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尸如此(19)
可惜自家侄子太掉链子,完全不会聊天找话题,搞得原本有点心动的张招弟也被尬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就在张招弟犹豫着是不是该主动点的时候,死亡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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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受伤的胖黄狸之后,何忆便直奔殡仪馆而去,它倒是恢复的不错,基本脱离了危险期,虽然还没恢复意识,可是大夫说它皮实,这一坎儿挺过去之后,就算是能活了。
听到这些,何忆顿时安下了心,想了想干脆先去找关雪松。
其实再去找他也是没什么意义的,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关雪松不是凶手,虽然被告知了不需要再去找他,可是何忆还是想去看看这个人。
昨夜张招弟的情绪一反常态的低沉,就在何忆不知道该怎么劝的时候,她突然开始满屋子乱飘,而后催促指挥着何忆黑进医院系统,查找了一下病历记录。
一年前,张招弟遇害的那一夜,关雪松下班之时遭遇了车祸。
天冷路滑车子没刹住,于是关雪松就倒霉的进了医院,不过好在他的伤不算重,只是骨折。
这人似乎有些拧,住院的时候也不老实,总是偷着出去想要见张招弟……
从403到殡仪馆,何忆在倒了几次车以后,终于找到了地方。
听说这种地方向来有些邪乎,所以何忆没有进去,而是在附近花坛坐了下来,顺便玩起了手机。
北方的冬天,总是对花草不够友好的,所以花坛里只有雪再不见其他颜色。
看着微信的信息提示,何忆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他的微信好友只有一个,那就是昨天请他喝水的那位好心人。
一连几条消息,有的是问何忆到家的了吗?还有的再问胖黄狸如何,何忆摆弄了好一会儿后,才顺利的回复了过去。
微信那端的人似乎在忙,而久久未能得到回复的何忆也干脆将手机塞回了兜,看着殡仪馆门口众人进出。
这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快的地方,进出之人要么面无表情,要么面带哀戚,再或者是失声痛哭,看了好一会儿后,何忆不但没能看到关雪松,反倒是被负面情绪搞得心烦意乱的。
“请问,你在等人吗?”就在何忆准备拿出手机再玩一会儿的时候,只见一人边向他走来边问道。
“是你!”想见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何忆惊喜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本想表明身份,可是在看到老了很多的关雪松以后,他突然之间不知如何说起……
该说什么呢?说自己见过张招弟,说她一直有话想对你说,还是说……
何忆顿感不知所措,还是这一切只是一厢情愿,如果他忘了她呢?如果他已经有了女朋友,那么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只会给人添来麻烦?
“你认识我?”拍掉雪后,关雪松直接坐在了何忆的身边,“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你?”何忆好奇地问。
“看表情以及肢体动作。”关雪松扶了下眼镜,随后说道,“你好,403的新房客。”
“你好”和他握了手后,何忆有些欣喜地说,“想不到你竟然还在关注403。”
对于关雪松认出自己这点,他虽然感到很是错愕,可是在见识了这个时代的科技以后,何忆的接受度还是很高的。
“一年了啊!”感叹了一声以后,关雪松抽出一支烟点燃,随后说道,“你是为了招弟来找我的吗?”
“是,她……”就在何忆接下来的话将要说出口的时候,只见关雪松抢先一步开口说,“稍等一下。”说着深吸一口烟,在把自己呛的练练咳嗽以后,他费劲地说,“她、还活着吗?”
对着关雪松充满期待的双眼,何忆不忍心地偏过了头,随后摇头说,“死了”
关雪松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我帮你……找凶手”最后一口烟雾吐出,关雪松揉了下头发说道。
本来以为自己得费上一番口舌,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容易,一时之间,何忆不知该作何反应。
有点懵的何忆看着关雪松又拿出一根烟吸起来,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吗?”
“你的动静不小。”关雪松看着他,随后拿出了手机,点了几下之后,随即调转手机面向,而何忆也看到了一个微博界面。
“这是她的微博。”关雪松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忆解释说,“有几条写着她最喜欢的化妆品种类,还有零食。”
“我那天,本来是想和房东谈谈租下或者是买下403的,可是你先一步将403租下了,而你那天的反应,我也全看到了。”
“一年了,我也终于不能再骗自己了。”
何忆:……
“她说你情商低。”何忆弱弱地说,“虽然我也觉得你情商低,可是你智商看样子是在线的。”起码碾压了他。
“是吗?”关雪松苦笑两声,收回手机说,“其实我觉得我情商也不错,只不过一碰到他,就会不知所措。”
第 23 章
“我想见见她。”关学松说。
“这我做不了决定。”何忆说,“总得问问她的意见。”
又是一支烟点起,关雪松狠狠吸了一口,随后吐出一口眼圈:“她不想见我对吗?”
“我不知道。”对于关雪松的问题,何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答。
情爱之事,他不懂;女人心事,他也不懂!
