷静,愤怒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威弗列德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过程,菲斯特,你在地球上遇见了什么?”
“流民,傀儡师,魔偶,还有那个该死的雷因。”菲斯特语气更加恶劣了,“除了这些以外,你还想让我遇见什么?”
威弗列德皱起眉头道:“地球上有那么多流民吗?”
菲斯特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没有,多得很,据说雷因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大号的流民基地,但是已经被炸毁了。”
威弗列德思考了一下,最后对菲斯特说道:“菲斯特,我想你得再去地球上一趟了。”
“哈?”菲斯特顿时又暴躁起来,“雷因的部分军队还驻扎在那儿,你想让我上去送死吗?”
“并不是这样的,菲斯特。”威弗列德眯起了眼睛,说道,“你还记得奥坎先生吗?”
“提到他做什么?”菲斯特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向我炫耀奥坎先生是如何忠心于你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威弗列德道,“你应该还记得,菲斯特,我当年命令奥坎家族执行的那个偷盗女王蛋的计划,他们当时没有成功,但他们拿到了女王蛋的基因。”
“奥坎先生如今利用那个基因成功制作出了可以携带女王基因的人类胚胎,我们还寻找了合适的受孕体,只要受孕体生下了携带女王基因甚至记忆的孩子,说不定真的可以制作出可以控制虫族甚至魔偶的‘女王’!”
菲斯特对此似乎还是有点兴趣的,这回没有继续冲总统恶劣的翻白眼了,询问道:“然后呢?”
威弗列德皱起了眉头:“奥坎家族出了背叛者,有人把胚胎掉包了,我们现在唯一掌握的线索,就是那个带走胚胎的人,很可能去了地球。”
菲斯特说:“所以你想让我去地球找到那个人?”
“是的”威弗列德说道:“这很关键,菲斯特,我们必须要成功,我们要把联盟从那个雷因的手里夺回来!”
“噢,只是你自己想把权利夺回来而已吧。”菲斯特在威弗列德面前毫不顾忌,嘲讽道:“放心吧,只要是为了扳倒雷因,那么我永远都是和你站在统一战线的。”
菲斯特这番话似乎让威弗列德放心了不少,对其说道:“交给你了,菲斯特。”
第94章
傀儡师训练基地, 别称傀儡师学院, 联盟广大民众心目中的梦幻学校, 据说只要进入了这所学校,日后就能够成为强大的傀儡师,坐拥名利无数、美誉加身。
许多人对这所学校的推崇, 让傀儡师学院到达了一个巅峰,但俗话说得好,物极必反, 有些事物太过高端反而是另一种层次上的极端, 尽管有很多人推崇和赞誉傀儡师学院如何如何的美好,但也有那么一部分人, 认为那个学校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光鲜亮丽。
大约是在去年或前年的样子,有一位父亲在网络上用虚拟账号在某个公众论坛上发帖, 他在帖子上声称,说那个傀儡师学院吞噬了他孩子的生命。
大概是两年前, 这位父亲的儿子在十五岁被选中了精神力,并去了那个傀儡师学校上学,但是在那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能够联络上自己儿子。
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和手段,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学院是全封闭式教育的缘由,他还以为暑假后过年阶段,孩子就可以回来,但一年不到,他就收到了政府的体恤金, 同时从政府要员那里,得到了他儿子意外死亡的消息。
这位父亲感到十分痛苦不解,他多次向相关部门征求一个真相,他想得知自己儿子真正的死因,可是政府部门从未回应过,不仅从未回应,当他向相关部门提出要求想拿回儿子的尸体时,政府竟然给出这么一个答案——从进入傀儡师学院起,学院成员无论死活,都归属政府所有。
所以这位父亲甚至连自己孩子的尸首都见不到,就要面对孩子已经离开人世的现实,就要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境地。
如果这位父亲想得开,或许悲伤难过这么一阵子,时间一长,他也就把这些事情给淡忘了。
但问题是,这位父亲他想不开,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唯一的,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视和想要保护他,所以,这位想不开的父亲开始了一场针对傀儡师学院、针对魔偶的相关调查。
他在他发表的贴子里贴出了他的调查报告和调查结果,上面罗列了和计算了十年内的,政府所招收的那些精神力合格的少年少女们,并且挨个联系了这些年轻孩子们的家长和监护人。
在他的报告中,每年从联盟各地包括一些偏僻殖民星系里筛选出来的孩子,进入这所学院的年轻孩子们大约每年最多有三、四十个,最少只有二十来个甚至更低,但是每年最后能够从这所学院里出来的孩子,只有十名不到。
其他的孩子都去了哪儿呢?
