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自然是有这个能力。”尘赦道,“可母亲如此疼爱我们,会心疼的。”
苴浮君见他还敢拿乌栖霜当挡箭牌,拍案而起:“你!”
乌栖霜伸手按住苴浮君的手,无可奈何道:“你不是一直想退隐吗,尘儿如此有出息,是好事啊。”
苴浮君冷冷道:“但吾没想被人逼着下位。”
乌栖霜:“都一样。”
“不一样,脸面还是要的。”
苴浮君越看尘赦这个逆子越不顺眼,但也知晓这些年他无心修行和掌权,若尘赦真铁了心篡位,自己恐怕只有两败俱伤才能阻拦。
为了个魔君之位让乌栖霜担忧,不值得。
但他又不想让混账东西如此得意。
苴浮君想了想,忽然眉梢一挑,朝乌困困一招手:“吾儿,过来。”
乌困困疑惑地走上前。
苴浮君抬手在乌困困眉心一按,一道金光印陡然没入他的灵台中。
乌困困不明所以:“爹,这是什么?”
“魔君印。”苴浮君冷笑了声,伸手在乌困困脑袋上一抚,呃扎到手了,“从此以后,你便是昆拂墟新的魔君了。”
乌困困:“?”
尘赦:“……”
乌栖霜:“……”
乌栖霜终于不再摆弄她的花了,蹙眉道:“苴浮,此事不可儿戏。”
“此事吾考量已久。”苴浮君似笑非笑看着尘赦,“魔君印就在此,你来取便是。”
这些年苴浮君最了解这个长子,虽然看着凶悍,但从小到大唯一的软肋便是乌困困,都这么大了仍然宠爱这个幼弟。
尘赦敢弑父,却绝对不敢杀弟。
苴浮君以为执着魔君之位的尘赦会脸色难看,怨恨恼怒,可抬头一瞥,却瞧见他脸上一抹似笑非笑。
……像是计谋得逞。
苴浮君眼皮一跳。
难不成他还有后招?
尘赦没有后招,只是笑了声,并未说话。
乌困困平白捡了个魔君之位,捂着眉心好久,反应过来后高兴地道:“我是魔君?那我就是昆拂墟的君上了?”
苴浮君翻了个白眼,和逆子解释:“昆拂有四君,不适合叫君上。”
乌困困道:“不行,我要做独一无二的君上!好了好了,都听魔君说句话,吾继位第一件事,就是取消其他四君的君位。”
苴浮:“……”
乌困困在那吾来吾去,乐得不行。
尘赦垂着眼看他,眸底全是掩饰不住的温柔笑意。
乌困困“啊”了声,忽地记起来:“对了爹,吾是君上了,是不是也要有君后啊?”
苴浮瞥他一眼:“你才刚及冠,色心倒是不小——你看中谁了?崔家那小子吗?还是池家?温家?”
乌困困说:“咱家。”
苴浮:“?”
苴浮蹙眉:“咱?是哪个世家?”
尘赦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乌困困昨日说的话,是认真的?
乌困困认真得不行,完全没给尘赦半点心理准备,往后退了几步,抓住尘赦的手一举,郑重其事地宣布。
“吾要立阿兄为君后。”
苴浮:“?”
乌栖霜:“……”
尘赦:“…………”
一声微弱的声响。
乌栖霜垂头一看,那死活没动静的并蒂莲……
开花了。
第108章 番外之十九
彤阑殿一阵死寂。
除了乌困困的心花和那朵并蒂莲在怒放外,其余人全都沉默了。
乌困困没经历过多少磋磨,日后有爹娘相护也不可能吃苦,但父母总不会一直陪伴着他,苴浮和乌栖霜也曾彻夜长谈,忧心乌困困的未来。
苴浮很心大,每回忧心不了两句就会破罐子破摔:“他年纪还小,总有一天会长成大人,到时就不必你我操心。”
乌栖霜蹙眉,乌困困心性纯澈又没心没肺,哪怕再长大恐怕也不会长多少心眼,如今他及冠了单独出门却还得让人操心,被这样严丝合缝地保护,恐怕永远无法成熟。
但是非得吃苦才能长大,乌栖霜宁愿她的孩子就这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永远不知道“痛苦挫折”为何意。
两人争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达成统一——走一步看一步。
……没想到现在就走到这步了。
苴浮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小兔崽子,再说混账话当心吾揍你。”
乌困困往乌栖霜身边一躲,挑眉道:“吾没说胡话,吾就要立阿兄为君后,吾说认真的!”
苴浮怒道:“你再学吾说话试试?!”
乌困困:“吾吾吾吾……”
苴浮扬手就要把他打的呜呜哭,乌栖霜随意拂开他的大掌,看了看乌困困,又看了看立在一边一语不发的尘赦,犹豫着道:“困困,你说认真的?”
“是啊。”乌困困握住尘赦的手,亲密地和他十指相扣,得意地道,“我们就要结为道侣,我非阿兄不娶。”
苴浮:“……”
乌栖霜:“……”
乌栖霜揉了揉眉心。
一旁默不作声一直观望乌栖霜反应的苴浮登时勃然大怒:“混账!你看把你母亲气的,你俩是兄弟,这叫什么?!”
乌困困说:“乱伦啊。”
苴浮见他还理直气壮说出这俩字,气不打一处来,又想打他。
乌栖霜头疼地按住他,艰难地保持了冷静,看向尘赦:“尘儿,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的事?”
尘赦面对苴浮时眼睛眨也不眨就想弑父,可对着乌栖霜却觉得愧疚难安,垂着眸轻声开口。
乌困困还当是问他俩的,也高高兴兴地大声说。
两人一同出声。
“我对困困……情不知所起。”
“昨天晚上阿兄偷偷变大狗舔我的时候!”
尘赦:“……”
乌栖霜:“……”
苴浮:“…………”
尘赦头疼地按住了眉心。
乌困困窥着三个人的脸色,大概知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临时改口:“阿兄对我,情不知所起,爱得死去活来。”
三人:“……”
苴浮深深吸了口气,偏头对乌栖霜说:“吾就说了,此子断不可留,吾现在弄死他,你总不会拦着了吧。”
乌栖霜:“……”
乌困困挺身而出挡在尘赦面前:“不要动吾的君后。”
苴浮冷笑:“你这个小傻子被他这副纯良的样子骗了,是不是他勾引蛊惑的你,说!”
“我和阿兄是真爱,哪有什么蛊惑不蛊惑的?”乌困困随意地说,“难道当年也有人说是你蛊惑的娘吗?”
苴浮:“?”
乌栖霜:“……”
苴浮方才一直都以乌栖霜的反应为主,乌栖霜头疼他就炸,乌栖霜拦他他就瞬间安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如此咆哮。
“混账!要你管老子——!”
乌困困眨了眨眼。
啊,生气了。
乌困困管杀不管埋,点燃了苴浮怒火后见扑不灭,只好心虚地往尘赦身后一缩,装死了。
尘赦挡在他前面,道:“父亲。”
苴浮怒道:“别叫吾父亲!”
尘赦似乎想说什么,想了想又怕苴浮厥过去,只好强行吞了回去,偏头对乌栖霜道:“母亲,我是深思熟虑过才下的决定,从今往后绝不会让困困受一点委屈。”
毕竟乌困困从小到大一点苦没吃过,如今又是魔君印在身,身份尊贵无比,又有昆拂修为最高的人做道侣,很难能知晓委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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