闻言,关雪松苦笑了一声,自暴自弃似得又开始猛抽起烟来。
何忆顿时被呛的咳嗽起来,完全感受不到烟酒魅力的他,对这两样东西印象实在是不好,害人害己的。
“你烟瘾有点重。”何忆捂着鼻子皱眉说。
“抱歉。”意识到自己给何忆造成了麻烦,关雪松连忙掐灭了烟头,“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人来人往的实在不算方便。”
“也好”何忆点了点头,“去哪里?”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关雪松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该吃晚饭了,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比较喜欢吃血类制品,鸭血猪血什么的。”何忆认真地说。
“正好那个地方有这些东西。”关雪松想了一下道,“先等我一会儿,我去取车。”说完似是怕何忆反悔,急忙跑向停车场。
也就是在这时,何忆才发现,虽然他的腿看起来恢复如常,能够正常走路,可是一旦剧烈跑跳,肢体动作顿时不协调起来,看得人揪心不已。
没一会儿,一辆车就停在了何忆的眼前。
“上车吧。”车窗落下,关雪松喘着粗气说。
“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学着关雪涛的样子系好安全带后,何忆看向左边的关雪松说。
“怎么能不着急。”关雪松苦笑了一声,随后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放在了方向盘上。
期待、忐忑、心痛这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关雪松也说不出他是想见张招弟多些,还是不想多一些。
“你对这类灵异类的事件,适应力以及接受程度很高。”看着飞速而过的街景,何忆开口道。
关雪松开得太快了,到让他有些害怕起来,交通事故什么的,想想就很惨。
不过他的胆量倒是让他佩服不已。
“以前也是不相信的。”关雪松叹了口气,“可是自从进了殡仪馆工作,有些事接触多了,自然就相信了,这地方挺练胆的。”
“所以你就和招弟姐说了一大堆灵异事件?”何忆打趣说,“她说被你吓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一个几百岁的僵尸叫一个几十岁的女鬼为姐,说来也有点滑稽,可是谁让张招弟气势太强,总是能把何忆收拾的服服帖帖。
关雪松顿时咳嗽了几声,那张憔悴沧桑的脸也顿时红的不行:“这不是为了找话题吗,我姑说了,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的时候,聊聊工作也行!”
当时天气景色这类的话题都聊完了,马上进入冷场阶段,忐忑的他干脆讲起了身边发生的事,看着招弟一脸认真的听自己讲,关雪松一下子倍受鼓舞,直接什么都说出来了。
偏偏张招弟是既爱灵异故事又怕的那种类型,白天是越听越好奇,可是一到晚上,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回想起那些鬼故事,自己能把自己给吓够呛。
“到了。”关雪松停了车,指着一家饭店说,“就这家了。”
饭店不大,且因着附近有很多家饭店竞争,所以这家的生意不算多好,何忆和关雪松到的时候,虽然是饭点,可是还有空位。
“老弟,你来了。”饭店老板四十左右,体型偏胖,嗓门也大的很,见关雪松和何忆走了进来,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正好那座没人。”
老板:“还是那些样儿?”
“今天再多点几样。”关雪松指着靠窗的位置对何忆说,“就坐那儿吧。”
关雪松:“哥,菜单。”
“你朋友?”将菜单递给关雪松后,老板看着何忆问。
“嗯,你看看再点些什么吧。”关雪松点好菜后便将菜单递给何忆,而后倒水涮起杯碟来。
“毛血旺。”何忆翻了翻菜单说,“多加鸭血。”
“行,稍等一会儿。”老板说着拿着菜单走了人。
何忆:“你常来这家?”他看起来和老板还挺熟的。
“我和她就是在这儿相亲的。”倒水的手顿了一下,关雪松有些苦涩地说,“他们家菜挺好吃的。”
“能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涮完杯后,关雪松故作镇定地问。
“一年前,你出车祸的那天,招弟姐死了。”何忆喝了口水说,“前几天我租了403,正好从小体质特殊,能看见这些,就答应帮招弟姐找凶手了。”
关雪松顿时又掏出根烟来:“介意我抽烟吗?”
何忆摇了摇头:“你抽吧。”
看着关雪松又开始吞云吐雾,何忆也跟着难受起来。
“凶手是谁,你们有头绪吗?那天发生了什么?”关雪松边抽烟,边看着外面的白雪问道。
双手不争气地开始颤抖,关雪松咬着牙挺了好一会儿后,才勉强镇定下来。
何忆:“她说,死的那天是在楼下单元门被人打晕的,死后就直接被困在了403,其他的她也没印象了。”
“死前,她怀疑有人跟踪她,昨天我们查了下监控,发现……”
“那个人是我。”关雪松抹了把眼睛说,“还看到有什么可疑人物吗?”
“没了。”何忆摇了下头,“线索断了。”
“不过昨天晚上,我在阳台清冰的时候,正好救了一只被人虐待的猫。”想到胖黄狸那惨不忍睹的伤口,何忆有些后怕地说,“我有点怀疑……”
“熟人作案。”关雪松直接抓住了重点,“很多杀人犯都有虐杀过动物。”
“但是这只是个推测罢了。”五到七楼03号谁都有可能作案。
想到那位好心的刘阿姨,何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没有人脉的话,我来查吧。”关雪松锤了下桌子说,“正好我也认识些人。”他这职业倒是没少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本事的他也认识不少。
“当局者迷。”何忆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没准我会少走些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