这位父亲各地奔波收集资料,访问那些曾经自己家孩子也被选上去当傀儡师的那些家长们,他们的处境和这位父亲一样,都是收到了政府的体恤金,收到了孩子意外死亡的消息。
但除了钱,政府就什么都没有再给予了,没有消息,没有尸体,甚至连遗物都没有。
有些家长们感到不能接受,到处寻找可以得到孩子具体消息的方式,他们当中甚至有人坚信是政府欺骗了他们,他们的孩子并没有死。
但政府的力量是强大的,没有人敢跟联盟作对,这些孩子们的父母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为自己伸张正义的地方,所以终于有一天,这位父亲决定挺身而出,将这些事情在网络上进行曝光,他希望自己的这一举动可以引起群众们的警惕,让他们了解这个所谓的傀儡师学院,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么美好的地方。
这位父亲的帖子在当时掀起了老大的一阵风波,他的做法确实引起了部分人的关注,但是很快,这位父亲的帖子就被删除了,不仅被删除了,他的虚拟账号和ID也都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加奇怪的是,在他的帖子被删除之后,很多热心的网民很快发现了这项异常,不少人认为是相关部门的人有意掩盖事实,想把真相埋葬起来,才会那么火急火燎地删除帖子甚至删除人的账号ID,但是这些热心网民的声讨很快被淹没了。
网络上那天忽然被某个明星的绯闻给刷屏了,一个没啥意义的绯闻,但就是引起了大众的关注,于是所有对这位父亲发表的帖子被删除事件有争议的声音都被刷了下去,然后,就没有人再关注过那位父亲,关注过傀儡师学院的种种。
但没有关注,并不代表着被遗忘。
时至今日,网络上依然还是有小部分人在发声,希望人们不要盲目相信那些关于傀儡师的美好谣传,不要轻易地将自己的孩子送进那所吞噬年轻人们性命的学院,但这部分人太少了,他们的呼吁别人听不到,因此收效甚微。
现如今,群众们依然还是把这所学院当做是梦想,拼尽全力,即使头破血流也想进去。
莱尔此时此刻,就站在这所学院的大门前。
位处远星上的傀儡师学院几乎是被冰山和冻土所包围着的,星球上的环境极其寒冷而贫瘠,几乎终年处于黑夜之中且见不到阳光,这地方非常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莱尔等新生所乘坐的学院飞船就在这颗星球上的停船坪降落了,停机坪连接着傀儡师学院的大气制造,从飞船里出来后就是室内,不必担心没有氧气的问题,但是即使是室内,感觉也非常寒冷。
刚刚到达这所学院的新生们显然都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他们缩在一起并且情不自禁地因为寒冷而缩着脖子搓揉胳膊。
他们都表现出程度不一的疑惑来,大概是这所学院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吧,没有阳光四射的学院操场,没有来来往往青春活力的学长学姐,没有那些喧闹却欢乐的声音。
摆在这些年轻孩子们面前的,只是冷冰冰的灰色墙壁构筑的通道,通道深处可以隐约看到一扇巨大铁门,看起来就像是关押着某些重刑犯监狱的大门。
不仅那扇门看起来就像是牢房的门,连门的周围也守着很多身穿联盟军服的士兵,简直就像是守着牢房的狱警,个个都是全副武装,且手持武器,他们甚至逐步围过来,拿枪口对准了这些可怜的年轻人们。
这让这些茫然无措却十分敏锐的孩子们立刻紧张起来,他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疑惑着,直到那位名叫莫艾特的学长走到了队伍的前面来,高喊了一声:“新生们排成两队,我带你们去前厅。”
莫艾特的语气再也没有像是之前,在学院飞船上发言那样,给人一种既温柔又亲和感觉了。
他的语气变得严厉甚至是无情的,他面无表情开始高声喊道:“不听命令、到处乱跑,离开队伍的人,会被这里的守卫抓住,关紧闭三天。如果情节严重,强烈反抗者,会被当场格杀。”
“这不公平!”新生队伍里立刻有几个激进的孩子喊了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谁再敢多说一句话,这里的士兵会立即把你丢出去。”莫艾特转头,用极其冰冷的视线看向了那几个发声的新生,看得那几个人都是浑身一哆嗦,然后莫艾特继续道,“训练基地外面的温度约为零下五十六度,常人连一分钟都活不下去,如果你们想尝试,可以来挑战一下。”
莫艾特的这句话不平不淡,语气都没有多少波澜,显得冷漠极了。
然而就因为这句冷漠的话,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见到场面变得安静下来,莫艾特也勾着冷笑满意了不少,他转身就带着他的魔偶往前走,也不顾后面的人跟不跟得上。
后面的几个新生面面相窥,犹豫着是否要跟上去,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踏出第一步,然而旁边的士兵依然手持枪械,一群围着他们,让这些可怜的新生们很有危机感。
这时,莱尔行动了,他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感,所以也不意外,就坦然地拉着斯卡往前走了,他一前进,身后跟着的阿里斯塔也本能地跟了上来,有人迈开了第一步,后面的人就开始接连跟随,没有人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和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们作伴。
一伙人排着乱七八糟的队伍跟在了莫艾特的屁股后面,其实本来人就根本没有多少,这批新生目测也就二十来个的样子,因为人不多,大家也不说话,空旷的通道里显得更加空旷,只余下零散的脚步声在走道里回荡着。
通道并不长,他们很快就走到了那扇巨大的铁门面前,随后在莫艾特的操作之下,这扇门很快就打开了。
进门就是前厅,其实就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礼堂,有好几排大概能坐下百人的长桌,前厅的尽头有个高台,上面站着几个人。
走过那些长桌,莫艾特带着新生走到了高台的面前,并且仰头看向站在高台上的几个人。
“你们好,新生们。”几个人当中,明显为首的那个人开口说话了,这是一位高瘦个子的男人,看模样大约不超过三十岁,长得俊俏,但是脸上左边眼睛有伤痕,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左眼其实是一只机械义眼,眼角还有伤疤残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